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没赶趟，就颔首后浪

　　封面《告别》，是每年的农历新旧年交替时，我留下的纪念性稿件。去年的稿件好像是佛陀骑牛向在一旁的老鼠挥别，名字叫《下一轮再见》。一挥手之间，当时踱步而来的牛郎马上就要让位给大王，可见时间之海确实是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上述后浪稿件，一般都是和被拍打的前浪一样，躲在储藏室里如果一年内没被卖掉，就会被后后浪拍死，变成死档。但中途或立刻被买走的也有，北京的一位书画商人将这种买卖誉为“结缘”，确实文雅了好多。而想买《告别》稿子的，也是俩文雅人。 　　俩文雅人是一对父子，是去年《下一轮再见》稿子买主介绍来的，买意缘自喜欢送旧迎新的主题，更憧憬这种更替的周期更短，是有前瞻、大格局的两代人。但在更替周期的比例上，父子俩有分歧。前者希望多一些经验稀释，后者却认为就地取材即可。 　　我和父子俩三人呷工夫茶的时候，想稀释经验的父亲认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魔咒仍有威慑力。其子则觉得，该威慑变现实的周期太长，有耳鸣效应，无肉痛感觉。他说比如，先前交电费的柜员变成机器人，就被批评无人性；现在连机器人都要停掉了，说明无人性的威慑力度，还不如低碳的威慑大，所以要乖乖去“诶皮皮”缴费，不得犟嘴。 　　事实面前，满脸经验皱纹的父亲满口支吾。在数字化的时代，翻砂工出身的父亲，怎么可能是挨踢狗儿子的对手呢？对此，我支持后者：老啊（老头），你的模具过时了。满脸皱纹绽放——经验父亲也感叹模具短命。挨踢狗儿子初战告捷便有点飘，指着《告别》对其父说：就像这头牛，本命年该做或答应人家的事没做或放人家鸽子，虎年当然要被挥手。 　　父亲叹息：惜物即惜福，物尽其用才有福气。他盯着画说：佛陀的挎包里有葫芦有元宝，若添个“福”字就温暖了，看上去不会像HR（人事部经理），驱赶牛郎那么决绝，还皮笑肉不笑。儿子笑了：农历这个老板还行，给牛郎这么多时间搬私人物品。 　　无论如何，父子俩对现实的认知是大同的。父亲说“压力太大会勾起欲望”，儿子却认为“匍匋前进才能看到细节”，但认同“改变都有代价（包括尊严）的大局。父亲说儿子的月薪四万五，但忽略了九九六的冷血；儿子却淡然道：这是年轻人的选择。 　　唉！透支社会的来临，面对的当然是儿子们。就像《告别》，牛郎还步履阑珊，黄眼珠的大王已虎视眈眈。你叫佛陀怎么办？赶牛还是不赶？但赛虎肯定是没能力的。所以父亲前浪，既然没赶趟了，就颔首后浪吧！至于《告别》，就赠与恁，当作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