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那朵花谢了，一朵花开了。

那朵花谢了，一朵花开了。
文/川.页 ??我的二零零六，因为奶奶的离去而注定生活被笼上一层颜色。我不知道是什么颜色，有时候它是流动的水蓝，有时候它是近乎混沌的灰，有时候它很彻骨，有时候，它叫人的眼角泛起一层轻透而微凉的液体。 ??奶奶是在五月的一个雨天离开的，走得很静，她就那么睡去了，像花开花谢一样悄然而淡定，晨光若水，轻柔地飘洒在她的脸上。那会我哭得很伤心，纵然人离人合，人去人散，天地难全，我无法意识到奶奶的离去或许其实是一种开始，至少，我不该用眼泪，用哭声惊扰了她细碎而安切的通往天堂的路吧？可是我一直自责，怪自己没好好珍惜与奶奶相处的每一片烙上光阴的素色花瓣，而任由它在云雾叆叇的江面上，沉沉浮浮，无声地远去。 ??那时候，奶奶躺在床上已经无法睁开双眼，可她尚能分辨出我是谁。我拿着细心切好的一小片西瓜，伫立在她的床前，我原本以为奶奶还能接住西瓜自己食用，可奶奶已经没有力量做这些了，我只能掰一小片喂给奶奶。我趴在奶奶的床沿，轻声问她好吃吗，奶奶说好吃，冰冰的，甜甜的，于是我问，还要吗？奶奶笑了笑，有点害羞，像个孩子似的说，难为我了，那多不好，还让我喂？我说，奶奶啊，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说，就怕太冰——好吧，我再给你切一片，吃了这一片，不能再吃了。奶奶又笑，无邪的，不仅脸上笑，心里笑，还能笑出声音。我的心里很暖很满足，可我意识到奶奶已经走在离我远去的路上，于是鼻子一酸，视线就模糊了…… ??奶奶几天后仙逝，可我总能看见那幅画面，我希望回去，和奶奶面对面，不再是回忆，不再是寒冷，有血有肉，有音容，有温度，有笑貌，有色彩，多好呵，那种熟悉而温暖的相伴？ ??我想起了父亲。我和父亲一直有矛盾，我觉得成长的这许多年是缺少父爱的，他于我，至多也只是一种情感，谈不上父爱。何况，他情感的流露是粗糙的、私欲的、暴力的，这对谁都无益，而他意识不到自己的对与错，那只是习惯，他麻木地走在迷途上延续着。我一直期望能改善这一切，能为我们这棵日渐颓残的亲情大树输入血液，以期饱满丰润，开花，结果，收获感动。可我失败了，以至听之任之，动力丧失殆尽。 ??今年冬至，我再次凝视奶奶的遗照，我总觉得奶奶依旧活着，可是，如今她单只成了一张无法言说的留着永恒笑容的黑白相片，我知道父亲总有一天也会离去，也会那样在另一个世界，局外人似的冷静的看着我，不说话，而我，也只能用同样的姿态看着他。 ??两个世界的孤然对立，使我的心里猛一惊，我突然意识到，我是该珍惜父亲了，至少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温暖的、给予我心灵充实的真切的温度，我无法否认，这是实实在在的流淌于彼此心里的牵挂和在乎。父亲老了，我，还能要求他什么呢？纵然他有如何不对，我就做好自己吧，至少，这就是成长，而任何时候，我都不该拒绝成长啊。 ??即将走完二零零六，早就想写一些文字来纪念奶奶，却不敢提笔，因为奶奶在我生命里的分量注定是沉重的……即便如此，我依然无法预料到今天这些文字会以这样一种组织形式呈现，可无论怎样，我的心里空阔了，充实了，满足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