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的生命在你的掌纹
2022-01-12抒情散文冷晰子
《月棠记》,安妮为我们建的一个爱情的童话城堡。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清暖的阳光、茵茵的草地、绿萌萌的树林、潺湲的溪水、清脆的鸟鸣、洁白的羊群、各色或鲜妍或素净的花朵,还有,从林间细碎的枝叶间洒落的温柔的光影。坐在城堡能听见清风流云私语的窗……
《月棠记》,安妮为我们建的一个爱情的童话城堡。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清暖的阳光、茵茵的草地、绿萌萌的树林、潺湲的溪水、清脆的鸟鸣、洁白的羊群、各色或鲜妍或素净的花朵,还有,从林间细碎的枝叶间洒落的温柔的光影。
坐在城堡能听见清风流云私语的窗口,安静的呼吸。尘世间的美好,在窗口热烈地开着素色的小朵,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城堡的每一块瓦砾青砖。
我是在很静的夜里,趴在电脑边,噙着眼泪读完这有着月白海棠香的三万个字。在此之前,刚刚阅读完她的《素年锦时》。
噙着的眼泪,并不为这三万字,而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委屈。沉默,是我面对委屈的唯一方式。就像重光,不断地独自行走,以一个女子最大的耐力与强韧,与孤独顽强对峙。将来自内心的虚无或真实的种种压力,画地为牢。多年的独自生活,早已经不习惯随便倾诉。
重光说:“与一个男子相爱,是因为喜欢与他在一起,是因为深厚的感情和内心的满足。对于我,并不是拥有得越多越满足,只是拥有了想要的才会满足。心中有着不游移的确定感情,亦是一种归宿。爱一个人是好的,虽然路途坎坷,然而时至今日,我没有后悔。”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曾经的爱情,虽然它在给了我最完美的幸福童话之后,是挖心刮骨的疼。但我拥有过我想拥有的一切。
很巧合,在爱情对象的选择上,我们都倾向于父兄般的疼爱。喜欢对方比自己年长,甚至年长很多。也许基于在无意翻阅之时这一点点巧合,让极难在网络中完整的阅读完一篇稍长的字的我。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完了这三万字。而且并没有觉得头昏脑胀和不耐烦。虽然,依旧有着阅读之时没有墨香可以闻、没有书页中的清雅插画可以悦目的缺陷。 在这三万字里,我不断地与安妮知遇,与自我重逢,与重光叠影。 安妮写道:“一个人若想拥有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回转自如的真实性情,该需要多么繁复艰难的提炼。大多数人都做不到。重光觉得自己也没有做到。她始终还是出世的倾向超过了入世的意志,所以她过得不好。” 犹自想起自己的书架上列阵的佛书,不过是想在出世与入世间寻找一条通道,尽可能地让出世和入世能够融洽相处。然,我也是大多数人中间的一个,经历不够繁复,亦不够岁月的修为,至始至终于两者之间痛苦的徘徊。 曾有人问:晰子,你信佛吧? 我答:信。 他说:那你绝对不是一个好信徒。 他继续:佛看破红尘,你倒学了几分。可佛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你却一点没学会。 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是一个聪明的男孩子,从我的字里行间读出了出世与入世之间两相了断的不彻底。 重光尚且能够刚刚从高档场所出来之后,就蹲在路边旁若无人地吸一支烟,而我,必须在自己的房间里,才能脱下那张始终微笑的虚伪面具。在动画片的搞笑场景里笑得拍手蹦脚,吃一碗辣得眼泪横流的麻辣
