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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花开的声音

2022-01-12叙事散文风向北
花 开 的 声 音兰开了,开得没有声音,却芬芳着我小小的院落。这是腊月父亲背着砍刀,从山上挖来的野花。那天,看到邻家门口摆放着一盆兰花,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爱慕地看了许久。不知何时,父亲走到我身边,说:“想人家的兰草花了吧?”呵,何尝不想呢!……
       花 开 的 声 音   兰开了,开得没有声音,却芬芳着我小小的院落。   这是腊月父亲背着砍刀,从山上挖来的野花。那天,看到邻家门口摆放着一盆兰花,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爱慕地看了许久。不知何时,父亲走到我身边,说:“想人家的兰草花了吧?”   呵,何尝不想呢!一到春天,兰的情怀就绿了内心冬天的荒芜。稍带酷似兰草的吊兰都一起爱了起来,移植一盆在窗台,滋出的藤蔓悬于半空中,风一吹,空荡荡的院子就绿了。   而今,真有一盆兰在院子里开了起来。轻轻地走上前,狭长的叶片中间,四朵兰花开得娇羞开得妩媚,像怀春的少女,将心事或有或无地泄露在脸上,怎么捂也捂不住。我沉醉在那股淡淡的馨香里,久久不愿挪动脚步,生怕一旦离开,它就谢了春红。   父亲不是这个家里最了解我的人,但他那天却读懂了我近似痴爱的眼神。当他在我们打牌的喧哗里,背着砍刀走出院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到山上去看他的杉树、竹子们呢。它们是父亲的宝贝,父亲几天不去看它们,心里就闲得荒。上得山去,这棵杉树下打打枝,再到那边摇摇青绿的竹子。叶与叶摩擦发出“飒飒”的声音,让父亲满足地下山回家。我们打完牌,正收拾残局的时候,只见父亲手上拎着兰花,往地上一放,说:“喏,带家去吧。”   这株兰,白白的蚯蚓状的根须被从中切断,看得出,这是父亲用砍刀尖从泥士里叼出来的,还散发出与腐叶混合的泥士之新鲜气息。它从幽谷中来,还带着那深山雨露雾霭的灵气。稀少而狭长的叶片中,却长有四个花苞,在正月就能开放。   花开就一次,为了谛听这花开的声音。我几乎每天都要站在它的跟前,仔细观看一番。哪天花苞像贪嘴的孩子肚子鼓出一丁点儿,哪天里面的绿淘气地吐出一丁点儿,哪天最外面的那层翳生气地离花苞远了一丁点儿……然而,它到底要到哪一天开放,我却不得而知,只有细密地观察,不放过它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天早晨,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兰的馨香,内心一阵激动,从床上一跃而起。隔着纱窗,看兰吐出了小舌头,是兰,真的是兰开了。虽未怒放,终是叫花开了。原来昨夜,我就是在它的馨香里安然沉睡,不知有梦。   拿起手机,站在兰的身边,就拨起了远在江南父亲的电话。一见电话上计时器在跳动着,不等父亲“喂”一声,我就大声地说:“大(父亲),兰花开了,真香呃。”   父亲在电话里笑我说“真是个小孬子,兰花开了还要长途给我禀报一声啊!”   呵,是的,兰开了就是要给父亲禀报一声的。不仅仅因为它是父亲从深山幽谷用刀尖叨来的,更因为父亲那天读懂了我的爱。这是三十二年来,鲜有的事情。是否因为父亲老了,暴烈粗糙的性格已被岁月的砂轮打磨得如此沉稳而细腻呢?或是因为我们如衔泥春燕已各自飞了,令父亲不舍?我没有答案。也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虽老,却安在!   我只知道,告诉他兰花开了,他就一定能闻到兰那持久而悠远的馨香,亦能听到花开刹那“噗”的声音在我身体里活络,不是在山谷,不是在我家独落的小院,而是在电话里,在那根细细而绵长的电话线里。   花开就一次,谁又能错过?!
[ 本帖最后由 风向北 于 2009-2-23 13: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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