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新年第一贴－－打架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44 编辑 <br /><br />　　　　　　　　　春节记略
　　腊月二十八，终于忍不住打了一架。打架原因，一不是因为过年劳作心烦，二不是因为没钱买年货，三不是因为给娘家婆家送东西。而是因为－－说出来让你喷饭：《中国青年报》“冰点”副刊被停刊整顿！
　　下午6点了，早已做好了饭，娘儿俩一等二等不见那个坏家伙回来，心里已积攒了不少火。终于他回来了，一摇一晃，胳肢窝里夹着一卷纸，脸子吊得老长。进来门，就说，中国青年报冰点被停了，他在网上搜索李大同的公开信，还有龙应台的文章，网速又慢得着急，耽搁到现在，一心燥气。又说，订中国青年报就是为了看冰点，没有冰点，中国青年报还有什么意思？心烦，真烦云云。没有搭理他，一家人开始吃饭。儿子正在看足球，兴高采烈的。可他，竟咔查一下关了电视，脸子黑丧着。儿子饭吃不成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掉到碗里。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埋怨道：“饭做好了，等你一个人，你一回来就吊着个死脸。谁挣你黑豆钱了？冰点停了，于我们啥事？你燎焦人家也停，不燎焦也停，你能挡住吗？电视开开！”
　　“看啥看？看啥看？有什么看头？不开！”儿子看不上足球，气得把饭碗一蹾“咚”一下，站起来走了。眼看这顿饭吃不成了，我最恨的事就是在吃饭时，发火惹事影响气氛大刹风景，何况你回来晚了，我们还没有埋怨你呢，你倒有理了？我又忍不住数落道：“你看你这人，这件事在人家也不过议一议，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你都拿它当真了，把情绪都带到家里，值得不值得？一天不操心正经事，家计民生的事没见你劳心费神，老为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生气，捣得儿子连饭都吃不成，有意思没有？唵？”他忽然把碗也一蹾，大声喊“不要说了，不说中不中！”我正说到劲上，岂能堵在喉咙里，停下？“为啥不让说？错了还不让说？”“你再说，再说？”说着把一个馍“咚”一下扔到地上。
　　娘那个脚，越想越气，中午就是做好了饭，等他回来，他回来却是吊着个脸，现在又是这，眼看过年了，还要给我们来一招，不忍了，打！我想摔碗，但想着若弄一地，太脏，马上扫着不好扫；我想砸桌子，又怕马上收拾残局的，还是我。家里若弄得一塌糊涂，我也受不了，又不是不准备过了。情急之下，我也抓住一个馍，狠狠地捏碎，朝他脸上扔过去。他一躲，反转过来抓住我胳膊，我大声骂着，扭着，儿子一看我们打起来，急得在窗外吆喝：“别打了，你们不怕人家笑话？”
　　“不怕！”我们继续撕掳着，他“呲”一下跑出去，拿门口的一堆煤出气，“咚”弄倒了一堆，我抓住一把破条帚往他身上打，又怕打脏了衣服，还得我洗，就朝裤子方向打，反正裤子是脏的旧的，过年不用穿了。听见吵嚷，邻居小张过来劝架，不要打了，过年了，打什么架呢，有话好好说。“不是个东西，你不知道他真不是个东西，什么人哪，说火就火，连一点前奏都没有，太可气了。”我边骂边走到走廊尽头儿子的房间，顺便把铁丝上干了的单子、被罩收了，拿去叠一下。混战的结果是：我的肋骨上隐隐作疼，他的耳朵上有点血迹，还损失了至少五块煤饼！我在儿子房间，故意把灯关掉，躺在床上。后来见没动静，回到那边一看，门大开着，电视大开着，儿子和他都不见了，估计他们都去找我了。让你们着着急！让你们都着着急！我暗自得意地想着，但一等二等不见他们回来，我却着了急。给朋友小彭打电话问，他说没去他那里。等了好一会子，看见东间的电暖器开着，原来他悄悄躲在东间啊，我没好气地问：“儿子呢？”“理发去了。”“你刚才呢？”“单位钥匙忘抽，取钥匙去了。”
　　娘西匹！原来都不是去找我呀？我自作多情了。
　　分居！这一夜他睡东间，我睡西间，夜里做梦还生气。真不想和他修好了，但中间隔一天就是年，不和也没有办法，初一就好了。初二，他要和我温存，我故意不来劲，也是中间有点隔阂，来不上劲，他叹息一声，咳，不划算，不划算！我趁机调笑，就为这，以后你也客气点！
　　年过得也沉寂，初一去看朋友的父母，初二歇着，初三去小姑子家，喝酒，初四歇着，初五去看姑夫，初六又歇着，反正市里也没有几家亲戚，朋友都是铁哥们，理解，过年了互相不打扰，谁也不访谁，各自缩在小屋里安生。
　　吃吃，睡睡，一家人无聊，看碟子。贾樟柯的电影，他买的又一个碟子，什么《小山回家》，还有《狗》，不好，不单不好，连电影都不是。一个人成名了，连他以前的习作垃圾都要制成碟子，哄丈夫这号追星的傻家伙！
　　儿子一天爬在电脑上不下来，过游戏瘾。他哄着让儿子看一部《帝企鹅日记》，说非常非常好，关于生命。儿子不看，说：“来，剪子、捶子、包子！谁赢子听谁的！”于是，“捶、扛、嗤！捶、扛、嗤！”最后他赢了，一家人开始看《帝企鹅日记》。
　　影片纪录的是在南极大陆上生活的企鹅的一种－－帝企鹅的生存和繁衍的故事，以记实的方式，展示了帝企鹅这个滑稽、可爱而又坚强的物种怎样与严酷的自然环境和它们的天敌作斗争，怎样对小企鹅倾注它们的爱，从而完成他们的生命延续之旅。
　　在南极洲地冻天寒的冬天，企鹅对生活环境的选择十分有限：一边是北部，这里有广阔的海洋，相对温暖的生存环境，充足的食物来源；一边是南部，寒冷终年、冰雪覆盖，但环境相对稳定。为了使刚出生的小企鹅不受气候突变所带来的危险，帝企鹅只有离开安逸的北部踏上长达几百公里、危险的旅程前往寒冷的南部，在那里产卵，孵卵，直到春回大地。
　　为了孵育小鹅，延续生命，公鹅母鹅相继踏上征程，互相担负着各自的责任，一群动物的勇气，抗争，爱情，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和儿子都被这些可爱的帝企鹅感动了，沉浸在影片的氛围里无言，但他看到在寒冷的奥摩克，公鹅护卫着小鹅，快要饿死的情景，竟哭了，眼红红的。我和儿子都笑他，他很不好意思地，谁哭了？
　　春节不过也不行，谁都得过，一边过一边等待。攒足了精神好干事。春节里，我什么也没干，只看了两本以前看过的书：贾平凹的《浮躁》和丁三的《蓝衣社碎片》，还有他推荐的《冰点》上的文章：龙应台的“你所不了解的台湾”、“文化是什么？”，袁伟时教授“惹祸”文章，引起冰点被停刊的文章“现代化和历史教科书”，我们还去书店看了一次书，让我看上的只有两本：《蒋中正》和《狼图腾》。儿子看了《百年孤独》，他看《凤凰周刊》、《南方人物周刊》，还有其他。我们一边看一边感叹着，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