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考生心慌慌

家有考生心慌慌
刀口漫步
　　刚进入六月，爸便把妹妹的手机重新开通了，我也爽快地去银行取了一千块钱，然后去超市疯狂购物：一箱纯奶，一盒德芙巧克力，四罐“红牛”……一切都因为高考来了，全家人如临大敌。长兄如父，自己也算半个家长，却只能和爸妈一道，天天在嘴上、心里念叨倒计时，因为没参加过高考，而妹妹的弱项——数学也正是致使我早早葬送学业的冷面杀手，一大帮酸溜溜的文朋诗友也没有通晓立体几何者，只得病急乱求医，趁妹妹回家过周末，先后延请了本科艺体生、文学硕士生俩网友来家里做心理辅导。 　　妹妹的心理素质一直是我们一家子的心病。每逢“大赛”，不是吃不下饭，就是闹肚子。最后一次模拟考，就在自己学校的高考考点里，居然刚走进考场一分钟就退出来了，不知道又如何硬着头皮进去的——我当然要为她捏把汗，更让人恐慌的是，她在距离高考还剩五天的那个深夜，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哥哥，我们学校一个女生自杀了。 　　从高考前的两三天开始，和爸妈轮流给她送饭。但“口径”被严格统一，只谈饮食起居注意问题，绝口不提考试的事儿，仨家长自欺欺人得可爱，统统掩耳盗铃的干活，我终于忍不住在头天下午发表动员讲话：相信自己一定行，只要战胜你的心魔。这两天你只需想象一个画面，周星驰在《喜剧之王》里面朝大海，昂首高呼：努力！奋斗！——我就是模仿星爷长大的。 　　地球人都知道，7日是全国高考第一天，我却于头天晚上失眠了。在网上听网友静宜说，不少家长拿了孩子的准考证，去求“神职人员”保佑，据说还挺灵验的，国家体委在重大赛事里的“金牌战略”里都包括这个，无稽之谈也听得我半信半疑——咱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可不就迷信个天时地利人和嘛。我当即给爸打电话，让他找神婆邻居去“保”，人家有的咱也得有，尽人事听天命呗——这是国学嘛。是夜我凌晨两点才睡，却于上午九点准时醒来，翻箱倒柜地找出座香炉，煞有介事地烧了一炷黄香，也未能免俗地祈祷了一阵儿。刚过十二点，便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她第一次触摸高考感觉如何。她居然带着哭腔说不想考了，想让一切快点儿结束。我差点儿晕倒，只得和风细雨地安慰她：你知道战役和战斗的区别吗？高考就是整个战役，由一场场战斗组成，决不能因为某一场战斗的成败，影响到整个战役的进程。第一战咱就当练兵、摸敌情……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之后，她的感觉是所有题目都是模棱两可的，没有把握，当然无所谓对错，好像赌博。当天下午的数学考试，我压根儿连问都没敢问，是爸妈去学校送的饭，他们也只字未提。还是在第二天中午考过英语之后，轮到我去送饭，问她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她才说最后两道大题24分一动没动。我心下黯然，说英语是你的强项，应该没问题吧。她说英语帮不了我，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当天晚上又收到她的短信：哥哥，我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看罢，心疼，不已。两天的考试过后，似乎大势已去。第三天的什么基本能力测试，她自己都没当回事儿，但却在考试结束以后，又发给我一条短信：哥哥，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恐怕只能和所有家长一样吧，我回复她：只要你尽力了，就行了。其它的，就等待分数揭晓吧。哦，这就是我所见证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