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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解围(千字文)

2022-01-11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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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刚升起,按惯例带了贴身侍卫“黑脸”,顺着巷口,背着双手,向既是公路又是北城的大街溜达出去。不一会便来到街面上。前边的路,是走一段街面,折进另一道巷子,走透了,再顺着靠山沿的小路走一段,便返回了家,从起点到终点,刚好转一个圈。
  薄雾轻笼的街面上,人不多,车辆也少。人行道旁,等距离栽种的合欢树枝叶飘逸,粉红绒状花飘了一层,少女般娇柔。人行道或店铺前,有几个男女或弯腰踢腿,或信步溜达。街面离我不远,靠右走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体浑实,着半袖衫,光头,后脖子肉囊囊打了几道褶皱,肩膀一高一低,走路向两边倒,嘴里还哼着小调,很悠然的样子。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面一个骑自行车的的男子,逆行着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过来。由于猛踩脚镫,车身左一倒右一栽,就在与前边的步行者擦身而过时,两个人肩膀正好倒在一个方向上,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步行者猛地打了个趔趄,被扳了个脸朝后,晃了几晃才站稳。而那个骑车者,因受力失去重心,猛地朝路中心一拐,啪的一声摔倒在街面上,随势倒下的自行车,刚好压在大腿上。从他龇牙咧嘴倒吸冷气的表情看,摔得不轻。
  步行者被无端撞了一下,吃惊不小。稍一醒神,摇着膀子过去,一脚踏在自行车上,死死压住了骑车者:“哟吼,好端端走着,就被撞了。要是被撞死了,倒地时偏偏来了个脸朝后,还说是我逆行违反了交通规则,死了白死,这理到哪里说去?”听口音,就知是城关本土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优越感,不对别人耍横就不错了,那容得好端端走着就被撞了。而骑车者,一看就是进城办急事的乡下人,实在,木讷,对刚才的行为做不出任何解释,光顾了咧着嘴吸溜冷气。
  我站在一边看,心想骑车者逆行撞了人,肯定不对。可被撞者并无大碍,他自己反而摔得够呛,一直被这样踩着,不是回事。于是,就想帮他。可是,要帮也得帮到点上,不讲策略的帮忙,很可能帮了倒忙,反使自己陷入麻烦。想了想,走过去先训起那个骑车者来:“你这人是怎么骑车,这么宽的路,咋偏偏跑到左边来?人家好好走着,你把人家撞一大趔趄,换了你干不干?”然后才对骑车者说:“我说老弟,他逆行撞了你,肯定不对。可看他摔得不轻,就饶了他吧。这点事,总吃不住找交警吧,也吃不住让他赔你吧?”没想到,竟然奏效了,步行者尽管继续说着长刺带钩的话,可毕竟松开了脚。我赶忙把骑车者扶起来,提示他对步行者道歉。可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竟然连这点虚的也不会,冲步行者龇了下牙,算作是笑。然后趔着个腰胯,艰难地跨上自行车,慢悠悠走了。
  步行者也朝反方向蹀踱而去,边走边嘟囔。我笑了笑,招呼了“黑脸”,继续遛我的春秋大弯。心想刚才这事,如果我不出面替骑车者解围,心里能干净得了吗?依我的心性,肯定不会,会多会想起多会在心里折腾。这样看来,与其说是帮人解了围,倒不如说给自己解了围。如此一想,心情大好,与“黑脸”哈呼跑跳,奔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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