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是故乡
2022-01-12叙事散文六月清荷
在适宜的年龄遇上适合的他,于是,我走出家乡入他乡!在他乡,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二任至亲: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那一乡淳朴的乡亲,从此,他乡是故乡!故乡,如一颗不经雕饰的凡石镶嵌于山岳相依,田埂环绕之中。在晨光的照射下,凹限入半的村敦在若隐……
在适宜的年龄遇上适合的他,于是,我走出家乡入他乡!在他乡,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二任至亲: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那一乡淳朴的乡亲,从此,他乡是故乡!
故乡,如一颗不经雕饰的凡石镶嵌于山岳相依,田埂环绕之中。在晨光的照射下,凹限入半的村敦在若隐若现中体现着别样的纯朴乡情,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句方言,一个微笑,总能在不经修饰中传递着沁入心底的温暖!
故乡,地处低洼地段。远山上顺流而下的一涧溪水在磨砺了卵石棱角的同时,穿越历史,沿着清、民时期的建筑延至今日穿村而过。故乡的中心地段一群建于清朝中末期的房舍以祠堂为中轴对衬迂回而建,青砖延巷,黛瓦相接,家家户户连成一片,即使在雨天穿巷串门也不会让远古的三寸金莲沾上泥水。可惜的是,历经风雨飘摇的古民居因年久失修,不少已经坍塌,一段历史的剪影缱绻荒芜中。故乡的夹层地段是一幢幢建于解放初期的房群,独体的单层瓦房,敞开的院落,院落中随意栽种的果树,墙角处顽强探出身姿的野花、杂草,无处不体现着人们在推翻压迫后的自强不息。故乡的最外层是最具现代化特征的楼房,别致的楼房将中西风格融为一体,楼房在采用了西方建筑几何立体实感的同时,又让飞龙戏珠腾于瓦脊之上营造着中方之意境美。走上故乡的高势地段,远眺山水,近俯村落,四季更迭中的故乡都会将一乡浓妆淡抹潜入心间。
故乡,是有名的园林古建之镇中的一个村落,虽没声名显赫的文人雅士,但代代相传中不乏古园林建筑的能工巧匠。进入改革开放时代,乡亲们打破了唯有耕种的就地取财模式,妇女留守家中照顾老小,部分青壮年男性怀揣着精湛的手艺开始走南闯北。他们在吃苦耐劳中将各自的聪明才干融进全国各地古园林建筑作品当中,在一位位佼佼者脱颖而出的同时带动了一村的农民工一起走南闯北,也带动了一村的经济脉动。从此,每年的腊月便是家里家外盼团圆,过完月半(元宵节)便是一家老小离别时!
平日里总因总总牵绊很少回故乡,每当抽出时间和夫一起带着女儿回乡时,一进村口就会看到三五妇人们聚在一起,或摘菜,或忙着针线活,或搓洗着衣服。她们看到我们的归来暖笑中伴着一句:“回来啦!”每遇这一刻时夫总会与她们搭讪几句问好,而理不清辈分,谁是谁家的我,只能是报以微笑的回应着她们的问侯。虽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但微笑的背后总延伸着对她们那股隐忍的无限敬意。偶尔,也会与亲房的婶娘们聊上几句:“您第一胎不是儿子吗,怎么还要啊?就不怕养不起?”婶娘裂口一笑:“一个娃太孤单,多一个娃不就多一张嘴嘛,大道理我不懂,反正是有人才有天下!”一句“有人才有天下”立即将我的高素质、高教育的理论击得一片苍白。她们不施粉黛,语言不经修饰,淳朴中承现出中国女性最为平凡的缩影,然而,在那份淳朴的平凡中她们撑起了一方天空下的伟大!
每次回家必定先入老屋看望爷爷和奶奶。六年多来,入屋的那一刻爷爷总是用那不带一颗牙的笑容迎接着我们的归来。每每凝视挂在堂屋正墙上爷爷那慈祥的遗照时,总会想起爷爷在那个春日的大清早把一根纯手工制作的擀面棍送给我的情形:“爷爷,您昨晚是不是为了做这根擀面棍睡得很晚啊?爷爷,您的手真巧,这擀面棍像是在机器上打磨过似的。”爷爷只呵呵地咧嘴笑着,开心得像个孩子!八十多岁的奶奶是故乡中唯一唤我小名的亲人,每见我回家总会拐着拐棍忙着要给我泡白糖水,然后总会盯着我看上好一阵后或担忧或欣喜地说:“脸色不好,瘦了,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嗯,这次的气色不错!”接下来总会里里外外问个遍。在一次次重复的询问中也曾厌烦过奶奶过于唠叨,然而,多年后的自己已感化在那份无微不至的“唠叨”中!
每次一入回故乡的道口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就如眼前跨小河、越山岭的乡村公路般跃入眼前无限延伸着。脑海中总会想起从镇养路班上退休的父亲奔波着四处集资,发动村民们修建乡村公路的情形;想起母亲同父亲一起在这条乡村马路上挥汗如雨的情形;想起乡村公路修建完工的那天父亲和母亲脸上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父亲和母亲都是闲不住的人,尽管儿女们让上了年纪的他们别干农活了,可始终拗不过他们养猪种田地的劲头。从过军的父亲肃穆的表情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其实不然,每次回家了你只须走进猪圈看看父亲养的猪,走到田间地头看看父亲种的庄稼,再走到父亲的身边亲轻的说上一句:“父(方言称父亲为父),您的猪养得真壮,庄稼种得真好!”灿如菊花的笑容顿会将肃穆驱散。母亲是最能吃苦耐劳的人,不管干活干得有多累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不会让你寻到半点劳累的影子。只要我们回家了母亲总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我们做好吃的,在我们返城的时候母亲总会将自己所种的蔬菜备好让我们带上,再依依不舍的将我们送出村口。当一句:“伊(方言称母亲为伊)别送了,回去吧!”母亲就会依依不舍地松开女儿的手说:“有空了就和你爸妈一起回来哦!”一次次地回首中,母亲的身影总伫立在村口!
一晃,入故乡也有十多个年头了。记得婚后第一年在他乡过年时方向感极差的我走上了他乡村后最高处,在那最高处寻觅着养育过我的家乡,在那一刻我竟能准确的确立家乡所处的方向。十多年后,故乡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句方言,一个微笑早已融进心底,无论我行至空间的哪一个角落,都能将故乡来个准确的定位!
[ 本帖最后由 六月清荷 于 2011-6-21 09: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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