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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爱他,就放飞他——“放鹤”心愿

2022-01-12叙事散文余继聪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5 编辑

        爱他,就放飞他——“放鹤”心愿余继聪近日重读和教授到苏轼《放鹤亭记》,爱不释手,不由得感慨苏轼不愧为“唐宋八大(散文)家”之一,散文写得……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05 编辑 <br /><br />        爱他,就放飞他
        ——“放鹤”心愿
           余继聪
  近日重读和教授到苏轼《放鹤亭记》,爱不释手,不由得感慨苏轼不愧为“唐宋八大(散文)家”之一,散文写得这么浪漫脱俗美丽。此前,我也曾经多次学习和教授到他的《喜雨亭记》《石钟山记》《前赤壁赋》,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苏轼在文中描写了“张山人”在江苏徐州市西边优美的云龙山上修建了放鹤亭。这里“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山一色”。
  张山人养着两只鹤,养得很驯熟,而且善于飞翔。一大早,就朝着西山的缺口放出去,任凭它飞到哪儿都行,或者是站在水田里觅食,或者是潇洒地飞翔在白云之外;到了傍晚,就沿着东山飞了回来。因此,就为亭子取名为放鹤亭。
  苏轼在此文结尾写道:“于是我作了《放鹤》《招魂》的歌词,云:
  白鹤飞去呀在那西山的缺口上,高高飞起朝下望呀选择合适的地方,翻动着将要收敛起的翅膀,好似要下降呀,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又矫健地飞向了远方。整天独自在山涧峡谷里呀,啄食那青苔而行走在雪白的石头上。
  白鹤回来呀,回到东山的背阴处。那下面有个人呀,戴着道士的帽子,着草鞋,穿着葛布的衣裳在弹琴。他靠自己种田来吃饭呀,剩余粮食把你喂饱。回来呀回来呀,西山不能够长久地停留。
歌词从形式和表达的意思来开,都极似屈原的《招魂》和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苏轼在文章中表达出,南面为君不如隐居之乐,也就暗含着做官不如隐居自由快乐的意思。
  自由的白鹤,自由的张山人,令人羡慕;美丽的放鹤亭,自由的生活,美丽的闲情逸致,令人向往!
  试想,我们今天,哪里有张山人那么清闲自由啊?纵然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又哪里有美丽的白鹤,可以放飞呢?我们今天,是见到鹤,管他黑鹤白鹤,都已经很难了啊!甚至是见到一只自由飞翔的麻雀、快乐翩跹的喜鹊也很难了啊!
  只能在每天早上,看见一些个退休了,自由了的老头老倌,提溜着一个个蒙上了黑布的精致鸟笼,什么八哥、画眉、鹦鹉等鸟囚便罪犯一般被囚禁在这笼子中,要等到老头高兴了,或者想炫耀炫耀一下他的鸟儿,才会打开鸟笼,这些鸟囚,才能看见阳光、白云,才能顺畅地呼吸新鲜空气。我担心,在刚刚打开蒙着的黑布的一瞬间,鸟囚的眼睛能否适应,会不会被突然出现的强烈眼光刺伤眼睛。
  我见到这些鸟囚,总是会想到被山贼抓上山寨的人质,被黑帮绑匪绑架的人,都要用黑布蒙着眼睛,因为怕人质肉票识穿他们的面目,记下他们的黑窝。
  但是,我不知道,这些老头用黑布蒙着囚禁鸟囚的笼子,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担心人家看见他的鸟吗?是担心鸟被风寒袭击,被阳光晒着吗?是担心人家以为他们折磨鸟吗?还是自己也羞于此事,因此要遮人耳目呢?
  我不喜欢养鸟的老头,把自由的鸟儿囚禁在笼子中。我知道,他们孤独、无聊,爱鸟,但是,这种爱,却是很自私的,以束缚囚禁住自由的鸟儿,以鸟囚来慰藉他们孤独寂寞无聊的灵魂。我同情这些老头,但一直对他们没有好感,甚至厌恶。其实,这些可悲的老头,这么做,整得自己也很不自由,未尝不是笼子外面的人囚呢?真的是“笼外人囚,笼中鸟囚,伤心人对伤心鸟”。
  失去了自由,不能在蓝天白云下翩翩飞翔,自由鸣叫,那还叫什么鸟呢。而且,它们也因被囚禁,失去了与同伴嬉戏交流,与异性恋爱、过夫妻生活的权利,成了比老头们更孤独寂寞的生命,跟古代的太监差不多吧?老头们不知道,鸟们肯定更爱与它们的同伴生活,而不一定爱跟老头们相依相伴。
  想想我们童年,想想我们乡下,云雀、喜鹊、画眉、黑头公公、白头公公、查不丹、师姑姑、野鸭子、大雁、鹳鹤、天鹅、翠鸟、麻雀、野鸡、箐鸡、鸽子等各种各样的野鸟,在天空自由飞翔,翩翩而来,翩翩而去。那是多美丽,多自由,多让人展开遐想,多诱人,也多让人想象它们一样,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而不受什么限制束缚啊!
