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出行偶记
2022-01-13抒情散文脂砚
出行偶记文/又凡十月底,秋末冬初,穿厚衣服中午显热,穿薄衣服早晚又冷的时候,独自到邱北开笔会。从鹤庆出发,经下关、楚雄、昆明,到邱北,之后绕道蒙自回鹤庆。回来,再次面对兴鹤路街两旁的梧桐叶子,突然发现那叶子,竟仿佛只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枯黄。……
出行偶记
文/又凡
十月底,秋末冬初,穿厚衣服中午显热,穿薄衣服早晚又冷的时候,独自到邱北开笔会。从鹤庆出发,经下关、楚雄、昆明,到邱北,之后绕道蒙自回鹤庆。回来,再次面对兴鹤路街两旁的梧桐叶子,突然发现那叶子,竟仿佛只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枯黄。无边无际的枯黄。而走的时候,记得只带些淡淡的秋意。 然而天很蓝,云像一团团绵花似的,高高飘在空中,干净得仿佛可以嗅到干净的味道。 回想起来,蒙自的天最美,淡蓝,大大一个坝子,天显得很高很远,轻易看不到边。蒙自是一个很新的城市,宽宽的柏油路,绿化带上种着高大的铁树,那尽情舒展的姿势,看起来很舒服。楼也是新的,很整齐,时间的污点还不曾落上去,像刚买回来的一组大型玩具,尚带着拆开包装纸时特有的气息。 楚雄的街道没有丽江和大理那种窗明几净的感觉,和鹤庆相比,也显得混乱。到处是纸屑,路两旁的树都是灰灰的,叶子粘满灰尘。很挤,街道很窄。商品房很旧,白色的墙上染满铁锈,大约是水管和防盗窗经风雨浸蚀后,在墙上一天天一年年散开的痕迹,分子的扩散和运动。 邱北的月亮很大,十六的晚上,天色一丝丝黑下来,还在路上,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到邱北。从车窗望出去,突然大大一个月亮在山顶探出头来。那么大的月亮,橘红色,害羞似地,薄薄的,轻轻晃动着,上来了。纸剪出来一般,红红的大大的月亮,薄得那桂花树像是纸背面透过来的影子,薄得像是风一吹就会轻轻卷起一角。邱北的山很小,一小包一小包的,山头的月亮红而大,伸手就能够到。后来越升越高,等到邱北吃过晚饭再看,月亮小了些,但光芒四射,中气十足,涓涓月华,流淌在静的黑的普者黑。 邱北的墙上挂满连根拨出来的辣椒。这可是个好办法,没有成熟的辣椒,还可以在最后的日子,借热辣辣照到墙上的秋阳,一天天成熟。吸尽辣椒树所有的养分,吸够了晴朗的秋阳,难怪邱北的辣椒要出名。只是,那一棵棵离开土壤还要提供营养的辣椒树,在墙上倒挂着,会不会很疼?不知。它们只是在初次到邱北的人眼中,成了奇特的风景。 在大理,红辣椒是一个个摘了,用稻草编成串,长长地挂在屋檐下,喜气十足,很容易让人想到农家红红火火的日子。不像邱北那些挂满一束束颜色灰暗的辣椒的小小土墙,一眼读出的是生活的清苦。大理的墙一律是白色的,白墙青瓦,透着淡淡的文化气息。邱北的辣椒是寡辣,大理的辣椒很温和,炒在菜里是红红的点缀,不为辣,更为了好看。 邱北的马车没有任何装饰,简简单单的小马车,拉客,代步工具。大理也有小马车,装饰得很漂亮,黄铜铃铛,红色的丝绦坠子,座位软和舒适。邱北马车里拉的是客,大理马车里拉的是微服的王。有些年不坐大理的马车了,不知现在还有不? 似乎有湖的地方就有溶洞,洱海金梭岛上有,普者黑也有。相比之下,大理的溶洞要显得豪华,那些玉白菜,在灯光映照下一律是金碧辉煌,不像普者黑的,只一味地冷清。走在溶洞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问题:刚好地震,会怎样?一位老师说,她不喜欢钻洞,怕突然停电。 在洞里,在普者黑的山下,湖面上,那种久违的感觉又来了:曾经,这里是一片海。无论到哪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觉得,那个地方,曾经是一片海,不知经了怎样的沧海桑田,才成今天这个样子。甚至会觉得,现在生活着的地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汪洋大海。空气不是空气,而是另一种形态的海水。有一天外星人来到地球上,他们一定下不来,因为空气对他们来说,是水。除非他们学会游泳,或者用救生圈,当然,还可以是船,汽艇等等。人其实也是鱼。有一天人可以离开空气,就像鱼可以离开水一样,也许,人就能在真空里,到没有空气的星球生存。只不知道生物离开水的那个过程,是从鳃到鼻子,那么从空气到真空,会进化成什么样子?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们的鼻子在哪里? 昆明显得非常古老,看那墙上爬山虎的长势就知道了,还有路旁高高的树,至少一百年的样子。昆明的太阳像病人的黄脸,水是黑水,灰色的天空游满尘埃。昆明的面条很便宜,三块钱,四川人的小面馆,好吃的面条,只是最后在面汤里捞出一根食指长的头发...... 鹤庆的天空很蓝。鹤庆的天空很小。四面的山太高了,以至于今天头一次听朋友说:我第一次听人说鹤庆的天空是四角的。我说:不对,是椭圆的,南北向长,东西向要短些。
