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花儿(外三篇)
2022-01-13抒情散文边缘紫蝶
花儿从张家川回来,除了带回一些美好的记忆,我还带来一只叫“花儿”的小猫,是紫凌儿从单永珍老师的老家带过来的。它的全身是普通的苍灰色,但有四只漂亮的白爪子。大概只有一两个月大吧,离开了母亲和家乡的它倒也安静,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从张家……
花儿
从张家川回来,除了带回一些美好的记忆,我还带来一只叫“花儿”的小猫,是紫凌儿从单永珍老师的老家带过来的。它的全身是普通的苍灰色,但有四只漂亮的白爪子。大概只有一两个月大吧,离开了母亲和家乡的它倒也安静,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从张家川到天水的大巴上,它像一个安静的孩子,只是偎依着车座和紫凌儿,一直无声息地睡着。当时我就想,多么惹人疼爱的小猫啊,它的故乡和家园已离它越来越远,它的母亲,也许正伤心欲绝。而它,多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那么安静,乖巧,仿佛大山深处一朵无名的小花,遇风是风,见雨是雨。
可我的心中总是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天在欣梓老师的相机上看到他给永珍老师拍的一个背影,当时他正从112号的木门里进去。“院里有狗叫,它并不认识老单的脚步声”,这是后来在欣梓老师的博上读到的,同样让人感动。很普通的一次寻亲故事,没有丝毫的渲染,没有更多的客套和俗礼,一去一回,弹指间就是80年。
80年的风雨,还是没有阻隔这未了的乡情。
80年的故土,已在陌生的篱笆犬吠中沉陷。
他,去了,又回……
当我们相聚在宾馆的大厅时,紫凌儿的担心却来了。她知道,火车上是不让带小猫的,于是我说,那让我带着吧,让我把它养大。我们还一起给它取名叫“花儿”,一切全由张家川的花儿会,这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向日葵 在天水和张家川之间,有一部分属于清水县的地界,就是在那里,我看见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她们站得有些拥挤,也有些层次不齐,却给人一种团结向上的感觉。那些向日葵,是我见过的面积最多的一次。大片大片的金黄和墨绿,搭配得天衣无缝。当大巴车在她们不远处的公路上急速时,空旷的四野,除了葵花,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象征生命和成长的东西了。她们一直生活在低处,却习惯了向着阳光,向上的生活。看着她们,那些熟悉的感觉慢慢就来了,仿佛她们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因为苦难,我们曾经分离,因为奔波,我们又在此相遇。 据说向日葵总是迎着太阳的,那天却是山雨欲来的样子,她们站立的姿态显然有点凌乱,彷徨,却有一重错落的美,那种美是天然的,只看她们中的一株,还真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贫瘠的西北给了她们栖身的土壤,呼吸的空气,沐浴的风雨,同时也给了他们灿烂的阳光,摇曳的身姿。大自然把能给她们的都给了她们。
她们把美却给了我们。 寺湾蒙古包 说起蒙古包,总是牵起我对草原的向往。让我想起碧草连波,牛羊肥硕,想起男人梦中的姑娘卓玛,想起蓝得无望的天空,雄鹰展翅。 其实那天到寺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到处一片漆黑。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牵在一起走,当松软的草地被我们踩在脚下时,感觉就是不一样。四周都是寂静的,除了河水的吟唱,黑暗是整块整块的,我们已不能把它们分割开来。水流的声音永远都是清澈而嘹亮的,就在那样的夜晚,更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们所在的蒙古包在几个包的中间,是较小的一个,最多可以住下五个人。我们也是第一批到那里的客人。安静的蒙古包,其实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想象中,她应该比这个还要宽敞,还要豪华。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包,像个乡下姑娘,羞涩地向我们敞开了她的怀抱。看着她暗红色的门被轻轻地打开,我的心里也豁亮了许多。孤注一掷的灯光下,她显得更加安静,处子般的安静。 放好行李后,她们几个要去河边洗脸,就在那样一个盛夏的夜晚,能去河边洗洗白天留给我们的疲倦,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而我选择留下来,我想一个人听听水流动的声音。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聆听水声,倾听大地之上这惟一清脆的流体,它们永不停息的生命之声。 其实那一夜,我一直听着水流的声音,丝毫没有睡去。想起许多事,许多人,他们曾像水一样涌现,又水一般流走,最后消逝,心里就黯黯的。快到天亮的时候,别的包里的朋友们早已醒了吧,我听见他们在草地上的说话声,嬉笑声,和河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个世界就有了更多的动感和节奏。 我想,也该去河边洗洗了,听了一夜它们的倾诉,这会儿,也该去看看这些未曾离去的水,这些我生命中过客一样清凉而动人的朋友们。 回首时,那座收留了我们一夜的蒙古包依然安静,像一位老朋友一样站在那里,用它伸出的暗红的门和我们道着别……
