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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轨迹

2022-01-12叙事散文房子
轨 迹1、荷花是怎么打开的想这个问题时,天空下的物体突然静谧下来。运河在我的一侧。那是家乡的一条水岸。我一转身,就看到春天明媚如花的笑。我明了,站在水岸,荷塘记忆就会到来。荷花打开的过程,隐秘的就像风。风借助物体的旋转证明它的存在。我将荷花……
           轨 迹


               1、荷花是怎么打开的

  想这个问题时,天空下的物体突然静谧下来。运河在我的一侧。那是家乡的一条水岸。我一转身,就看到春天明媚如花的笑。我明了,站在水岸,荷塘记忆就会到来。荷花打开的过程,隐秘的就像风。风借助物体的旋转证明它的存在。我将荷花命名为一个地名。那是我的一场出生。一个地名,盛满记忆。于是,我和过去告别。就那样说:命里有就有了,没有就没有了。

  看到荷花打开,我去读一个过世的诗人。他说自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今天是多少年之后的五月?我不能疏忽,不能朝任何一个方向偏离。左边是一条将我融化的火焰,右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暗。它们看到我,像风口吸纳吞吐我。我觉得拥有声音才会知晓自己活着时,已经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风雨,那仿佛光对花朵的无形杀戮。

  ——我和身边的人一直都在争吵,直到一切都静默得毫无声息。那时,像黑夜隔着黎明,永远到达不了白天。有人说桥是桥、路是路,我们永远是那样的关系。生活在一起,中间隔着灯火,也能彼此错过。我在那睡着了,梦回童年的荷塘边。我永远站在那儿,另一个人永远看不到我。我永远看不到我期望的景象。比如,那个人能像一场,我期待的风,席卷我。

  我应该站在中间。泥土和树木的中间,天和地的中间,花朵尚未开放与凋谢的中间。我不能沾染那些本来属于过客的生命情节。我到底需要谁来告诉我,一旦将我们融入,而不分离。那个任性的孩子,在秋天叶草繁盛到疯狂的状态上,离去了。而我小心地看着他,如同看着我左侧的一片虚无。给我带来整个春天的流水,夜晚的灯火熄灭之后,我已不能朝着它坠入。那时眼睛和身体,都濒临在一片黑暗里。渐渐地,虚无就那样到来了。


               2、那里是不是有我

  晨光照耀,树枝低垂,我遗留在多年道路上的记忆,不由分说,在一个又一个瞬间,邂逅我。过去的晚上,我把门打开了。也许在黑暗的房间里被关的太久了,一出来就感到欢欣鼓舞。那些朝我飘洒过来的花粉,弄的空气里落满芳香的气息。如同我一出来就看到院门外的种植的罂粟,不知道罂粟有着致死的杀戮,不知道世界的诺言,是一场虚无。如此,我退回来时,已经是刀枪林立的城墙。我给出的柔软枝条,已经变成冬日的僵硬的干柴。这些干柴被人削成了刀锋。

  我不知道为什么关紧上午的一扇门?如果打开,上午的阳光从窗台左侧照进来,地上就是散碎的金子。穿红舞鞋的女子,在那里跳舞。这一定是某个春天上午发生的事。很久以来,不曾出现这个景象了。我回到家乡的上午,荷叶已残,春天象狐狸的尾巴一闪而逝。

  很早的时候,我变卖掉所有值钱的物件,得到了一本神秘的书。书上记载了我的生辰八字。还对应着一个女子的出生时间。我家房屋一直是灰旧的,我睡觉的地方紧靠木格子窗,松软的稻草地铺就打在那个地方。起初,靠南墙的地方是放了面缸和麻袋的,母亲说什么都不允许我搬动这些东西,有一年的时间我只能隔着面缸和麻袋的距离去看格子窗外的亮光。这个距离让我耿耿于怀了四个季节。有一天夜里,我起来小便,把尿撒到了麻袋上。第二天,母亲说那是一整袋麦子,她用烧火棍抽打了我半天,终于让步了。我的地铺搬到木头格子窗下面时,已经是春暖花开。

  早晨一睁开眼睛,阳光就能照射到脸上。尽管身体是黑暗的,经年不息的处于房间的黑暗之中,但是眼睛能够透过木格子窗看到更远的地方。有人从格子窗下经过,我看到他们走过的影子,脚步声总能唤起关于时间的记忆。即便是晚上,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那里经过,我也能分辨出来,说话的人在白天里的面孔。没有声音的时候,我的眼前就出现墙角青苔以及左侧半个终年潮湿的墙头上生长着的绿色茅草,那些毛茸茸的草穗子,像一双神秘的手,朝我暗示挥动着。


            3、那个声音说:你要一个人站好了
  一个城市,一场过去。听到“城市”这个词语,在家乡的木格子窗下。这个名字,像曙光,从夜里升起来,构成了一个孩子全部的幻觉。这是我和城市作为一种遥远梦想仅有的一种关系。一开始,我觉得那儿奇怪地埋着我的一个梦。事实上,一下子越过那么多的年限,有一天我真正站在城市广场,所有的幻觉都消失了,不记得当年还有如此的梦幻。但是,现在,我回过头来,去想这一切发生和变化的过程,喜悦和悲伤都已经淡然。

  每过一段时间,城市总是会下雨,地上会湿漉漉的。我忘记,有人把花朵比喻成女人,一群年少的孩子像我的幼年,他们脸上的表情浮在透明的阳光里,像水冲浮着的草,摇晃着,我从那里听到母亲唤我回家的声音,但是,我早已习惯到外面了。习惯走在波光和阴影的街面上,我一面走,一面去回忆那时。

  若干年之后,我终于站在了最初离开的地方。在之前漫长的日子里,我一直害怕回到那个只有石头、树木和草的地方。少年的时候,我拼命地想离开那里,就仿佛要挣脱家乡的束缚一样。现在,我又回来了。

  我听到到了父亲的声音。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干净、单纯。年老的父亲,五年之后,突然从那个乡村赶过来。绕着我不在的这间屋子,走了好久。一个邻居发现了他。邻居说:你儿子上班去了,刚走不久。父亲吃惊地说:你认识我吗?邻居说:我见过你多次。父亲耿耿于怀,我的邻人还认识他。

  是父亲让我站好的。作为他的儿子,我年轻——尽管我不年轻了——。那个时候,我看到我的女人低着头,她站在荷塘一侧,就差是那荷花开放的时间了。我也害怕过我的女人,她像梦的成长——因为我担心时间是有限的。有一天,我在此岸,和彼岸的她招手。能不能像父亲说的那样:在那儿,你站好了。

  ……

  结语:我倾注生命之血,融入行走的形体和声音。在丰盈着的感觉里,挽留着我的梦。那时,有人问这些文字。是成全了最美好的活着,还是毁灭的梦一样的现实。有时候,我只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无法携带着自己时光自足。甚至无法抵御排山倒海过来的时间,将我所有的生命细节淹没。从那天开始,我把一粒种子种在了身体里,遇到天堂般的世界时,也就遇到了身体里的伤——我像一个仔细而认真的学生,擦拭着人生当中,那些错别字和多余的段落——其实这只是一个动作,而构不成内心的任何目的。


                           2010-5-8
[ 本帖最后由 房子 于 2010-5-10 13: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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