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留守老人

过年了，带上微不足道的礼品和满怀的好心情给老人拜年是每年我铁定的工作。
今年还像往年一样，大年初四就去给姨姨拜年。此时，平日人烟稀少的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出现少有的繁华。我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姨姨家赶去。

姨姨比姨夫小一岁，他们都已是七十多岁的古稀老人。有两个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在距离老家五六十公里远的小城工作。业已成家立业的孩子都想接老人到城里去。可老人非常留恋家乡的一草一木，执意不肯到城里居住。孩子们也拿老人没有办法，只得顺从老人的意愿，让他们继续留守乡下。
姨姨见我走进大门，便热情的招呼我进屋。她挪动颤巍巍的身子，要给我倒茶、做饭，我怎么舍得呢！赶紧自己动手找杯子、茶叶，盛满姨姨新年的关怀。


此时，姨夫走亲戚也回来了，把姨父扶上热炕，和老人拉起家常。我怀着一点感伤的口吻对姨夫说：“过年了，孙儿在城里，您想孩子吗？”我知道，今年春节，姨夫家的几个小孙孙都没有到乡下来。大概是因为乡里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的缘故吧。
“怎么不想啊？乡里条件差，没暖气，把他们冻着怎么办呢？还是让他们留在城里比较好，他们年纪都还小。”老人显露满脸的无奈。
“你们怎么不搬到城里去住呢？他们的房子很宽敞，房间又多。”我想动员姨夫姨妈与儿女住到一块儿。
“楼房那么高，我看着都晕。还有，人家房子那么‘干净’，我邋里邋遢的，还是在我的老窝里好，你没听过俗言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穷窝。在这里，由我做主，可在孩子那里，儿媳怎么能让你这么做呢？还有孩子家里来的客人能不笑话你吗？”
“也是啊！入乡随俗，到了城里说什么也得来个脱胎换骨，像乡里这么做是不行的。今年，我表哥表嫂回来吗？”我想换个话题，不想再动员他们了。我明白，城里的生活与他们已无缘了。

“老大和媳妇在腊月二十八回来了一趟。跟我说，春节他们都值班，不能回来了。老二跟着媳妇到他岳父家去了。只是电话里说，他媳妇好几年都没回过娘家了，今年非回去不可。我还能说什么呢？”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他们的事业去干，我挂念着干嘛！让孩子一直守在我身边有啥好处呢？只要他们生活过好了，我自然会过好。” 老人感伤的情绪让我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悲伤的心。
是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团圆是一家人最幸福的事，这是国人的传统，更是亲情的纽带。老人豁达的话语丝毫引不起一点儿高兴，相反更让我沉重。
国家经济发展了，人民安居乐业，可留守在家的老人们该怎么办？他们孤寂的心有谁能抚慰得了啊？


20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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