[原创] 一位退休老人的另类忏悔

　　　　　　　一位退休老人的另类忏悔 　　　　　
　　　　　　两位女子，两个孩子，闯进他安逸的晚年
　　刘老师去年刚从教育战线上退下来，老伴退得比他早，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两口子终于清闲了下来。儿子在北京读的大学，毕业后在青岛谋得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邻里很羡慕，说他们有福气，就等着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吧。老两口笑哈哈地应答，哪里呀，一辈子操心的命，哪能闲得住呀。 　　造化弄人，按说他们该享清福，但偏偏接连两桩迎面而来的蹊跷事，让躲不及防，刘老师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一年不到，先后有两名女子找上门来，每人留下一个孩子就走了。老两口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小宝宝成天不住地流泪，不断地骂自己，前辈子作孽呀，怎么就生了这个白眼狼的儿子，宝宝可怜呀，生下来父母就不在身边，只能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平日里老两口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惟恐亲戚邻里看笑话，走在人前也老是感觉低人一头，刘老师感叹道：干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没想到竟生出这样一个不孝子来。 　　　　　　　　心灵的蜕变：由白领到男模 　　刘老师说的那个不孝子叫阿宁，他先是在青岛一家外贸公司里落下了脚，一月领着三四千多元的薪水。 　　他皮肤白皙，180的个头，长得英俊潇洒，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认真，深得领导赏识。没多久，就被提拔为一个小头目。向家里报喜的时候，老两口心里乐开了花。在他们心里，阿宁一直是他们的骄傲。从小学到大学，他非常听话，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羡煞不少学生家长。工作后，还是一样的优秀，刘老师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晚上一个人喝着酒美滋滋地就醉了。 　　阿宁回来后，给他们买来好多好吃的东西，有新鲜的海货，还有这样那样的滋补品……晚上，父子俩对着瓶子就吹了起来。刘老师非常兴奋，不知不觉地就多了，他嘴里不住地嘟囔着，要阿宁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工作，另外如果遇到合适的对象，可以先处处，是该考虑一下个人事情的时候了。老爸虽没有什么本事，但说什么也要尽我所能，你再凑合些在青岛给你弄一套房子，让你娶媳妇，我和你妈也就了了这桩心愿。阿宁答应着，扶老爸回屋休息。 　　阿宁回去后，继续照常工作。 　　要不是一场偶然的聚会，他现在也许还会呆在原来的公司上班。 　　那是一场周末的聚会，有同学，有校友，还有一些社会名流。他们吃着喝着，谈着说着笑着，好不热闹。 　　一个扎着辫子，带着墨镜的中年人放肆地大声笑着，旁若无人的样子。他看上去艺术味十足，阿宁很好奇，问同学他是做什么的。同学回答他是一位公司的老板，手下有好多模特，演员。据说这段时间，他的公司扩大规模，正在面向社会搞招聘呢。 　　是嘛，还真没看出来，他是老板？ 　　哈哈，你看我们的阿宁长得这么帅，要是不去试试，不去，吃亏可就吃大了，可怜了这幅好皮囊。说不定，不久我们的阿宁就会成为一位大明星呢。 　　去去，谁说要去了，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偌是在过去，再大的明星也就是个戏子，能好到哪里去，现在有几个臭钱了，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 　　阿宁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闲聊着。 　　没想到“幸运之神”正悄悄地降临在他的头上。 　　那个中年人注意到了阿宁，发现他“浑身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简直是鹤立鸡群”。走上前来，主动和阿宁打招呼，不住地夸他条子正，精神好，是块模特的料。他把名片留下，又让助手记下阿宁的电话，说回头咱们再细聊。 　　起初阿宁感觉很好笑，怎么自己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块模特的料。无缘无故地被夸了一通，哪怕是假话，心里其实还是很受用的。他也没当回事，一笑置之。 　　谁知第二天人家竟找上门来，又是请客，又是规劝。 　　你在这家公司干一辈子也干不出什么道道来，就领那么点薪水，就凭你现在这点工资，一辈子也甭想住起高档住房，除了买房，你不能有其他的追求了，你是个男子汉，你要养家糊口，人往高处走，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加入我们公司，前途一片光明，混得好的话钱会雪花一样飞来，要什么有什么，还犹豫什么。 　　阿宁被他们说得蠢蠢欲动，被他们期许的高工资迷惑住了。他说他要征取一下家里的意见，没想到他们竟笑称，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这么没主见，一切还得听家里安排。 　　容我再想想，三天以后再回话。阿宁搪塞他们，给自己留下思考的余地。 　　回来后，阿宁很矛盾。从小到大，自己的一切几乎都是父母给安排好的，自己从未做出过选择。这次，他要做一次冒险。 　　在征得同学的意见后，他心里塌实多了。他们非常支持他的选择，认为他们现在还年轻，还有许多路要靠自己去闯，不能这么早给自己的职业定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会怎样。 　　阿宁铁定了心跟定老板了。 　　老板很客气，专门安排专业的老师指点他，对他的生活也格外照顾。等训练得差不多了，才尝试着让他上台。没想到演出竟很成功，大家一致看好他的演出。 　　他的薪金一下子水涨船高，让他自己都感到咋舌。他很乖巧，拿出一部分钱寄给父母。刘老师把他寄来的钱分文未动地寄存起来，准备以后给他买房子用。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善于克制，有的人不善于克制罢了。阿宁就是这样一个不会克制人。生活条件刚刚好转的他，不仅没有为自己的将来设计，在鲜花和掌声中彻底迷失的自己。他外出的演出的机会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人不需要多大的劳动就获得很大的报酬，他心里酸酸的。有了名声的他不再孜孜好学，开始学会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学会了花天酒地，成天沉迷于酒色中。
