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之间

　　　举手投足之间
　　岁月在笔尖流淌，安静如斯。
　　　　　　　　　　　　　　　　——题记
　　纵是花落人逝，月影成空，袅袅炊烟却残花不了你青花瓷般的淡然。
　　总是肆无忌惮的陷入回忆的泥沼，任流年光着脚丫在我面前笑着跑过。温暖的笑容在消毒水愈加浓重的晨曦渐行渐远。一切又归于原点。陪伴我十六年的老人，终是带着对我的承诺，走向传说中无忧的天国。火苗跳跃，虚无，缥缈。
　　“外婆，等我考上最好的大学，一定给你买一套别墅。”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即使已是秋天，还是缓解不了正午的酷热。外婆用粗糙的手背抹掉脸上的几滴汗珠，抿着干瘪的嘴笑笑：“一个别墅才几十块钱……”话未说完，我已笑出了眼泪：“您说的那是给死人用的！”田间回荡着我和外婆的笑声，后来外婆逢人便夸孙女是如何的孝顺，她日渐浑浊的双眼闪烁着幸福的光泽。如今，外婆已故，那笑谈已化作云烟随风飘散，但那淡淡的笑颜却凝成我心头的一缕牵挂。
　　得知外婆住院后，我去看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待几分钟她便催我回去，说学习紧张之类的。当时，她的肚子已经肿得老高，在我眼里，外婆一向那么坚强，不会轻易倒下的。的确，外婆很坚强，尽管每夜肝会痛得令她无法入眠，她也从不叫醒陪护她的女儿，忍着不呻吟。“等我好了，给你做生日长面……”外婆的脸已变成黄绿色，眼睛深陷，却始终挂着一丝微笑。谁会料到，从来都信守承诺的外婆却带着对我的承诺走了，并且，我的生日成了外婆的祭日。送葬的队伍走的那一刹那，我绝望的呼喊，此刻，我的坚持仅是如此的苍白无力，眼泪浸湿了过往，淹没了回忆，原来，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用那么刻意的铭记。
　　妈妈说，外婆一辈子从未苛求过女儿为她做什么，每次我们拎着水果去看望她，她都会责怪我们破费，最终，拿去的东西都送进了我们这些外孙的肚里。唯一一次，是外婆走的前一天，她说她想吃鸡爪，可是那时，她由于肝痛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
　　在整理外婆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沓钱，最大面额的也不过二十元。外婆是农民，没有什么积蓄，但她从来不要女儿给她的钱。这些钱，是外婆到城上来时外公给他的零花钱。她舍不得花，对自己，她从来都是这么吝啬。而我每次回去，她都会偷偷塞给我几十块钱。她总说，以后有工作再还给她，可是，以后呢？
　　我们常常会在伤心之余安慰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无论如何，我不相信我真的可以忘记，外婆的灵魂早已幻化为爱，布满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始终坚信，外婆，只是出远门了。
　　灯火阑珊处，我听到有人在轻微叹息，抬头看，月影朦胧，那人却是笑容依旧。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10-11 21:4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