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打 木 旯 儿
2022-01-12叙事散文一丁
打 木 旯 儿我对村庄的愧疚,在最多的时候变成了追忆与怀念。打麦场的一围矮墙,早已坍塌成了颓垣残壁,想起年少时在墙根儿晒太阳打木旯时,看着观战的父辈撸着架在脖颈上儿子的小鸡鸡,嘿嘿得意的骂着,还是带把儿的强,我手中的棍棒就轮的呼呼生风。儿时……
打 木 旯 儿
我对村庄的愧疚,在最多的时候变成了追忆与怀念。打麦场的一围矮墙,早已坍塌成了颓垣残壁,想起年少时在墙根儿晒太阳打木旯时,看着观战的父辈撸着架在脖颈上儿子的小鸡鸡,嘿嘿得意的骂着,还是带把儿的强,我手中的棍棒就轮的呼呼生风。
儿时,打毛弹,踢健子的事属于女孩子们,而打木旯儿则是男子汉们的运动和游戏,它尽显着西北男儿的粗犷,潇洒与风流。
记得早年我曾为此赋诗一首,尽得乡人传诵:
腊月雪后地无尘,田垅常见妻儿从。
博打敲击得人爱,仰俯捉迎显轻功。
木似流星棒前走,杖如月竖随风冲。
脚下生风龙虎跃,棒头飞矢寒瓦鸣。
禾场围坐瞻雄姿,地动三军唱好声。
打木旯儿是一种类似与垒球的民间体育运动与游戏,也叫击木。它是用一根长三尺左右一把粗细的硬木棍,去击打一个截得很短的,大约寸许长的棍头,很象达垒球,只不过是少了跑垒和击垒的环节。
冬季农闲时节,在打麦场或宽敞野地里,男孩子们和一部分青壮年男子,自由组合成两队,在墙角或地埂的旮旯里,随便找一个地方,就着墙角划个半圆的圈那叫房,便可开战。许多时候,攻守双方大都是一村与村,社与社,甚至一个乡与另一个乡为单位,比赛当然有大小之分。小战纯属游戏,是闹着玩,大战则会带有一定的竞技比赛味道,甚至于有时还会闹出些政治色彩,很有趣味。比赛开始,由一方击打木旯儿守房,由另一方接抓投掷攻房。如果击打出去的木旯儿被对方接抓住,并投掷进房中,便要换防。而投掷后的木旯儿若被对方击中,则要记数。记数时以手中木棍丈量,一棍叫一杠,最后凭杠数的多少论输赢,输的一方要喝牢,也叫喊牢。
击打和接抓是打木旯儿的两个最具技术性的环节。击打的花样很多,分全把,半把,倍一把,倍半把,杠倍和立定倍等等,比如立定倍,就是把被击打的短木棍(也叫木旯儿)立在地上,非常象打高尔夫球;而接抓时,则更要跳,跑,腾跃,翻滚,并用迅速轻盈的动作去接抓那小小的,被对方击打得在空中飞旋着的,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木旯儿。比赛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场面激烈,惊心动魄,这时候,年轻的对手们便会把技术挥洒的淋漓尽致,给观众无限的欢悦,场上拼命争斗,场外欢声雷动,呐喊助威,喝彩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笑语连天。
最有意思的还要数喝牢,喝牢也叫喊牢或喊杠子。据说,当初是一种惩戒处罚犯人的刑法,后来才逐渐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游戏与运动。喊牢时,由赢家把木旯儿击打出去,由输的一家跑过去拾了木旯儿又高声的喊着跑回来,最厉害的击打手可将木旯儿击出二、三十米之外,想想这么远的距离,高声喊着跑回来不是酷刑还会是什么。最严重的时候喝牢人会累得口吐黄水昏死过去,口吐黄水大致就是挣破了黄胆(既苦胆),很危险。但在民间,处罚喝牢在许多时候只是流于一种形式,也无非逗逗乐、惹大家开心捧腹而已。其实,最为常见的处罚还是骑牛、刮鼻子、替赢家拾牛粪干活等,骑牛既输家驮着赢家示弱,很有意思。
在民间,这项运动当年是进行得热火朝天。每当年轻人打木旯时,便有许多人跑来观战凑热闹,人们一边纳鞋底、绱鞋、绗衣服、桄毛线,一边谝闲传,喊加油喝彩,自觉自愿的当拉拉队。姑娘们为自己的心上人喝彩,媳妇们为自己的男人喝彩,娃娃们为自己年轻的父亲喝彩,老人们则为自己的儿孙们喝彩,那场面之壮观,回想起来亲切温暖。拉拉队声犯云霄,其气势之狂热,一点都不亚于当今之NBA、意甲联赛。至今我家的许多地方,年轻人还都热衷与这项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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