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儿照相

　　

　　女儿才只一个月大，我却已经为她照过了许多相。打开电脑，扶着鼠标，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会从心底里生发出无比爱怜，哪怕再模糊的一张都不忍心随意删去。
　　因为工作的原因，一个星期的陪产假期匆匆结束，从县城医院里赶回城市的时候，她和她的母亲还都躺在病床上。之后好三四天过去，才从电话里得知，母女已经平安出院。接着很多忙的时候忙，松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常会想念她刚出生的样子，啼哭、憨睡，还有那阵阵急促地鼻息，似是清晰又似模糊，会从心里感到一种揪疼。然而我终要捱到周末才有机会回家看她，于是思念更切，心疼亦更切。
　　我决定要带相机回去，为她照张相。一气回到家中，已近黄昏，出院两三天的她和母亲一起躺在床上，疲倦、舒坦地睡着，不忍心吵着她们，只好傍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入睡地样子。还是那一阵阵鼻息，有时还特别地急促，愈发看得让人怜爱。她爱睡，从一出生就开始不停地睡，睡得无比地香甜，也睡得让我们有些莫名地忧心。那时和我一起在医院照看的母亲说：“她一路辛苦，从很远的地方超生过来，历尽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如今平安地生产下来了，终于有机会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母亲信佛，常用她习惯的思维解释问题。然而我却是相信女儿所经历的辛苦，在妻子怀孕大约七个月的时候，我们在做超生波检查的时候就得知她胎位不正，脐带还绕颈一周。曾听说过有胎儿因脐带绕颈而致死的先例，所以一听了之后就让我们非常地紧张。而正在这时，我又因为工作的原因，来到了城市，妻子只能一个人回到她所在的乡村学校，每天依旧在上完五六节课才着手做吃，直至产前不久请假回家。和肚子里的女儿度过了最为艰辛的三个月。我常想，是否妻子因为教书上课的劳累而疏于照料了自己，还是因为胎位不正和那一周绕颈的脐带让女儿在母体里就已经十分地辛苦，所以她一降生开始，就要如此拼命地睡觉呢？
　　第二天，我拿出相机，准备给她照相。然而屋里光线太暗，妻子坚决不允许抱到外面，怕她受寒，而我又怕闪光灯太亮而伤着她的眼睛。所以，我基本是跪着、瘫着或者是坐着，在她的襁褓四周弄了几十个来回，才给她横竖照了十来张相，然而每一张都差不多，因为光线原因，不是照得变形了就是模糊不清。不过我依旧将之视为珍宝，带回来后一遍遍地看，并专门建了一个“我的女儿”的文件夹，全都重命名为“女儿十五天”。
　　第二周回去，女儿似乎长大了许多，胖胖的肚皮，丰满的小手和小腿，此时让我感叹起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愁生不愁长”！她刚一出生于就重达七斤四两，差不多创下了医院里的“当日之最”。一哭起来，似要把肚子里的那一团气都泄出来才罢休，不依不饶；吃饱了，则又打着一个个长长的呵欠似要接着入睡。每一个环节，我都想要用相机拍下来，可恨的不是因为初为人父的笨拙而腾不开手，就是她的“措手不及”让我错过了那一逝而去的动人情节。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还是将“我的女儿”文件夹充实了不少，并增加了“女儿二十天”和“女儿月满”的内容。我告诉妻子，我要用相机记录女儿的成长经历，能让她在长大的以后看得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说话间，我甚至已经在想象长大以后的女儿在我们一起看照片时露出怎样的笑容。
　　常常看到许多朋友把孩子的照片放在电脑或是手机的桌面，可见孩子在父母心中的地位。可是我的女儿，她的照片被放在我们的心里，她是我们心中和父母同等重要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