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又闻笋香
2022-01-11抒情散文张佐香
笋萌于竹,来自于淳朴的泥土。笋以清鲜盖世。小时候家居乡村,房前屋后荒坡溪畔皆长满了密密的翠竹。采笋、拾笋是我童年时代最快乐的事。春雨很嫩,雨水生发了地气。那些竹笋听到了春雨的号令,一夜之间纷纷破土而出。刚出土的竹笋高高低低、粗粗细细,宛如羊……
笋萌于竹,来自于淳朴的泥土。笋以清鲜盖世。
小时候家居乡村,房前屋后荒坡溪畔皆长满了密密的翠竹。采笋、拾笋是我童年时代最快乐的事。 春雨很嫩,雨水生发了地气。那些竹笋听到了春雨的号令,一夜之间纷纷破土而出。刚出土的竹笋高高低低、粗粗细细,宛如羊角、兰花一般俏丽,穿着青褐花斑的衣衫,迎风喷吐出诱人的清香。笋的生长在夜间,清晨采的最鲜,雨后当然更好,故有“雨后春笋”之说。 挖竹笋是孩子们每年春天必修的功课,母亲特意为我编了个小竹篮,轻巧精致。吃完早饭,我们不约而同挎小篮拎小铲追追打打地出发了,争先恐后穿越在竹林里,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寻找着,一旦发现隆突而起的笋尖,便挥动小铲吭哧吭哧挖下去。不大一会儿,一棵白生生的竹笋被挖出来了。 采笋的队伍满载而归,灶间弥漫着饭香和热气,母亲便开始剥笋。笋只能取顶尖部分,谓之嫩中取嫩。“春笋方解箨,弱柳向风低”,其嫩可见一斑。母亲把笋切成滚刀块儿,剩下的顶尖部分又切成簿簿的片儿,再做个雪笋汤。笋在油锅烈火中欢跳着舞蹈着,变成玲珑剔透浑身散发醇香的玉兰片,盛开在青花瓷碗里。笋汤更是让人叫绝:汤里不见一点油星儿,上面漂着一些细碎的被热水焯过的雪里蕻,加上雪白的笋片,白绿相间。尝一口,清香异常,其美味跟蕨菜有得一拼。 竹笋蓬勃峻拔的身姿,鲜嫩清香的风味,不仅为身处逆境的文人士子清贫的生活添了一道美味佳肴,更给予他们灵魂以慰藉和滋养。东坡不以贬谪为难,初到黄州即吟出“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板桥一生养竹食笋借以寄情思吐逸气。“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写出了他生活的闲适和精神的超越。近代艺术大师吴昌硕曾写下“客中常有八珍尝,哪及山家野笋香”,道出了他对竹笋鲜洁、芳馥的酷爱。 竹笋为天赐尤物。它的清淡、质朴、新鲜的原汁原味,宛如乡民的情怀。流年似水,和我一起采笋的伙伴如今已天各一方,很难相见。而竹笋生长时拔节的声音,却依旧在岁月的深处回响不绝。
小时候家居乡村,房前屋后荒坡溪畔皆长满了密密的翠竹。采笋、拾笋是我童年时代最快乐的事。 春雨很嫩,雨水生发了地气。那些竹笋听到了春雨的号令,一夜之间纷纷破土而出。刚出土的竹笋高高低低、粗粗细细,宛如羊角、兰花一般俏丽,穿着青褐花斑的衣衫,迎风喷吐出诱人的清香。笋的生长在夜间,清晨采的最鲜,雨后当然更好,故有“雨后春笋”之说。 挖竹笋是孩子们每年春天必修的功课,母亲特意为我编了个小竹篮,轻巧精致。吃完早饭,我们不约而同挎小篮拎小铲追追打打地出发了,争先恐后穿越在竹林里,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寻找着,一旦发现隆突而起的笋尖,便挥动小铲吭哧吭哧挖下去。不大一会儿,一棵白生生的竹笋被挖出来了。 采笋的队伍满载而归,灶间弥漫着饭香和热气,母亲便开始剥笋。笋只能取顶尖部分,谓之嫩中取嫩。“春笋方解箨,弱柳向风低”,其嫩可见一斑。母亲把笋切成滚刀块儿,剩下的顶尖部分又切成簿簿的片儿,再做个雪笋汤。笋在油锅烈火中欢跳着舞蹈着,变成玲珑剔透浑身散发醇香的玉兰片,盛开在青花瓷碗里。笋汤更是让人叫绝:汤里不见一点油星儿,上面漂着一些细碎的被热水焯过的雪里蕻,加上雪白的笋片,白绿相间。尝一口,清香异常,其美味跟蕨菜有得一拼。 竹笋蓬勃峻拔的身姿,鲜嫩清香的风味,不仅为身处逆境的文人士子清贫的生活添了一道美味佳肴,更给予他们灵魂以慰藉和滋养。东坡不以贬谪为难,初到黄州即吟出“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板桥一生养竹食笋借以寄情思吐逸气。“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写出了他生活的闲适和精神的超越。近代艺术大师吴昌硕曾写下“客中常有八珍尝,哪及山家野笋香”,道出了他对竹笋鲜洁、芳馥的酷爱。 竹笋为天赐尤物。它的清淡、质朴、新鲜的原汁原味,宛如乡民的情怀。流年似水,和我一起采笋的伙伴如今已天各一方,很难相见。而竹笋生长时拔节的声音,却依旧在岁月的深处回响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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