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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活在往事中

2022-01-12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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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历小年第二天,正当人们忙着迎接春节的时候,我则坐在电脑前用冰凉的双手敲打春节前最后一个比较正式的文字。是的,好长时间没有正式写字了,没有心绪,没有思路,没有热情,没有时间。其实这段日子除了上班,每天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2008年最初的一段日子,天降大雪,三十年不遇,住在小城的人们像一个个耗子,缩在洞里极少出门。闭门不出本是我的生活习惯,但近日心却静不下来。我常常一下午一下午地面对电脑浏览网友们的博客,就像一个东摇西荡的流浪汉。在我身后的窗外,是邻居家屋檐上厚厚的积雪,那些积雪就像卧在心头上一样,因为在阴面,这样冷的天里,节前是无望融化了。
      不知什么时候,每到年关我总盼望着春节的快快降临,像小时候一样。不同之处是那时候盼望放鞭炮,穿新衣,而现在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辞旧迎新——丢弃旧年的晦气,迎接新年的好运。闲暇时,偶尔跟朋友把酒聊天,他们也谈到这样的感受。尽管年近不惑,一点也没有感到时光流逝的无奈和可怕,反而老在企盼时光走得快点,快点,再快点,似乎越快越能丢掉生活中的不快和忧郁。
      我们都生活在时光这条河里,那些往事就像飘摇的水草,我们就是穿梭于水草之间的鱼,看着身边的水草不断往后飘去,我们禁不止感叹,时光走得太匆匆。每到年关,人们总习惯说:啊,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了!是的,时间过得真快,快得不允许我们回忆些什么。除了作家、诗人,他们用带着神秘的光芒文字引领人们进入他的记忆的故事里,用如麻的思索编织一张张记忆之网,让读者身陷进去不能自拔。
      偶尔在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将时间徜徉于往事的回忆当中。午夜,开一盏壁灯,燃一支香烟,斟一杯醇酒,眼前一片空白,耳朵一片空寂,思绪也变得邈远,邈远,更邈远……
      对于雪的最初记忆有些诗意化。“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大清早,一觉醒来,窗外茫茫一片,奶奶告诉我,那是白面,我们可以做馒头吃了。我便急着喊大人赶快用畚箕装。他们看着我哈哈大笑,于是雪便在一大串笑声中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山里的雪一冬天都不会化的,人们扫出一条窄窄的小路,将手揣在棉袖里,提沓提沓地趿着鞋串门,一进门照例蹬掉鞋子上炕。一副旧扑克牌糊了又糊,缺了,在硬纸板画着替补。过春节的时候,孩子们常常在雪地里堆火炉。雪长冬不化,长冬雪白,没人动的地方照样可以攥着往嘴里吞,雪水带着甜滋润着山里人的嗓子,使他们喊山喊得更嘹亮。
      城里的小孩堆雪人,山里的小孩不堆,他们捏雪球打雪仗,或带着狗在雪地里打滚。滚雪球,一直滚到滚不动为止,足有一人多高。
      “燕山雪花大如席”,那是诗人的夸张,但鹅毛团是常有的事,大片大片如丝棉,飘呀飘呀总没个完,“米颗雪,下一月。鹅毛团,下一年。”山里的孩子是念着这样的俗曲儿过完了一个又一个冬天的……
      人们年轻的时候极少回忆往事,那时候他们在走上坡路,太阳就在前方,为了赶路,他们低着头拼命地爬高,只有在年老的时候,人们才会用更多的时间回顾已往的岁月,这时候,他们走下坡路,可以直起身子回顾身后的夕阳了。往事常常附着苍凉的玫瑰红,披着朦胧的面纱。留下的是美,剔除的是恶,因此我们的记忆里的一切往往是美好的,令人憧憬的。
      雪还没有停,鞭炮已经响起来了,过年了。是啊,2008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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