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西行每日流水帐：6月10日，晴

　　同室的唐先生，是我的主管领导，五点的样子，他醒来，开始忙碌，无非是排泄、洗漱、清点东西。他睡眠比我好，躺下能睡，睡得很香。我也随即醒来，做与他同样的事。为了把汽车到西安的情况弄确切，我跑到车站打探，好在没远，就在斜对面。车还没有，不过让我放心的是6：40到西安的汽车会准时发车。然后回宾馆，我们泡方便面吃，算做早餐。退房后，到长途车站购票候车。 　　坐汽车要比坐火车辛苦得多，而且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坐着睡不了，顶多只可闭目养神，这是我的一个缺陷，让我比别人支付更多的精力。 　　初看，秦岭以南与我们湘西南的风景也没太大的区别，都树繁草绿，只是我们那里的树更加茂盛一些，叶子更加水灵些。一些地理知识告诉我，这是秦岭的功劳。这条东西横亘的山脉，挽留着北行的温暖气流，阻止着南袭的干冷空气，使得秦岭南北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过细细去看，这里与江南还是不同，大约因为雨水少、河流密度小，多是旱土，只适合种小麦、玉米之类的旱地作物。 　　及至西峡境内，是吃午饭时分，车子在一个小店前停下，乘务员大叫：下车吃饭，动作快点！我向四周扫描，在这荒郊野外有这三两家饭店，如果不和司乘人员合作，恐怕就是阎王开店，鬼也不登门了。没办法，过此一村，便无此店，要下午5－6点才能到西安，不可能饿一天肚子，当然得下车吃饭，店里确实不够干净，点了两菜一汤吃了，味道实在不行，但出门在外，顾不得这么多，能够裹腹已经不错。要如厕，走到屋后，苍蝇纷飞，厕所里更是大便遍地，令人呕吐。我想如果先上厕所，再去用餐，怕是不能下咽的。司机让乘客都上了车，乘务员老半天还没来，大家嘀咕他分成去了。这虽不能说就一定是事实，但也没人敢说没有问题。有什么办法呢？出门总会受宰。 　　走了30多公里的样子，车子突然掉头，让我们莫名其妙。返回吃午饭的小店，司机开门，两个人一上来，他就给予辱骂，那两个人才嘀咕了一句，他边毒骂边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好在有人劝开了。这是什么黑车！车子启动时乘务员不点清人数，因为路上有人上上下下，我们乘客不知吃饭后有人走，掉下上厕所的两个人，本是司乘人员的责任，竟然要辱骂乘客，顾客哪里是上帝，明明顾客是奴隶。一车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司机，要是真打，我们至少我们四人会谴责司机。车子继续赶路，可是车内格外沉闷起来。 　　穿山过洞，到了秦岭以北。商洛之地当是陕西较为发展的地方，可是像还没从冬天苏醒过来的景象，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眼前的景色是这样的：田野灰暗，河流干涸，天空暗淡。西北干旱少雨，草木稀少；我们南方雨水多，有时成涝。世间的事总是这样不均匀，拥有和缺省一样多。不过，这怕是造物主的智慧，不然事物千篇一律，也就没有万事万物了。有此想法，从繁盛景象中进入到有些荒凉的景象里，也就冷静一些。 　　路上收到阿青的短信，他已经为我们订了房间。这阿青是西安的一名文友，喜欢我的小文，便在文字上有些来往。以前，他以前也只告诉我在西北，所以我决定去西安后也没联系他，正是出发前的一天下午他的短信，要我的QQ号，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便上QQ，查其QQ，为西安人氏，便告诉他我正要去西安，他很热情地找来电话告诉可以代订房间、车票。还查找资料，跟我们做了一个行程安排，晚上用QQ发给我，细致到每天看哪些景点，车子几点几分出发几点几分到。这让我感动，如此细致，有如此耐心，这说明把我很当朋友看待。受人重视，心里十分高兴。看完短信，我赶紧回复言谢。 　　他不停发来短信，问到哪个站下，说他立即到该站等，说路上塞车如果我们先到就先在那儿等，说他已经到了，说他问了汽车的人外地车不让进那站要我再问问司机。没等我问好，他又发短信来，说已经问到可能在解放大道西七路口临时停靠。而我见着了西七路的路牌，此时车子停下，乘务员说到终点了。我已经掏出手机想拨阿青，只得先拿行李，下了车正要拨，一个人在街边张望，我立即走上前去，他就叫了起来：“杨老师！”我也同时叫了阿青。把同行三位介绍给阿青后，便往宾馆走。我们洗漱之时，他联系朋友订我们明天去银川的火车票。阿青说，本来今晚要请你们吃饭，但小孩没人看管，放在邻居家，我还得赶回去。我便着急了，那你赶快回去，这不能误了。他说，别着急，等送票来我再走。他的朋友就要送票到楼下了，他叫我们晚上去回民小吃一条街吃点特色小吃，然后跟我们一再歉意，说等我们从银川回来一定要请我们吃饭，便约我下去取票，取到票他就走了。让他这样操劳，还害得让他把很小的孩子放在邻居家，我真的心里欠欠的。 　　我们都洗过澡后，便打的去回民小吃一条街。回民小吃一条街在钟楼附近，灯炽如白昼，人多如江鲤。都说还不饿，便先去看钟楼。钟楼在橘黄色的灯光里，钟楼有着它的高贵，多少还保留着帝王的遗风，只是它许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早已沉默不语，尽管其脚下人流如织、人声鼎沸，尽管我久久地仰望着它。 　　庄严、沉默的钟楼旁边是一个音乐喷泉广场。所有的喷泉都是一个样，只有大小之分，我也无意于细细去欣赏它，倒是一个小孩很是兴奋站在喷泉边，随着音乐节奏舞之蹈之。这没有谁要他做，他是自然而然的。成人自然没有人会这样，如果有，人们会认为他不正常，这是人的悲哀。我赶紧把这个小女孩在喷泉旁舞蹈的动感镜头拍下来。 　　广场旁的一栋小屋，让我感兴趣。我不知道这是一栋什么小屋，但其光泽是令人沉醉，橘黄的灯光映照着，充分地表达着都市夜生活的梦幻、迷醉，像咖啡，像酒，充满诱惑。设计者真是太了解现代都市人的渴望了，把一抹眩晕给了人们。不过，这全仗着夜的配合，让光发挥作用。白天是如何样子？我没去看过，不过也，总要留些美好在心里，哪怕是虚拟的美好。 　　街两边都是小吃店，一家接一家。店都不大，差不多都卖凉皮、泡馍、牛羊肉食品。南方人到此大抵是尝个新鲜，并不要在此饱吃一餐。湖南人更不大习惯吃这此要么寡淡、要么浓臊的食品。我们都没有吃过清真食品，并不知道些好吃，胡乱点了一些东西。少了辣椒和油腻，三个同行实在吃不下什么，只有我还是像在家乡一样三下五除，风扫了残云，到街上拍夜景。如此多的人让老外感到惊奇，一个洋小伙在一个小店扯了个小方凳，站上去，用摄像机拍着形形色色、接踵摩肩的人。这么多人至此，大多怕是慕名而来的外地人，观景，尝新；不过也有本地人在此随意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刚才在我旁边吃饭的胖子就是本地人，我跟他闲聊了几句，他厚道、随和。灯光明亮的地方人就多，这话至少在这里得到印证，不过这样说让我感到人像扑向灯光的蛾子，看着一街灯火和人流，我觉得我的想法怪怪的。 　　吃后，我们打的回宾馆，一夕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