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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一串豌豆角

2020-09-24叙事散文季大相

一串豌豆角
季大相五月,又到吃豌豆正逢时的季节。今天早晨,岳母打来电话说已摘好了一些豌豆角,让妻回家去拿。那一刻,我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绕膝在父母身侧,手抓豌豆角往嘴里塞的童年时代。我的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在大集体年代度过的。那时,家里的口粮乃至
一串豌豆角
季大相


  五月,又到吃豌豆正逢时的季节。今天早晨,岳母打来电话说已摘好了一些豌豆角,让妻回家去拿。那一刻,我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绕膝在父母身侧,手抓豌豆角往嘴里塞的童年时代。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在大集体年代度过的。那时,家里的口粮乃至烧草,都是由生产队统一分配发放的。父亲用两只笆斗就可挑回的小麦、玉米、山芋等一些口粮,任由母亲掺杂野菜、蔬菜调节,每年一开春,还是无可避免地到了揭不开锅的境地。一家人只得靠青菜、野菜,甚至酒糟、米糠等裹腹,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口袋底所剩的可怜的一点粮食,母亲隔三岔五地开小灶,以给我和年幼的妹妹增加点营养。   家屋后的几分自留地,可谓是全家人的“保命田”。地里一半种大麦,一半种小麦,每到麦粒刚发黄的时候,父母便下地摘麦穗,搓揉下麦仁上石磨磨出浆汁,加些青菜、野菜煮出照见人影的稀粥喝,一丁点儿粮食,却补充了大量的营养能量,一家人原本菜灰色的面颊逐渐有了点红润。而我还能额外地吃到几个豌豆荚,在那饥肠漉漉的日子里,这无疑是享受了一份最美味的营养大餐。   那年秋播,父母在麦地里套种了一些豌豆。豌豆不是主粮,自然就只能零零散散的间杂在麦中间,以达到不影响麦子正常生长的目的。豌豆撒种在麦田中间,从外围是根本看不出来地里有豌豆在生长。豌豆仁半鼓时,摘几个豆荚剥开,将青翠欲滴的豆仁扔进嘴里生吃,轻轻一嚼,嫩汪汪的,甜习习的,很是可口。这连那空豆荚,用手指一屈,褪去内侧的硬壳,绿色的浆肉也是解馋的美味。对于摘嫩豌豆荚生吃这件事,父母是反感的,原因有二:一是提前摘了嫩豆荚生吃,豆粒未成熟,只知其味而填不了胃、充不了饥,简直就是浪费;二是摘豆荚要钻进麦地,进出绊倒了一行行麦秆,影响麦子正常生长和产量。在被父母循循善诱地教育两次后,我便不再钻进地里摘豌豆荚了。   那天吃早饭时,母亲说:“今天烀了豌豆角给你吃。”我却看到,父母他们手捧的是碗青菜粥,稀溜溜的麦糊汤搅不出一丝粘稠来,且另一张锅没有冒出一丝热气,烀豌豆角又从何说起?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母亲笑了,她左手抓铜勺,右手抓双筷子,在粥锅里一搅,变戏法似的捞出一串豌豆角来,有20多个,豆角是用针线从中间一个接一个串起来的,为的是烀煮的时候不散落,圆鼓鼓的,豆粒饱满,属基本成熟的类型。烀熟的豆粒入口,绵、香,带点甜味,与生吃嫩豆荚相比,乃是另一番风味。此后,我几乎天天都能吃上一串豌豆角,直到田间的豆秧枯萎,豆角成熟。清晰地记得,每次看着我贪婪的吃相,一旁的父母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儿时的记忆里,每年秋播小麦时,父母都会在麦地中间套种上一些豌豆种,来年春开花、结荚、烀煮,周而复始的温暖着我的胃口。最终却因一次意外的“敌特”破坏行动,父母中止了我家麦地套种豌豆的模式。那天下午放学后,我与阿锁等一帮小伙伴玩起了“抓特务”的捉迷藏游戏,一番斗智斗勇,化身“特务”的阿锁、阿峰、阿军钻进了我家屋后的麦地里,这一来,麦地套种豌豆的秘密便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待这帮“特务”从麦地里钻出来时,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把豌豆角。此后,逮着机会,阿锁他们就会溜到我家的地里摘豌豆角,不但断了我每天一串豌豆角的食物来源,更为可恨的是,麦地被他们踩踏得一片狼藉,麦子严重欠收。父母一合计,决定秋播时不再在麦地里套种豌豆了。记得第二年晚春的一天,阿锁拉住我悄悄地问:“你家今年麦田里没有种豌豆?”真难为他还惦记着这件事,我则是哭笑不得。   如今,豌豆角依然是我喜爱的食物之一。或自家地里种点豌豆,或到集市上去买些豌豆角回来烀煮,每一次都是敞开肚皮吃个够。光阴流逝,但那一串串豌豆角飘溢出的浓浓的亲情醇香,却连同记忆一起定格成永恒。
   
  
[ 本帖最后由 季大相 于 2012-6-14 09: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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