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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生命和水一起流过

2022-01-12叙事散文炬焰炯炯

池塘春秋池塘象一把小小的茶壶,凝穆而寂静,胸中盛满流动的诗意在某一个地方凝固;池塘又象一把小小的铜壶,明亮可鉴,照着小村的四季,池塘的春秋就是小村的春秋,一段时光的演绎和流逝不停的在池塘里变幻,也在小村人的脸上显现,纵横交错、坎坷不平。这……
池塘春秋

  池塘象一把小小的茶壶,凝穆而寂静,胸中盛满流动的诗意在某一个地方凝固;池塘又象一把小小的铜壶,明亮可鉴,照着小村的四季,池塘的春秋就是小村的春秋,一段时光的演绎和流逝不停的在池塘里变幻,也在小村人的脸上显现,纵横交错、坎坷不平。这样的一壶水是在打坐参惮吗?它悟透了时光被移走的决绝和无奈!

  老家的屋前有两座池塘。一座三间的草屋前有一个开放的庭院,没有篱笆墙也没有四合院,庭院前是一座池塘,然后是一个小小的菜畦,接着又是一座池塘,这两座池塘是爸爸妈妈一锨一锨挖出来的,里面盛满了我们全家人的快乐和希望。

  冬天不是收获的季节,可是池塘深处有惊喜。满池塘的枯荷伤感的立在那儿,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是我的池塘,这种诗意只在我的脑海里流淌。爸爸妈妈的池塘却是那残荷下一段段白肥的莲藕,和那满池塘的正装备出塘的鱼虾。择一晴日,邀三两个亲友,准备出塘。爸爸妈妈会在一大清早舀干了池塘里的水,池塘深处的宝贝全都裸露了出来,欢腾蹦跳的鱼虾、静美肥硕的白藕,一下子就把小村人吸引了过来,一个普通的日子因为收获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欢快和明亮。被舀干了水的池塘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了出来,仿佛一个坦荡的人,心底无私。爸爸妈妈这时还会把池塘里的淤泥撂上岸,撂到池塘的四周和菜畦上,经过冬天的风化来年是最好的长菜的基肥。

  春天的池塘热闹而又忙碌,爸爸围着池塘边植树修树,妈妈忙着在菜畦上栽瓜种豆,新荷、菱角、水草都在水面下跳起柔曼的舞蹈,个别急性子的串出水面急切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是谢灵运的名句,可是太伤感,这个万物勃发的春天属于每一个人,每一只鸟,无论是新朋还是旧友。

  夏天的池塘是一幅中国画。泼墨山水。清新怡人。格调高雅。池塘边的柳树倒垂在水中,池塘里有荷、有菱角、还有三两只家养的鸭子……天热的时候,我们会坐在柳树下纳凉,满池塘的荷香都飘过来,调皮的时候也是有的,拿一只大木桶坐在木桶里去看一看菱角到底长多大了?我们真是等的很焦急。如果家里来客人了,妈妈会吩咐我们从池塘里钓两条鱼上来,因为这个我们会受到妈妈的嘉奖和客人的表扬。那种被赞扬的滋味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感觉,充满了成就感,一个急于长大的孩子提前挤进成人的行列。菜畦上更热闹了,西红柿急红了脸,辣椒披起了绿长袍,黄瓜正在青春发育期,脸上长满了青春疙瘩刺……

  秋天的池塘,最美妙的时光是在清晨,有一层薄薄的雾、淡淡的烟和着万道霞光笼罩在池塘上,突然大地上的一切都静下来了,所有的人因为收获的即将到来都紧张起来,暗暗的集聚着情绪,为即将到来的秋收孕育激情,池塘里的鱼儿象害羞的新娘都沉入了池底,斜插在池塘边的几棵芦苇,是这个秋天的池塘里最美的风景,一种萧条美傲然的开放在大地上,成为大地最后的霓裳,轻盈、恍惚。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池塘的春秋仍在继续,和池塘共渡春秋却已不可能,因为故乡早就被我们抛在身后许多年了。



小河岁月

  小河。田埂。机耕路。多么久远的岁月。露落成泥碾作尘的故乡梦,在每一次午夜梦回里一遍又一遍的上演,可是一条小河的记忆却没有被折断,一个少年的足迹已在岁月锈迹斑斑的田埂上长出了新绿?!大地、河流、山川、天空,它们不吱一声、不着一字,却创造了无数的表达。

  对于一条条小河的记忆源于对童年的一次次怀想。在一个幼小的心灵里一次次完成了独自一人对小河的倾述,小河既是一个聆听者,又是一个沉默的对话者,我听见河水一遍又一遍的朗诵我写的诗歌。我总是认为小河是一个暗语,很多时候我们忽略了对它的解读。

  小河的四季分明。如果你看见了一条小河的枯水期,那一定是在春天。河底都裸露了出来,干干的,没有一点水,调皮的我们三五成群的在河底跑来跑去,遇到田埂上的枯毛草长得很高的时候,就打火“坦荒”,然后一起围着火堆兴奋的跳,那些毛草来自大地又回归大地,请你不要有一点点伤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种时候,我倒是十分同情人类,其实在更多的时候,人是抵不过一棵草的。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即使喊来一个春天的风吹他也没有用。

  如果你看见一条小河在一夜之间发福了,这是小河的汛期,夏天到了。这也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刻,农人们用它来灌溉,从洪泽湖泄下来的水里会有鱼,这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我曾不止一次因为这个感到童年无边的幸福。也是因为这个我对小河充满了友好的感情,在它的枯水期里急盼它汛期的到来,因为有时一汪水就可以捕到一碗鱼!池渔思故渊。那一汪水是小河的最深处,是小河里鱼儿最后的藏身之处。当秋种结束以后,会对小麦有一次漫灌,小河在这个时候将草草结束它一年的使命,一个轮回的使命,冬天的小河是静穆的,它拥有自己的秘密,外界无法干扰它,它也不想表现自己,一切都等来年再说吧,解决不了的问题留给时间,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当年骑在牛背上的少年,在某一天旋凯而归,她的脚再一次从机耕路上经过,田埂上所有的小草,很早就站在路边,争先恐后的跟她打招呼,一只当年的麻雀飞在前面给她引路,开着红花的豆荚涌向她的身后,而一大群水稻尖叫着拥抱在一起尽情的舞蹈,事隔多年这些熟悉的亲人,它们仍然还在,而且活得很好,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一条条小河的记忆,载满了童年的歌谣。伏案而书的时刻,以笔为桨、凭纸为舟一次次在故乡的小河里裸足涉水而过,溅起一朵朵快乐的浪花;拥衾入睡的日子,一条条小河会从梦中踏梦而来,带来鱼虾的欢腾和水草的祝福;春天送来滋润、夏天带来凉爽、秋天给于沉静,冬天教会等待,一条条河流在我的生命里穿过,其实我的生命本身也是一条河流,奔腾到海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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