烫、或者,陷入忧伤的沉默,抱着膝盖安静地窝在沙发里。 安妮继续写:“重光曾经被这个大太阳的光芒照到身上。如果换到五年前,他对她表达这种感情,她大概会愉悦地接受这个邀约。更何况他说的是结婚,而不是恋爱,这是一个郑重的邀约。但是五年时间太过长久,长久得让她以连自己也无法预料的速度成长,长久得足够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精贵细腻的伴侣,毕竟不能共存。这样的人,需求多过付出,仿佛是天经地义的婴儿。重光想,她没有力气了。终究敌不过年少时的强盛顽劣,被剐上千刀,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路。她已不能还像少女一样为恋爱闯祸。时间无多,不够原谅自己,不够让自己重新开始。” 有时候想,婚姻的欲念,是不是真的有时间?而一旦这个时间错过,便成为一潭静水?24岁那年,我曾将我绣着百合的大红的锦段嫁衣夜夜捧在掌心温柔地摩挲,将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场景一遍遍在想象里无限度扩张,一次比一次盛世,一次比一次恬美,一次比一次幸福。铁了心要跟一个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而几年之后的自己,对于繁华街头的橱窗里或者别人许诺的嫁衣,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欣悦。不屑?不是。倦了?不是。仅仅只是更倾向于一朵小茉莉,或者,半开的栀子花,沉默的暗香------不言不语的疼爱。 年少的张扬跋扈,深埋流年的泥土。只想要一种稳妥的安放,与一些美好若桐梓花开的词语在一起,比如:温厚纯良、相濡以沫、简单素朴、恬淡清宁。 重光说,她想要一个肯为爱种树的男人在一起。银杏、樱桃、合欢、枣、苹果、桃树和梧桐,随便哪一种都可以。或者,还能有一池夏日的荷塘。内心的震惊,再一次开成眼角的小朵。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而又素朴的愿望。穿过繁芜与华丽的森林,真的只想要一种干净的清简,质地透明而清朗。而在这繁华盛世,偏偏,成了俗世人等的奢望。种一园花或者,一棵树,让花开得芬芳,让树长得荫萌。 重光还说:她始终在等待一个可以把脸躲进他的手心里的人。等待可以停靠,可以休息。哪怕以后还要继续上路。 暖彩的碎片,晶莹地飞散开来,旋入重光少年的时光,那个叛逆的,吸烟酗酒的女子。我对重光少年的叛逆一点都没感觉到奇怪。对她的吸烟酗酒,也持着非常宽容的态度。那不过是表象,需要有一双手,轻轻揭开这层表象的灰色面纱,看到内里--------那个爱穿绣花鞋爱摘一朵清晨的月季戴在头上的女子。 栀子花,在少年的鬓边绰约的盛开。镜子里人儿,骄傲的微笑,面颊绯红。 重光终于等到了她想拥有的,尽管,苦苦跋涉过万水千山。按清佑的财力,他们完全可以有一个盛大而完美的婚礼,重光却没有要,她只是鬓边别着一朵牡丹,穿着一双绣花鞋,在众人的纷纷侧目里,完成了婚礼的繁复的过程。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与她联系,靠近。他总是在那里,随时可以找到,愿意为她做一切事。就那么简单。”而在完成这个过程之前,“她果然也没有做过任何其他的事。” 清佑,将一切琐碎,都屏蔽在了重光的视觉之外,只让她看到简单真实的幸福。 安妮说:“原来真的是有奇迹的。命里有的,就一定会有。自己会冒出来,不需要任何努力。只能等待。” 爱穿绣花鞋的重光,终于有了缎子一样柔软温暖的幸福。 “他也会种树,种了银杏、樱桃、合欢、枣、苹果、桃树和梧桐。已经是秋天,池塘里的荷花枯谢,斑斓活泼的锦鲤不时蹿出水面来觅食。老柿子树挂满澄黄色的硕大柿子。两株矮壮无花果树,可看出曾结过累累硕果。清祐从掌形的绿色叶子下面,摘下一枚余下的熟透果实,软而沉坠,紫色外皮上尚沾染着露霜。他把它擦拭之后,剥开果皮,递给她。这是她童年时经常在院子里摘到的果实,她接过来吃了它。” “她见到他内心深处的花园和王国。他建立起的花花草草,繁荣昌盛。