夜晚 已经习惯了夜的静谧,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和顺。午夜12点一到,我所居住的小城已经变得很安静了,像个沉睡的婴儿。而我四楼窗口的灯光,却总是亮到12点之后。这片光亮,我总有种别样的感觉,它们像钉子一样插入黑暗的腹地。而这个时候,尤其是我面前的西大街,安静得有些可怕。这一排的路灯早已暗下来了,惟有四楼窗口的这片灯光,还在孤独地燃烧,孤独地生锈,甚至败去。 多少年了,我曾在这样的灯光下读书,写字,或静坐。一直喜欢夜晚给人的安定,淡泊。在经历了白天的许多事之后,惟有黑夜,能让人这么静下来,无所求,无所失。这低低弥漫下来的黑,给我的不是窒息,或压抑,而是放松和安逸。我总在想,夜晚,她应该是母性的,极有包容性的,她能用她的胸襟包容一切的幸与不幸。 我也在想,黑夜把我包围的同时,我却让它变得支离破碎。我和我的灯光一起,一直是伸向她的锋利的一块铁。
让我守着的灯光,永远和我站在一起,因此,我感谢这片寂静之后的喧嚣。 而我的亲人们早已睡去。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在午夜慢慢散开来,他们是暗夜里的另一种美,因此,我珍爱他们。
向日葵 在天水和张家川之间,有一部分属于清水县的地界,就是在那里,我看见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她们站得有些拥挤,也有些层次不齐,却给人一种团结向上的感觉。那些向日葵,是我见过的面积最多的一次。大片大片的金黄和墨绿,搭配得天衣无缝。当大巴车在她们不远处的公路上急速时,空旷的四野,除了葵花,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象征生命和成长的东西了。她们一直生活在低处,却习惯了向着阳光,向上的生活。看着她们,那些熟悉的感觉慢慢就来了,仿佛她们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因为苦难,我们曾经分离,因为奔波,我们又在此相遇。 据说向日葵总是迎着太阳的,那天却是山雨欲来的样子,她们站立的姿态显然有点凌乱,彷徨,却有一重错落的美,那种美是天然的,只看她们中的一株,还真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贫瘠的西北给了她们栖身的土壤,呼吸的空气,沐浴的风雨,同时也给了他们灿烂的阳光,摇曳的身姿。大自然把能给她们的都给了她们。
她们把美却给了我们。 寺湾蒙古包 说起蒙古包,总是牵起我对草原的向往。让我想起碧草连波,牛羊肥硕,想起男人梦中的姑娘卓玛,想起蓝得无望的天空,雄鹰展翅。 其实那天到寺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到处一片漆黑。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牵在一起走,当松软的草地被我们踩在脚下时,感觉就是不一样。四周都是寂静的,除了河水的吟唱,黑暗是整块整块的,我们已不能把它们分割开来。水流的声音永远都是清澈而嘹亮的,就在那样的夜晚,更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们所在的蒙古包在几个包的中间,是较小的一个,最多可以住下五个人。我们也是第一批到那里的客人。安静的蒙古包,其实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想象中,她应该比这个还要宽敞,还要豪华。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包,像个乡下姑娘,羞涩地向我们敞开了她的怀抱。看着她暗红色的门被轻轻地打开,我的心里也豁亮了许多。孤注一掷的灯光下,她显得更加安静,处子般的安静。 放好行李后,她们几个要去河边洗脸,就在那样一个盛夏的夜晚,能去河边洗洗白天留给我们的疲倦,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而我选择留下来,我想一个人听听水流动的声音。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聆听水声,倾听大地之上这惟一清脆的流体,它们永不停息的生命之声。 其实那一夜,我一直听着水流的声音,丝毫没有睡去。想起许多事,许多人,他们曾像水一样涌现,又水一般流走,最后消逝,心里就黯黯的。快到天亮的时候,别的包里的朋友们早已醒了吧,我听见他们在草地上的说话声,嬉笑声,和河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个世界就有了更多的动感和节奏。 我想,也该去河边洗洗了,听了一夜它们的倾诉,这会儿,也该去看看这些未曾离去的水,这些我生命中过客一样清凉而动人的朋友们。 回首时,那座收留了我们一夜的蒙古包依然安静,像一位老朋友一样站在那里,用它伸出的暗红的门和我们道着别……
夜晚 已经习惯了夜的静谧,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和顺。午夜12点一到,我所居住的小城已经变得很安静了,像个沉睡的婴儿。而我四楼窗口的灯光,却总是亮到12点之后。这片光亮,我总有种别样的感觉,它们像钉子一样插入黑暗的腹地。而这个时候,尤其是我面前的西大街,安静得有些可怕。这一排的路灯早已暗下来了,惟有四楼窗口的这片灯光,还在孤独地燃烧,孤独地生锈,甚至败去。 多少年了,我曾在这样的灯光下读书,写字,或静坐。一直喜欢夜晚给人的安定,淡泊。在经历了白天的许多事之后,惟有黑夜,能让人这么静下来,无所求,无所失。这低低弥漫下来的黑,给我的不是窒息,或压抑,而是放松和安逸。我总在想,夜晚,她应该是母性的,极有包容性的,她能用她的胸襟包容一切的幸与不幸。 我也在想,黑夜把我包围的同时,我却让它变得支离破碎。我和我的灯光一起,一直是伸向她的锋利的一块铁。
让我守着的灯光,永远和我站在一起,因此,我感谢这片寂静之后的喧嚣。 而我的亲人们早已睡去。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在午夜慢慢散开来,他们是暗夜里的另一种美,因此,我珍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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