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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怀念儿时的千层饼 [修改稿]

2022-01-12叙事散文白杨树的影子
怀念儿时的千层饼(修改稿)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使我魂牵梦绕的是大姨烙的葱花千层饼。儿时的岁月很苦,吃不饱穿不暖是每个家庭都能遇到的情况,在我家更是如此。于是在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便会央求母亲把我送到离家十多里的大姨家。 大姨比母亲大……
          怀念儿时的千层饼(修改稿)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使我魂牵梦绕的是大姨烙的葱花千层饼。儿时的岁月很苦,吃不饱穿不暖是每个家庭都能遇到的情况,在我家更是如此。于是在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便会央求母亲把我送到离家十多里的大姨家。

  大姨比母亲大整整二十岁,人多说老嫂比母,在母亲眼里看来,长自己二十岁的老姐就好比母亲,而在我,大姨扮演的角色就是姥姥了!小时侯我每年都要到大姨家住一段时间,在家中是主要劳力的我来到大姨家就是娇娇的“小妹”,在家一直是老大凡事我得让着弟弟妹妹的我,还到大姨家才能有个孩子的模样。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才六个月就没有母乳喂养的我由于营养不良,细胳臂细腿,黄焦蜡气,焦黄的头发,细脚伶仃的看着就可怜。每当我到大姨家,大姨就会爱怜地拉着我的手说:“看看看看,饿得孩子这样,也不知这父母怎么当的……以后别回你家了,给大姨当小棉袄吧……我就不信了,好好的孩子还喂不肥她!不出俩月,我让我的小棉袄长成小肥猪!今黑了就给俺红儿烙千层饼吃,带葱花大油的……”

  怯怯地跟在大姨后面,听着地里人们的起哄:叫娘!你不叫娘你大姨不要你做小棉袄了,快叫……羞得我钻进大姨的怀里一个劲地:大姨,你看看,你看看……大姨做手势给别人:俺红儿脸皮薄呢,别和俺红儿闹……   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大姨顺手从地边上的菜畦里拔了一棵葱,又顺手在田畔上舀几朵指甲花,给我的额头上涂抹一个猩红的魁星,我也欢快地围着大姨转来转过扑风引蝶,全忘了刚刚被人家调侃得要哭时的窘迫。   回到家,大姨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撸起袖子洗手,从缸底挖起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八五面,放在面盆里和起来,我知道晚上真的要吃千层饼了,便没了同表姐去小枝家串门的念头,倚着门框等着,眼巴巴地站在大姨身后,专等第一张油饼烙出来。

  大姨把面和的软硬适中,放到案板上,面上盖上一块浸水冷布“醒”一些时间。剥了葱细细地切了,把熬好的猪油倒在擀成满月的面团上,上面洒了细细的盐粒,再把切好的葱花撒上去,轻轻地按匀和,卷成长卷,做成四五个面剂,然后用擀面杖把面剂擀成薄薄的圆月。姨家姐姐已经与同村的帅气小伙交换了名贴,过些日子就下聘出嫁了。只见姐姐麻利地在灶下引火点燃一把麦秸塞进锅头,然后把小风箱扯得噗沓噗沓地响,红通通的炉火映红了她娇俏无比的漂亮脸庞,那双犹如一湾深潭般楚楚动人的大眼睛,越发显得俊俏无比。大姨把饼放进锅里,慢慢转动着,很快,我就闻到了葱花饼的香气,氤氲的香气弥散在小小的厨房里,那香气里有谷物的麦香,有青葱的暗香,油也吱吱地响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出锅前大姨还用力在锅里“啪啪……”地摔几下,我奇怪问为什么,大姨笑着说;“我给它们打个招呼,让它们放老实点,别撑着我的外甥女,要撑了我的外甥女,我饶不了它!”后来才告诉我说是为了令其“串气”,这样烙出的饼层多又活络。烙好的饼,表面金黄,不糊不生,表皮酥脆,里面多层松软又有咬劲,层多而不粘连,令人食欲大增。起锅了,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着,圆圆的大饼在大姨手中变戏法似的飞到隔屋面盆里,大姨看我馋得口水直流的模样,好笑地说:乖乖,别着急,先塌塌,这样好吃!   我可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因为我知道大姨不会向父亲母亲那样时不时的训斥我,抓了一块刚出锅的油饼就往嘴里塞,全不顾烫得手嘴生疼。刚出锅的油饼喷香,焦黄、油光光的,酥脆,略带点葱盐的奇香,吃下一块,再看盆里的那块,大姨看我的馋样实在不堪,便说:吃吧,吃吧!我什么也顾不上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大姨在一边边翻着锅里的饼边一个劲地叮咛:慢点慢点,别噎着,大姨管你个小辫朝上!   当我打着饱嗝满意地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大姨才把一张油饼撕成三份打发我的哥哥姐姐吃了,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用锅里的水搽点玉米糊糊就着啃个冷窝头了事,剩下的油饼放在筐里挂在堂屋的房梁上。   半夜,我肚子里的油饼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惦记起筐里的那两张油饼来,生怕明天起来那两张油饼不翼而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蹑手蹑脚地掂着脚来到堂屋,踩个小板凳撕下一大块油饼,藏在被窝里一层一层揭着吃了,才觉得过瘾,呼呼睡去。   直到今天,我还对葱花千层饼情有独钟,虽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想吃什么就可以随时做,甚至不用自己做到街上买来吃,可我还是念念不忘大姨家的葱花千层饼。那香香的、薄薄的、脆脆的葱花饼,不仅包含着我长长的成长故事,更浓缩了家的温馨,和任你走到天涯海角也走不出的无边的母爱!
 
  大姨今年八十一岁了,前些天我去看望大姨,推开院门,看见大姨正和心爱的狗狗玩闹。望着大姨满头的银发,深而密的皱纹爬满了她那瘦小的脸庞,那老态龙钟的身影,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大姨,你在苦难时,于无声间,用单薄的臂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指引着我的成长,她的博大还在继续影响我。对于大姨春天阳光般厚博的母爱,我怎样才能报答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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