他持守的情深意长,风清月朗,又欢喜愉悦,与世无争。她的男人,十分勤劳,并且朴素。细致耐心,善待花草树木,默默埋头劳作。他用双手创造一切。这是他身上最珍贵的地方。她敬重和爱慕这双能够劳动有担当的手。他有力气,有能力保护她。她为着这双手,与他结婚。就是如此。” 而除了重光自己,谁也不明白,十五天的恋爱,走向婚姻,最始的根源,不过是清佑在与重光见第一面的时候,将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穿得干净质朴。 童话的结局,轻轻落笔。一朵月白海棠,在尘世烟雨中,悄悄盛开。花朵的芬芳里,一个女子的生命,于一个男子的掌纹,温柔低首。 奋不顾身的爱情,是年少的罂粟花。月白海棠的柔和与雅静,才是沧海桑田之后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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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合,在爱情对象的选择上,我们都倾向于父兄般的疼爱。喜欢对方比自己年长,甚至年长很多。也许基于在无意翻阅之时这一点点巧合,让极难在网络中完整的阅读完一篇稍长的字的我。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完了这三万字。而且并没有觉得头昏脑胀和不耐烦。虽然,依旧有着阅读之时没有墨香可以闻、没有书页中的清雅插画可以悦目的缺陷。 在这三万字里,我不断地与安妮知遇,与自我重逢,与重光叠影。 安妮写道:“一个人若想拥有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回转自如的真实性情,该需要多么繁复艰难的提炼。大多数人都做不到。重光觉得自己也没有做到。她始终还是出世的倾向超过了入世的意志,所以她过得不好。” 犹自想起自己的书架上列阵的佛书,不过是想在出世与入世间寻找一条通道,尽可能地让出世和入世能够融洽相处。然,我也是大多数人中间的一个,经历不够繁复,亦不够岁月的修为,至始至终于两者之间痛苦的徘徊。 曾有人问:晰子,你信佛吧? 我答:信。 他说:那你绝对不是一个好信徒。 他继续:佛看破红尘,你倒学了几分。可佛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你却一点没学会。 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是一个聪明的男孩子,从我的字里行间读出了出世与入世之间两相了断的不彻底。 重光尚且能够刚刚从高档场所出来之后,就蹲在路边旁若无人地吸一支烟,而我,必须在自己的房间里,才能脱下那张始终微笑的虚伪面具。在动画片的搞笑场景里笑得拍手蹦脚,吃一碗辣得眼泪横流的麻辣
烫、或者,陷入忧伤的沉默,抱着膝盖安静地窝在沙发里。 安妮继续写:“重光曾经被这个大太阳的光芒照到身上。如果换到五年前,他对她表达这种感情,她大概会愉悦地接受这个邀约。更何况他说的是结婚,而不是恋爱,这是一个郑重的邀约。但是五年时间太过长久,长久得让她以连自己也无法预料的速度成长,长久得足够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精贵细腻的伴侣,毕竟不能共存。这样的人,需求多过付出,仿佛是天经地义的婴儿。重光想,她没有力气了。终究敌不过年少时的强盛顽劣,被剐上千刀,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路。她已不能还像少女一样为恋爱闯祸。时间无多,不够原谅自己,不够让自己重新开始。” 有时候想,婚姻的欲念,是不是真的有时间?而一旦这个时间错过,便成为一潭静水?24岁那年,我曾将我绣着百合的大红的锦段嫁衣夜夜捧在掌心温柔地摩挲,将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场景一遍遍在想象里无限度扩张,一次比一次盛世,一次比一次恬美,一次比一次幸福。