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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失败于和一片野草的斗争中

2022-01-11叙事散文半树
我必须承认,我很失败,我失败于和一片野草的斗争中,然后我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我曾经那样豪情万丈,踌躇满志,面对一片野草,它们好像根本阻挡不了我的智慧和我的热情,并且我是抱有拯救姊妹们,弟兄们的善良和高尚的情操的奔向那片野草的。在此之前,我看……
  我必须承认,我很失败,我失败于和一片野草的斗争中,然后我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   我曾经那样豪情万丈,踌躇满志,面对一片野草,它们好像根本阻挡不了我的智慧和我的热情,并且我是抱有拯救姊妹们,弟兄们的善良和高尚的情操的奔向那片野草的。在此之前,我看见她们的身影掩在那片野草中,女人们全副武装,用废弃的高统袜套住细嫩的手臂,穿上厚实的衣衫,将花露水洒满全身,男人们愁眉苦脸,不停的抓扰着被蚊虫叮咬的胳膊;这些都坚定了我的信念。我都糊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如既往的没有人出来想想办法。   我向领导请示了,我说,其实弄一点灭草剂洒一洒,根本就不需要这样蹲在这片野草中用最笨最土的方法来拔它们,它们仅仅是一些野草,没有灵魂,没有智慧。领导当然大喜,微笑着说,就这样办吧。于是一句话就把单位卫生区的那片野草交给了我,让我感到了压力。   我从朋友处弄来一瓶灭草剂,再借来一个喷雾器,戴好口罩,像一个奔赴战场的勇士一般。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后若干的人在指指点点,隐约中我听到了高兴的微笑声,那一定是希望以后再也不会投入到那片野草中的女同事发出的;还有叹息声,意味是什么,暂时我是参透不了的;还有讥笑声,还有幸灾乐祸的声音,当然还有看热闹的人发出的声音,他们看着我像看一场马戏表演一样高兴,这些都是我当成想不到的,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我奋力干了整整一个下午,脸上淌着汗水,浑身上下是药水刺鼻的气温,怎么洗也洗不净。然后第二天早晨,我急急去看我的成果,然后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当时我就想,如果参加运动会的,那个高度一定会获奖的,因为我看见那片野草全部变化成了枯黄色。   且慢,这种成功为我赢来的领导的赞美声还在耳边的时候,我发现,那片野草几乎一夜之间又变换了颜色,好像比过去还要葱绿,还要茂密。这个发现真使我丧气。我偷偷打电话给我的朋友,控诉他的灭草剂毫无用处。朋友愤怒了,为我的幼稚,他说,你一定配错了浓度,再说,如果灭草剂如果一夜之间可以消灭野草的话,那么它的威力岂不成了核炸弹?当然他还说,拜托了,你们的那片野草简直就是草原一样,别指望灭草剂了。我的灭草剂的梦由此破灭。但我的身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有人说我,年轻轻,就想出风头,这下吃了苦头了;还有声音响起来,说我想讨好领导,活该;那些女同事也淡淡的带有同情意味地说,还以为你真得可以灭掉野草啊,早知道这样,我们的高统袜也别扔啊,不知道哪天又要套上它们去拔草了!   她们最后都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声音,只有一个字给我——“唉”。这一个“唉”字让我心里难过透了。于是我又去找来一瓶浓“氨水”,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向那片野草洒去,因为我再也不敢像前面那样大张旗鼓、显摆招摇地去灭草了,但一样,那片野草也仅仅是枯黄了几天而已,又是张牙舞爪地葱绿起来。我开始感觉到失败的味道了,那失败前兆的气味已经升腾在我的周围了,颜色灰灰的,味道酸酸的。不过我不甘心,我在领导面前很小心地提出,也许可以洒一层石灰粉,那样的话,那片野草一定不会再长出来。领导有点淡漠,说,要不试验一下吧。为了一句话,我又背负了一口袋石灰粉冲向了那片野草,只有天知道我去背负那口袋石灰粉的时候,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那片石灰粉洒向那片野草的时候,我看见空中白花花的,像极了我的眼泪在纷飞。可是,一阵风吹过,那片野草上的石灰粉就被抖落了,野草在风中摇曳着,打闹着,嘲笑着我,我就有点想哭的感觉出来。当然,我还向领导提出,可以再向那片野草洒盐水,我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样那片野草一定会消逝的,领导沉了脸说,省省力气吧,还是明天早晨通知去拔草吧。   我开始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去通知明天早晨拔草,有人非常友好的对我说,你辛苦了,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容易,我就感动极了;有人白了我一眼,说,怎么了?不是保证肯定会消灭野草吗?我掉头就走;有人听了我的通知后,大笑不已,像是中了彩票头奖,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开心;那些女同事还是“唉”了一声,拉着脸,我侧了眼看他们的脸色,心想,他们一定早晨掉了钱包;有人沉默着,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只有一个人对说,你也不想想,你怎么可能战胜一片野草呢?那片野草都在那里存活了十几年了。他的话让我听来像极了一位哲学家,我突然就发现,我简直就是一个白痴,如此智慧、深奥、简单、明了的道理,我怎么早就没有清楚呢?   晚上,我回到家里,赶紧去翻老婆的衣橱,找出她的旧的高统袜,剪掉一部分,套在我的手臂上,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老婆忧虑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她担心我的心理状态了。我笑了笑对老婆说,没有事,别担心,明天我就把你的高统袜套到手臂上,我还可以再洒点花露水什么的,我会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蹲在地上拔草,任谁说话我也不会理睬,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说半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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