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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妈男(外一篇)

2022-01-13叙事散文夜莺
冯三万(外一篇)文☆夜莺听这个名字,似乎很老气,八九不离十是四五十年代的旧人了。其实不然,他才十几岁,正念高二,是我的一个学生。三万身材颀长,面皮白净,一米八几的个儿,往人群一站,绝对是鹤立鸡群。特别是脸上的笑容,像腊梅花一样,通体透明,纤……

  冯三万(外一篇)   文☆夜莺   听这个名字,似乎很老气,八九不离十是四五十年代的旧人了。其实不然,他才十几岁,正念高二,是我的一个学生。   三万身材颀长,面皮白净,一米八几的个儿,往人群一站,绝对是鹤立鸡群。特别是脸上的笑容,像腊梅花一样,通体透明,纤尘不染。   我曾开玩笑问他:三万,你妈妈是不是喜欢打麻将,才给你取的这个名?   嗬,岂止是爱打麻将,纯粹就是个麻将鬼儿。三万一本正经回答我。   然后又茫然不解地四处张望。   后来,我才知道,三万有缺陷。好像脑子有点问题。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关注。无论什么时候碰面,他都会主动招呼:老师好!   三万不想读书,也根本无法读书,各科卷子总分加起来,也还不及格。可是三万爸爸说了,不读书又干啥呢。是呀,干啥呢,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只有自己疼着。   不打架,不抽烟,不逃学的三万,如果省去分数不说,其实挺乖乖的。比如昨天考语文吧。下午考语文,本来就困乏。可三万还是提前乖乖来到教室候考。按成绩排号,三万在两百人中,还不是最后,这让我有些意外。卷子发下去了,三万做一会题,又开一会儿小差。没过半小时,就趴在桌上睡觉。这么冷的天,很容易睡凉了。我走过去,轻轻催他做题。   他果然就不睡了,身板坐得直直的,一直坐了两个小时,直到交卷。卷子上只有选择题和默写题有做的痕迹,其他都是白白的一片。   老师,默写题我写了两个。三个写了两个,不错啊。听我这么说,三万又笑呵呵的。读完高二我就不读了。读书浪费爹妈老汉的钱。三万面色凝重,犹犹豫豫唠叨着。   我看着他,心里不是滋味。都说三万智商有问题,有问题么?我不相信。   读初中时,放暑假。我去深圳我爸那儿。没事就到处耍,有一回,走到一个歌舞厅前,人家叫我进去耍,我才不去,任他们怎么忽悠,都不信。万一被他们弄了,我就惨了。我见势不对,扭头打个旳就回家了。我包里有几十块钱,他们骗不到我。三万提起这段经历,很是自豪。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他又笑了。春阳一般,羞羞怯怯的一跳一跳下楼去了。   三万读高中,外婆给他煮饭。每天按时回家。三万说,不想让外婆担心。我外婆重男轻女得很。   看着三万瘦瘦高高的身影淹没在人流中,我心里凉一阵,暖一阵。都说三万智商有问题,有问题么?我不相信。   妈男   这个题目取得不伦不类,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但用在他身上,我又觉得恰到好处,不信?请听她叨叨——   时针刚好飘到六点,他就呼啦啦起床做早饭了。舀水,涮锅,打火,切菜,炒菜,声音清脆悦耳,大有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架势。   六点五十,挨个叫醒读书的孩子,年老的母亲,赖床的她,等大家收拾停当,吃饭早饭,他已提着袋子,精精神神上街买菜去了。   她的回笼觉还没睡醒,他又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紫的茄子,绿的苦瓜,黄的花生,白的豆腐,花花绿绿,桌上,地上,一溜儿摆开,然后分类装进保鲜袋,放入冰箱。收拾好后,往沙发上一靠,要么听老妈闲聊,要么网上看新闻,十一点整,便欣欣然穿过她的糖衣炮弹,迈入厨房,拿出十八般武艺,煮啊,炖啊,炒啊,有条不紊弄好午餐等少爷回家。   其实,这些日常家务,都是他的常态。和妈男这殊誉好像还不太沾边。   记忆最深的还是昨日一幕。妈男称呼就此而出。   她是路盲,经常走到家门口还不辨东西,傻傻地远天远地给钱被人拉回来,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天增岁月人增智,经过十几年的操练,搭车不会走丢,但时有绕晕的记录。幸好出门有他一同,也就省了不少麻烦。比如吃饭,住宿,由他大包干。她呢,只负责小鸟依人,追风逐云,仰望星空即可。   这两天,她跟同事外出学习。   出门前,他把优盘,笔记本,笔等一一装好,还把坐公交车的零钱一一备好,折好,叮嘱装在不同的衣服口袋里。   好歹她也是带着身份证出门的人了,他事无巨细的料理。着实让她不好意思。于是自告奋勇宣布:不要他接送。   哪知她前脚刚迈出门坎,后脚就蹭着他了。说是要看看她读书的地方。呵呵,有什么看头啊,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不入流的专科学校。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办完事出来,时间尚早。橱窗里精美的衣服,惹得她眼放绿光,脚也不听使唤,挪不动了。   今天就不看衣服了。明天你跟她们一起慢慢逛吧。她只好听他的话,跟着他屁颠屁颠地等公交车去。37路来了,不搭。14路来了,不搭。8路来了,还是不搭。她疑惑不解,这正是回家的班车,刚好路过家门前,咋不上呢?   杵在人民南路路口。看着如潮的车流人流,她的惶惶犹如漫天白雾,一团一团的飘来荡去。   晕晕戳戳地被他牵着,走过人民中路,小北街,小东街,丁香街,大西门,小西门。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热烘烘的让人心慌。   怎么跑这么远啊!她连怨带怒地问。   看看你明天在哪儿搭车回家方便点,路近些,好赶得上午饭。他说。   哎呦,你这婆婆妈妈的,怪不得华发早生,我都几十岁了,再说,这是我呆过两年的故地耶。她又气又恼,五脏六腑却是春水荡漾,旖旎得一塌糊涂。
  她这个路痴,走了十几年,最终还是迷在“妈男”心里,走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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