铁了心要跟一个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而几年之后的自己,对于繁华街头的橱窗里或者别人许诺的嫁衣,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欣悦。不屑?不是。倦了?不是。仅仅只是更倾向于一朵小茉莉,或者,半开的栀子花,沉默的暗香------不言不语的疼爱。 年少的张扬跋扈,深埋流年的泥土。只想要一种稳妥的安放,与一些美好若桐梓花开的词语在一起,比如:温厚纯良、相濡以沫、简单素朴、恬淡清宁。 重光说,她想要一个肯为爱种树的男人在一起。银杏、樱桃、合欢、枣、苹果、桃树和梧桐,随便哪一种都可以。或者,还能有一池夏日的荷塘。内心的震惊,再一次开成眼角的小朵。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而又素朴的愿望。穿过繁芜与华丽的森林,真的只想要一种干净的清简,质地透明而清朗。而在这繁华盛世,偏偏,成了俗世人等的奢望。种一园花或者,一棵树,让花开得芬芳,让树长得荫萌。 重光还说:她始终在等待一个可以把脸躲进他的手心里的人。等待可以停靠,可以休息。哪怕以后还要继续上路。 暖彩的碎片,晶莹地飞散开来,旋入重光少年的时光,那个叛逆的,吸烟酗酒的女子。我对重光少年的叛逆一点都没感觉到奇怪。对她的吸烟酗酒,也持着非常宽容的态度。那不过是表象,需要有一双手,轻轻揭开这层表象的灰色面纱,看到内里--------那个爱穿绣花鞋爱摘一朵清晨的月季戴在头上的女子。 栀子花,在少年的鬓边绰约的盛开。镜子里人儿,骄傲的微笑,面颊绯红。 重光终于等到了她想拥有的,尽管,苦苦跋涉过万水千山。按清佑的财力,他们完全可以有一个盛大而完美的婚礼,重光却没有要,她只是鬓边别着一朵牡丹,穿着一双绣花鞋,在众人的纷纷侧目里,完成了婚礼的繁复的过程。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与她联系,靠近。他总是在那里,随时可以找到,愿意为她做一切事。就那么简单。”而在完成这个过程之前,“她果然也没有做过任何其他的事。” 清佑,将一切琐碎,都屏蔽在了重光的视觉之外,只让她看到简单真实的幸福。 安妮说:“原来真的是有奇迹的。命里有的,就一定会有。自己会冒出来,不需要任何努力。只能等待。” 爱穿绣花鞋的重光,终于有了缎子一样柔软温暖的幸福。 “他也会种树,种了银杏、樱桃、合欢、枣、苹果、桃树和梧桐。已经是秋天,池塘里的荷花枯谢,斑斓活泼的锦鲤不时蹿出水面来觅食。老柿子树挂满澄黄色的硕大柿子。两株矮壮无花果树,可看出曾结过累累硕果。清祐从掌形的绿色叶子下面,摘下一枚余下的熟透果实,软而沉坠,紫色外皮上尚沾染着露霜。他把它擦拭之后,剥开果皮,递给她。这是她童年时经常在院子里摘到的果实,她接过来吃了它。” “她见到他内心深处的花园和王国。他建立起的花花草草,繁荣昌盛。他持守的情深意长,风清月朗,又欢喜愉悦,与世无争。她的男人,十分勤劳,并且朴素。细致耐心,善待花草树木,默默埋头劳作。他用双手创造一切。这是他身上最珍贵的地方。她敬重和爱慕这双能够劳动有担当的手。他有力气,有能力保护她。她为着这双手,与他结婚。就是如此。” 而除了重光自己,谁也不明白,十五天的恋爱,走向婚姻,最始的根源,不过是清佑在与重光见第一面的时候,将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穿得干净质朴。 童话的结局,轻轻落笔。一朵月白海棠,在尘世烟雨中,悄悄盛开。花朵的芬芳里,一个女子的生命,于一个男子的掌纹,温柔低首。 奋不顾身的爱情,是年少的罂粟花。月白海棠的柔和与雅静,才是沧海桑田之后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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