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出入平安

买口罩
“颛桥智生活”公众号上预约的口罩，提醒说是可以去药店领了。预料到要排队，我特意选了中午11点45出发，估摸着12点前能到。顺路把垃圾扔了，只扔了湿垃圾和一个空醋瓶子，干垃圾使劲儿按了按，那个垃圾袋儿说还能再坚持一下。说起来，这还是最近四天第一次下楼，有阳光，虽然谈不上明媚。这几天气温回升，枝头的白玉兰已经开了，虽然谈不上盛开，但也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出小区的时候，保安要出门条，我实话说找不到了，他还是放我出去了。小区门口两侧堆满了快递的包裹，人人都戴着口罩，前两天看新闻，说是进上海的包裹会统一消毒。药店门前排队的人不多，十几个吧，但也足足排了半个小时。排队的人抱怨慢，药店服务人员则抱怨：“也不给我们一个销号的程序。”这次每户只让买五个，总价九块五。上周那三天，每人可以买十个，总价四块五。两次拿到的口罩，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但，能买到就谢天谢地谢组织了。

出入平安
出门前，我先整理装备，带帽子的羽绒服，口罩和手套，加上本来就戴着的眼镜，全副武装。排队的时候，跟人相聚一米五以上，错落站立。付款，采用支付宝扫码，拒绝接触。小区门口，顺道取了连花清瘟胶囊，两盒，从网上下单到拿到手，一周。回小区的时候，重新登记拿了张出门条，物业人员没有批评。开楼栋门用鞋子，按电梯用钥匙，回到家，外套和鞋子放阳台，戴了几天的口罩按说得扔了，却没舍得，还是挂着晾起来。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有备无患吧，总归聊胜于无。脱衣服洗澡，换衣服开会。1点半的视频会议，研发部召集的，跟老板和外部供应商一起开。钉钉上开的，也挺好，非常顺利。说白了，办公室工作，绝大多数是可以在家里做的，只是，居家工作的专注和效率无法保证。我喝着热水，啃着苹果，并不耽误发言，建议是早就想好的，总归也不用我拍板，可以实话实说。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相应的，权力小责任也小，这种会开着不累。

病毒近了
我部门正在试用期的一位新同事提出离职了，理由是家里老人来不了，没人带孩子。我表示理解，安慰了她几句，并表示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事实上，就在前一周，我刚跟HR讨论是否留下她的问题，我倾向于不留。原因很多，经济形势，个人能力跟职位要求的匹配度等等。基本上定下来了，只是还没跟她说。不想，她就提出来了。这是好事儿，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只是，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这是一种礼节性虚伪。很多时候，其实我们也只能靠猜，事情真相如何，并不见得知道。比如，她离职的原因真就是她说的吗？好吧，去揣测这些没有意义，不如彼此祝愿“健康平安，一切顺利”，至少我对她的祝愿是真心的。她家离我家就只隔了一个小区，我们应该是去同一家药店领口罩的，还会去同一家百味鸡，然后，担心同一个确诊的病人。前天确诊的一个，离我家3.6公里，昨天这个，已经不到两公里了。

有些事儿
早上，又跟在群里骂湖北干部办事多不靠谱的朋友辩论了一通。我仍然觉得，湖北那边的事儿，其实也不能太怪具体经办的如社区那帮人。本来就没几个人，也从来没这方面的操练和预案，累死累活大半个月了，家里人没准也有住院的，甚至死的，可他们不管家里老少都照顾不上，就那么没白没黑的在一线。上头还不断出新政策，基本上都是要求限时完成。让这帮人完全处理好不现实，所以有那些奇葩事不奇怪，比如学生宿舍东西都扔了。当然，湖北那边地方组织的表现很多是不合格的，但是，除了北上广等有限的几个地方，换绝大多数地区的人，处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也就这水平了。只能说希望亡羊补牢，经过这事儿后在各方面都好好整改，做好培训和预案。就公布的抗击疫情牺牲名单看，基层干部死得比警察都多，是医护人员的四倍。很多人还瞧不上他们，恨不得都免职，免职了谁上？太混蛋的那些，的确该收拾，但是多数基层干事的，哪怕事儿干得确实很糙，但我仍然觉得没必要太苛责，总结教训，以后整改就好。

改悔吧
早上一看湖北新确诊了一万多，到中午，看到说换了好几个大领导。有些责任，终归是要有人来承担的，这次造成的经济损失之大，不亚于一场战争。这些钱，如果用于医保，能够救不少人命。确实损失惨重，经济损失巨大，还有上千条人命，再就是危重病人救过来是否有后遗症呢？传染病的发现和上报体系存在诸多问题，如果有一个可以直达“天听”的公开上诉电话，是否那些吹哨人就不用那么凄凉？上报权限能否尽量下放，要求几个小时内要到最高层，具体责任如何划分，上报时允许多大误差，各市传染病医院的设立，区县镇医护人员和疾控系统的轮训，各省隔离时如何既防控疾病又不让歧视和伤害蔓延，还有最近学者说的985高校设立相关公共卫生方面的专业。太多太多问题了，希望能够吃一堑长一智，不要等过些年再来一次，别让大家伙白白牺牲，这些事儿，甚至比处理几个人都更重要。

说多了
我不是政策方面的专家，这都有点说多了。还是回到岁月静好吧，虽然，这个也不容易。离家最近的确诊病例，已经只有两公里，叶子闺蜜家好像就住那个小区，希望好好的。中午买好口罩，回家的路上空无一人，戴着口罩给天天打电话。讲了小狐狸不认真听课，只能吃米饭青菜，而天天可以吃白斩鸡和奶油蛋糕的故事，然后，约定晚上再给他讲一个。昨天电话里，我又考了他那首古诗《山中》，这次他背得很流利，应该是叶子又带他复习过。前天的时候，我考他，他忘了，只记得唐王维，怎么都想不起第一句，尴尬的是，我也忘了，只记得后三句。幼儿园老师仍然每天给孩子录一个教学视频，比如教大家一个手语歌，或者一个科学小实验，用扑克牌练习加减法，或者用东西摆出“武汉加油”。二十几个学生里，只有不到一半的家长遵从要求录制孩子照做的视频上传。我不知道其他家为什么没照做，我们家，是叶子不舍得流量……

河蚌赌徒
2020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