  但是,如今,面对着笼子中的鸟儿,我们能想到什么。与各种病痛在随时较量着的老人们,内心本来大多是凄凉悲观的吧,还有少数年轻人,可是他们却以虐待弱小的鸟儿,来慰藉他们孤独落寞的心灵,真的可悲啊!
  如今,天天忙于工作,很羡慕苏轼文章中的鹤。自由,田野,山岭,城缺,都是它们想逍遥就逍遥的地方。鹤是自愿回到张山人身边,张山人是很高兴放飞双鹤,给鹤自由。鹤自由,人也自由。鹤逍遥,人也逍遥。鹤开心,人也开心。
  如果我有一只鸟,我一定要象张山人那样放飞它,给它自由。给它自由,也就是我想自由。
  其实,在我们乡下,在我的童年记忆里,鸟都是自由的。我们不小心,出于好奇,逮着了它,也要放飞它。小伙伴们,谁要是想折磨鸟儿,我们会一起收拾他。或者谁因为太喜欢它,而不放飞它,我们会批评他。很多次,逮着折了翅膀或者是伤了腿的鸟儿,譬如麻雀、喜鹊、野鸽子、师姑姑,甚至有几次是天鹅,我们都小心地给它们疗伤。那时的乡村,人受伤了也没有消炎疗伤药敷伤口,要为鸟疗伤,可难坏了我们。不知道听谁说,用酸腌菜包扎伤口,可以消炎和愈合伤口,从此我们就牢牢记住了。酸腌菜其实并没有多少疗效,只是我们很盼望它确实有疗效罢了。当然,酸腌菜常常令我们失望,并且为没能治疗好受伤的鸟儿而伤心,甚至自责。
  每每见到受伤的小鸟,狗猫欲图伤害它,我们总是狠狠收拾教训狗猫。或者可恶的孩子想伤害它,我们总是群起而对付教训他。
  大家小心捧起受伤的小鸟,有的轻轻翻起它的羽翼,轻轻吹开它的羽毛,给它敷药和包扎。如果伤口不是在腿上,而是在其他地方,没法包腌菜,可难坏我们了。那就只好让大家一个个自己说说,自己家里有什么消炎药了。此时,为了挽救小鸟,谁也不会隐瞒,都在努力回想自己家里,哪一个喀拉角落还可能找到点什么药,然后大家团结起来,望的望风,帮的帮忙,到每一个小伙伴家里翻箱倒柜,翻寻可以拿来给受伤鸟儿疗伤的药物。有时,找不到确切的消炎药,就找到什么药用什么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一切药物都是消炎的,爱鸟心切,为鸟焦心啊!
  帮小鸟疗好了伤口,我们就放飞它们。不管有多爱它,多舍不得它,多眷恋它,我们都含着泪水,放飞它。看着他们重新飞上了蓝天,我们好开心,也很难受。
  有一次,我们疗好了一只伤了翅膀的野天鹅,四五个小伙伴花了将近一个月照顾它,很影响学习和做家务,大家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又担心晚上它被猫狗伤害,又担心大人们不支持我们。
  有一次,我们从家里偷药出来,治疗一只伤了腿的白鹤。我也从家里偷了当时很金贵,人都大多用不起、舍不得用的青霉素。一个多月以后,我们把白鹤放归蓝天。白鹤太美丽了,它舒展开羽翅,像百合花一般绽开,像阳光瓣一样鲜艳。当白鹤冲天而起,飞入云端,我们都开心极了,心都随着它冲到云天中去了似的,继而随着阳光跌落在地上,我们都伤心大哭。
  有一次,我们收养了一只白天鹅,它被什么凶残的猎人打伤了翅膀,我们从她身上取出了一颗气枪子弹。她伤得伤太严重了,已经不仅是翅膀根部受伤,伤口发炎,已经感染及胸部。我们很伤心,把它藏在二娃子家的柴房里,从家里偷药出来给它敷伤口。但是由于没有青霉素等很有效的抗菌素,天鹅终于死掉了。我们捧着它,伤心流泪很久,黄昏来临,才不得不把它像好朋友和梦一样安葬在一座高高的山冈上,希望它的灵魂可以自由地飞翔在蓝天上。
我们很伤心了一段日子,无心做事,无心思学习。都有些抱怨大人们,不给我们钱买药为天鹅疗伤口,家里也不准备或者留着点抗菌消炎药。后来明白了,在那个人生病都没钱买药的年代,怎么能怪大人们呢。
  唉!我现在常常怀念放鹤放天鹅的时光。如果现在有一只鹤、天鹅,或者其他什么鸟,我一定放飞它,虽然我天性爱鸟,但是不会像遛鸟的老头们那样囚禁着它。我要给它自由,给它幸福,给它开心,给它快乐。它不自由,我也不自由;它不幸福,我也不幸福;它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其实,爱鸟也好,爱人也好,爱他,就要放飞他,给他自由,给他幸福,给他开心,给他快乐。他开心,快乐,幸福,你也才能够开心,快乐,幸福。放飞了他,只要他确实也爱你,当然这首先得你真正爱他,而不是自私自利并不爱他,他当然还会“飞”回来的。如果他不爱你,就算把他囚禁在“鸟笼”里,也没有用,
  作者余继聪曾经在《中华散文》《北京文学》《青年文摘》发表过文章,高三语文教师,1971年6月生,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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