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菜园情

             悠悠菜园情


   
    冬雨中，一片一片的黄花菜叶，挂着雨珠儿，纤尘不染，笑傲着风雨，驻足观望，心底有春意生出。青菜是天阳地阴的完美组合，喜欢看菜叶，也喜欢种菜。

    校园里有一道别致的风景，角落空地上，有大小不一的菜园。乡村中学，老师们大都是农民的孩子，种菜难为不住人。“庄稼活儿，不用学，人家咋做咱咋做”，人勤地不懒，说不上种菜好手，园丁们有的是耐心，工作之余，在园子里侍弄青菜，是一种放松心灵的方式，当批改作业疲倦时，课间到菜地里溜达一圈儿，呼吸一下泥土的气息，看菜叶的长势，小葱变粗壮，白菜黄心，萝卜根部拱土的裂纹，萝卜缨子出新叶，闻闻芫荽的香气儿……当园丁的喜悦，重返办公桌前，精神倍增。

    那年，和同事华华一起开出一片菜园，大约两米宽五米长的样子，在两棵垂柳中间，铁锹翻地，耙子搂平土坷垃，撒几把化肥，清水漫地，准备工作完成。待到清明后，拿小铲子剜小坑儿埯豆角种子。每天放学后观望查看，适时除草浇水。当发现一株豆苗破土而出时，跑去向华华报告，华华大笑，看你高兴成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是，真高兴！豆角苗长高，要搭架子。每一株豆角旁边插上一根细竹竿，三根竹竿捆扎一组，上面再横放一根竹竿，连接成一行，用布条系牢固，足可以抵挡住夏季的风雨，供它们随意攀爬。拧麻花一样的豆角秧子上，浅紫色豆角花点缀，小豆角长出，看它们一天天的长叶开花，结豆角，不亚于欣赏学生的成绩单。惹得同事们称赞的是，我俩选的豆角，叶少豆角长，一根豆角能长二尺多长，更特别的是，摘豆角时，不小心掐断的，剩寸许豆角，还能再长成一根长豆角，生命力的神奇，总让人自叹不如。不生虫子，叶稀透风，光照充足，收获的喜悦常在。秋末，寒意来袭，豆角秧上从老根处，开出一朵一朵的豆角花，不忍心拔秧，这样的花儿一样结豆角，这叫“倒发”。走过三个季节的豆角，再贡献一回余热，回馈给种菜人长长的豆角。后来，再没有遇到那样的豆角种子，也没有那一年种得好。

   黄瓜是菜园里的大肚汉，肥水供应不能断，和豆角一样，要搭架子，爬满架子的黄瓜秧，垂挂着小黄瓜的时候，天天浇水追肥，一夜能长成瓜的传言是真的。顶花带刺的嫩黄瓜，生吃熟吃都是美味，劳动之余，清水洗净，咯嘣一口，嚼一嘴淡淡的甜味儿，解渴又挡饥。做一盘滚刀黄瓜，刀痕转圈儿，似切开实连心，凉拌，滴香油加蒜汁儿淋点醋水，入口，只剩下一个美字。

   西红柿也是菜园子必不可少的菜品，又叫番茄。市面上的品种很多，人为缩短了成长的时间，品相好看，个大，里面空皮，没有汁水，即使是果肉丰满的，也没有自然成熟的味道鲜美。青色的番茄刚泛粉红色时，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顺着牙缝跑满口，等到外皮全变成粉红色，甜味加重，吃起来沙沙的感觉，是熟悉的儿时味道。同事经常挂嘴上一句话：想吃啥，自己去摘。西红柿的寿命也很长，能坚持到下霜。老家的水井边，曾经有一株番茄，是母亲栽剩下的，随手放到水缸旁边的，发现它成活后，随手在它旁边支一根细棍儿，从结第一个果子开始，到霜打头，结了将近六十个。绿叶挂满红果子的样子印成脑海里的一幅画。不计较被忽视，给我很多的启示，在属于它的季节里，努力地结果子。

  小葱总和杂草一起长出来，稠密，除草时，无从下手，用其他工具会破坏葱根，选做女工的大针，挑出杂草，种菜如绣花的样子，解放葱苗，自然是喜事一桩。种菜也有惨痛的教训，西葫芦刚结出嫩瓜，一棵旁边追一把肥料，两三天后，瓜没长大，化了，吃多撑死的，瓜秧子一起陪葬。吸取教训，细心耐心再加上辛勤劳作，菜园子里一年四季不断青菜。

     校园不断增加基础建筑，菜园子自动退让，逐渐变小，只剩下房前屋后的几小块儿菜地，有人劳作，有人欣赏，有人驻足留影，看菜叶青青，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