文/又凡
十月底,秋末冬初,穿厚衣服中午显热,穿薄衣服早晚又冷的时候,独自到邱北开笔会。从鹤庆出发,经下关、楚雄、昆明,到邱北,之后绕道蒙自回鹤庆。回来,再次面对兴鹤路街两旁的梧桐叶子,突然发现那叶子,竟仿佛只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枯黄。无边无际的枯黄。而走的时候,记得只带些淡淡的秋意。 然而天很蓝,云像一团团绵花似的,高高飘在空中,干净得仿佛可以嗅到干净的味道。 回想起来,蒙自的天最美,淡蓝,大大一个坝子,天显得很高很远,轻易看不到边。蒙自是一个很新的城市,宽宽的柏油路,绿化带上种着高大的铁树,那尽情舒展的姿势,看起来很舒服。楼也是新的,很整齐,时间的污点还不曾落上去,像刚买回来的一组大型玩具,尚带着拆开包装纸时特有的气息。 楚雄的街道没有丽江和大理那种窗明几净的感觉,和鹤庆相比,也显得混乱。到处是纸屑,路两旁的树都是灰灰的,叶子粘满灰尘。很挤,街道很窄。商品房很旧,白色的墙上染满铁锈,大约是水管和防盗窗经风雨浸蚀后,在墙上一天天一年年散开的痕迹,分子的扩散和运动。 邱北的月亮很大,十六的晚上,天色一丝丝黑下来,还在路上,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到邱北。从车窗望出去,突然大大一个月亮在山顶探出头来。那么大的月亮,橘红色,害羞似地,薄薄的,轻轻晃动着,上来了。纸剪出来一般,红红的大大的月亮,薄得那桂花树像是纸背面透过来的影子,薄得像是风一吹就会轻轻卷起一角。邱北的山很小,一小包一小包的,山头的月亮红而大,伸手就能够到。后来越升越高,等到邱北吃过晚饭再看,月亮小了些,但光芒四射,中气十足,涓涓月华,流淌在静的黑的普者黑。 邱北的墙上挂满连根拨出来的辣椒。这可是个好办法,没有成熟的辣椒,还可以在最后的日子,借热辣辣照到墙上的秋阳,一天天成熟。吸尽辣椒树所有的养分,吸够了晴朗的秋阳,难怪邱北的辣椒要出名。只是,那一棵棵离开土壤还要提供营养的辣椒树,在墙上倒挂着,会不会很疼?不知。它们只是在初次到邱北的人眼中,成了奇特的风景。 在大理,红辣椒是一个个摘了,用稻草编成串,长长地挂在屋檐下,喜气十足,很容易让人想到农家红红火火的日子。不像邱北那些挂满一束束颜色灰暗的辣椒的小小土墙,一眼读出的是生活的清苦。大理的墙一律是白色的,白墙青瓦,透着淡淡的文化气息。邱北的辣椒是寡辣,大理的辣椒很温和,炒在菜里是红红的点缀,不为辣,更为了好看。 邱北的马车没有任何装饰,简简单单的小马车,拉客,代步工具。大理也有小马车,装饰得很漂亮,黄铜铃铛,红色的丝绦坠子,座位软和舒适。邱北马车里拉的是客,大理马车里拉的是微服的王。有些年不坐大理的马车了,不知现在还有不? 似乎有湖的地方就有溶洞,洱海金梭岛上有,普者黑也有。相比之下,大理的溶洞要显得豪华,那些玉白菜,在灯光映照下一律是金碧辉煌,不像普者黑的,只一味地冷清。走在溶洞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问题:刚好地震,会怎样?一位老师说,她不喜欢钻洞,怕突然停电。 在洞里,在普者黑的山下,湖面上,那种久违的感觉又来了:曾经,这里是一片海。无论到哪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觉得,那个地方,曾经是一片海,不知经了怎样的沧海桑田,才成今天这个样子。甚至会觉得,现在生活着的地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汪洋大海。空气不是空气,而是另一种形态的海水。有一天外星人来到地球上,他们一定下不来,因为空气对他们来说,是水。除非他们学会游泳,或者用救生圈,当然,还可以是船,汽艇等等。人其实也是鱼。有一天人可以离开空气,就像鱼可以离开水一样,也许,人就能在真空里,到没有空气的星球生存。只不知道生物离开水的那个过程,是从鳃到鼻子,那么从空气到真空,会进化成什么样子?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们的鼻子在哪里? 昆明显得非常古老,看那墙上爬山虎的长势就知道了,还有路旁高高的树,至少一百年的样子。昆明的太阳像病人的黄脸,水是黑水,灰色的天空游满尘埃。昆明的面条很便宜,三块钱,四川人的小面馆,好吃的面条,只是最后在面汤里捞出一根食指长的头发...... 鹤庆的天空很蓝。鹤庆的天空很小。四面的山太高了,以至于今天头一次听朋友说:我第一次听人说鹤庆的天空是四角的。我说:不对,是椭圆的,南北向长,东西向要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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