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暴烈中张扬温情（不知评论到底发哪个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24 编辑 <br /><br />暴烈中张扬温情
——读马笑泉《愤怒青年》
■ 尘 衣
　　我惯于搜寻温情。这个世界被太多的虚伪、蒙骗、利诱所覆盖，人们很容易被它们蒙蔽从而错失真诚、良善与欢心。但是，一个在意识深处深谙罪与罚，深谙美与丑同时深谙善与恶的人，对这个世界，他是必须具有一种敏锐的发现与审读并继而进行深度挖掘的勇气的。我试着让自己明白这一点，人性的光芒偶一闪现的瞬间，设若有缘得见，我定然会铭刻在心。可是读完楚小龙的一生，我压抑得几近窒息——这个年少的孩子，他为何就如此迅疾地流星一样划过自己的一生，却要让人为他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楚小龙的一生有这样几组关键词：暴戾而冷烈，迷乱而无助，真诚而温情。这些特点体现在哪些方面？首先看前者，哪些地方可以看出他的暴戾与冷烈呢？讨债、杀人、抢劫、协同他人强奸妇女等等一系列恶行，楚小龙全都干过，在这里，他表现出的是一种惊人的冷暴、迅猛和残忍。再来看中间，他的迷乱与无助表现在哪里？所有他走过的人生路途中，他看不到一条带着明亮色彩的指示线来给他指明方向。表面上有着一条光明尾巴的人大代表、楚小龙的老大王一川，却是个买官跑官、不折不扣的幕后黑手；那个稍稍能让楚小龙感觉到一些正气的退伍军人陆大有，却最终得不到社会应有的尊重，这一切的一切都暴露在楚小龙所处的环境里。这样的环境，没有土壤来允许他的寻求光明的思想生根发芽，更不用提改过自新、开花结果了。再来看后者，他的真诚而温情的一面又体现在何处？对苏丽的爱，对红姐的情，对老师的知恩图报，甚至对那个暗中给了他一刀的同伙龚建章。看着同伙的尸体在淡蓝色的火焰中幻化为无，他心中应该是闪过那么一缕凄凉的。楚小龙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下场，也许看到同伴被火化时，他曾想过自己哪一天甚至有可能被抛尸荒郊野外，连火化炉都没有资格与机会进吧。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改过自新，而是继续往那条看不到光明的死胡同走去，从此踏上那条为人所不齿的不归路。
　　那么是什么决定了他成为这种矛盾体？他性格的本源是什么？从小环境来看，是家庭；而从大环境来看，则是社会。一个家庭，无论它多么和谐美满，抑或五官不全，都是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中锻造而成的，社会大环境是家庭小环境形成的决定因素。我们先来看小环境。楚小龙自小便不知父母何在，他当然想知道他们都到哪去了，可是奶奶从没跟他提起过。小说开篇就设置这样一个疑问，为此后楚小龙脾性的演变埋下伏笔。那么楚小龙的父母不知所踪，从大环境来看，又是何故？小说环环相扣，到最后终于揭晓答案：他的父母，是在特殊的年代被人陷害致死的。最大的悬念至此水落石出：楚小龙的畸形成长过程，他的性格形成因素以及最后造成他的青春和生命毁于一旦的枪杀事件，一切的一切，成为切开以上几个关键词的利刃，粉碎了他东躲西藏地意图与苏丽好好生活下去的小小梦想。
　　现在我想回到小说本身，把目光投向一手炮制出楚小龙这个角色的作者马笑泉。同样地，小说和作者身上都少不了这样几组关键词：压抑而疯狂，火热而执著，真诚而温情。从作品的构建及其穿透力，和作者本身的表达，我体味到一种深刻的压抑与疯狂交织的焦虑情绪，作者企望通过一种快如疾马的奔跑来将这样的焦酌情绪释放，驱逐，他极力想要营造与迎迓的是他向往已久的真诚备至的温暖情怀。那么作品抑或作者焦虑的究竟是什么？我想更多的可能在于他的对时代与个人命运的把握和关注。他企望用一种崭截的表达方式来与人性中冷傲和狂乱的一面进行对决，于是，他的小说构架特别是语言便凌厉至极、锋芒毕露、杀气腾腾。这让我想到另一位散文作者的文本构架与语言组织：疯狂、颠覆，充满杀伤和震撼力，二者对人心产生的强烈震撼，是何其相似！至此，基本可以判断，作者抑或他的作品何以暴烈如此、疯狂如此？最原初的因缘，还是其对那些为人所不齿的现象的痛恨和愤慨（包括那些表面的打杀抢掳，当然更包含那些深入骨髓的社会恶瘤，民间的，官方的，兼而有之），以及对那些人性的美丽、良善等方面的张扬与歌颂——作品描写楚小龙的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对善良纯朴品质的推崇，又何尝不是其本身所追求与寻找的呢？
　　愤怒是有理由的。到这里，我基本明白了自己作为一名普通读者，在看完小说《愤怒青年》后何以会如本文开篇所说的那样，为了一个小说中人物而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甚至愤而又怒——是它触动了我内心深处那根最隐秘的追寻真理、追寻温情的情之弦，是它的暴烈击碎了我的一成不变、墨守成规的思想围囿，让它得以在一瞬间明亮如炬，真实无比。
　　　　　　　　　　　　　　　　　　　　　　　　　　　　　　　　　　　　　　　　1772字
　　　　　　　　　　　　　　　　　　　　　　　　　　　　　2006/01/17/04：32至05：16于长沙
偶又“处女”了一回——第一个小说评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