　　　　　　　　　　红颜一怒为弃婴去 　　小红就是在这时候和他认识的。小红毕业于名牌大学，长得清秀俊美，甚讨人喜欢，父母又是当地机关干部，收入稳定，家庭条件非常好。小红被他俊朗的外表吸引，深深得迷恋上了他。按说，他应该感到很满足才是，但他没有珍惜这份情缘。在他们交往不久，他们就开始同居了。后来，小红意外地发现自己怀上他骨肉，一下子慌了，找他讨主意。而他却冷冰冰地地让她把孩子打掉，闭口不谈结婚的事情，说自己纯粹是玩玩而已，不要她当真，还声称自己没有做好当丈夫当父亲的准备。小红感到很寒心，但又拿他没办法。她深爱着他，想为他把孩子生下来，想为挽救他们的爱情做最后的努力。无耐之下，她想到了他的父母，她想用他们来说服他。 　　她按照阿宁过去告诉她的地址一路打听到他家。刘老师接待了她，当她说明来意，刘老师和妻子感到非常惊讶。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小红，他们感觉非常难为情。 　　刘老师他们想到，一个女孩子挺着大肚子找到这里，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无奈呀。于是他挂了一个电话过去，问阿宁是不是有这事，孩子是不是他的。阿宁承认了。 　　刘老师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臭骂他一顿，但当着小红的面，只好强忍怒气。 　　还能说什么，是自己的孩子在外作的孽，只好把小红先留下，生下孩子再说。 　　老两口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还未过门的儿媳妇，不断地做阿宁的工作，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这样流浪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先买房，然后结婚。阿宁一边答应着，但始终不见他有什么行动。再问他，他推说自己工作忙，正是事业发展的最好时光，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一晃眼，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老两口非常高兴添了个孙子，本想来个双喜临门，把他们的婚事也给办了，也了断自己心头的一桩心愿。 　　但事情往往并不朝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小红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阿宁在外面又有了女人，并且同居了好长时间了。小红死也不肯相信，她决定一个人悄悄回青岛看个究竟。 　　她还在月子里，偷偷地瞒着刘老师他们回去了。没想到这一去竟再也没有回来。当她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她彻底绝望了，心死了，没有哭闹，也没有争吵，只有透骨的寒冷。 　　就这样他们平静地分手，阿宁要给她青春损失费，被她一下子撕得稀八烂，洒向他的脸，她哭着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下可坑苦了老两口，他们不明就里地傻等着她回来。孩子没奶吃，饿得嗷嗷直哭。打电话催问阿宁，他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不是打架吵嘴了，小两口打架一吵一个好，别跟自己过不去，没事情，她很快就会回来。 　　不，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 　　您就别问了，反正已经分手了，孩子，你就和妈一块帮着照顾一下吧。 　　还有什么话说，老了老了，到头来竟不得安生。 　　本来，刘老师平日里爱下个棋，舞个剑什么的，现在却一点也不沾边了。老伴长年晨练的习惯也被改变了。夜晚孩子饿，哭，尿，让他们一夜都睡不好。再说孩子没母亲照顾，邻里也会说闲话，干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刘老师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贪上了。更荒唐的是八九个月后，又一神秘女子现身，并且一样大着肚子。他又羞又气，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星期。 　　这个女子叫小曼，长得娇小伶俐，很善解人意，与小红相比她没有小红身上大城市小姐的娇气，更多得是朴实无华。刘老师他们打心眼里喜欢她。但是他们只有被动地接受的份，哪里还敢过多地言语。 　　阿宁也真是，在外闯了祸，非得把自己家也出卖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第三、第四……很快，邻里就风言风语地传开了。 　　孩子顺利地生下来了，又是个男孩。这次老两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可恶的是阿宁打心眼里就没有要结婚的意思，他把青岛的工作辞了，一个人南下深圳打工去了，再也没有音信。小曼苦苦地等待，没有换来负心男人的回心转意，她没办法，只好回去。 　　临走的时候，她偷偷地在洗手间丢下两千元钱，并跪倒在地上求老两口把孩子抚养成人，一家人哭作一团。 　　刘老师挽留，但他知道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阿宁又不能给她名分，他实在感到惭愧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老两口告诉她，这里永远是她的家，她永远是他们心中的女儿，要是想孩子了，就常回来看看……
　　　　　　　　　忏悔，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痛 　　小红走了，小曼也走了，留下两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子。阿宁也音信全无。刘老师夫妇抚养着这两个孩子，现在他们还有退休金，还能动弹，还能养起这两个孩子，但他们毕竟老了，百年之后孩子该怎么办？ 　　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的刘老师对着话筒，说出了一直藏匿在心中的痛：你看我这一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丢人现眼我不怕，吃苦受累我不怕，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将来该怎么办？我这作孽的儿子呀，你就不该担当起男人的责任，你如今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