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县城西街[原创]
2022-01-13抒情散文木祥
木祥很多时候,孤独这个词其实是用来夸张一种心情和事物,从而到达假设的目的地。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不会很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算是真正孤独。人的心情总是千变万化,有时候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此情此景,我们为什么谈论孤独。但不管……
木祥
很多时候,孤独这个词其实是用来夸张一种心情和事物,从而到达假设的目的地。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不会很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算是真正孤独。人的心情总是千变万化,有时候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此情此景,我们为什么谈论孤独。但不管怎么说,不能怀疑孤独是一个美丽的词,我们都喜欢说到它,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孤独这个词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反而很好。所以,我们喜欢谈论孤独就算是为了心情好吧。 我生活在属于丽江的这个小镇里,叫永北镇。其实,我们的这个小镇离丽江还有一百来公里远,中间有一条金沙江制造着亿万年的天堑。一条蜿蜒的公路能否让我们真正沟通相距百十来公里的文化?地域给我们制造的风俗、语言、甚至人的外表,都根深蒂固地留在了这块土地的后面。因此,我们才得出了这样个结论:所有的文化都是与地域有关的。当然,我之所以要说到我们的小镇属于丽江,而不是文化上的意义,我只是想让人们准确地知道这个小镇的位置。同时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小镇也不是丽江的附庸,它从来就有着自己的风土人情,文化品格,以及还有说不清的其他。 我现在的状态是喝了几杯酒,在浓浓的酒意中,我也不会空口说无缘无故的话语。我是在了解了这个小镇的历史和现实有情况说这番话的。十多年来,我一直携家带口住在这个小镇里,过着平淡的日子。住到了小镇里,开始的感觉似乎是已经完成了多年的夙愿,然而,时间不久,小镇的历史,风俗,等等的一切会让人觉得抬不起头来。一种偏见可能来自于自身,一种孤独产生于自己对世界的态度。所以,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无形中觉得已经到了怕走到街头上去了的感觉,怕看到街头上行走的任何一个熟人。当然也已经说不清真正的原因在哪里。我想,这种心态才可能是一种孤独。这种孤独有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真正的孤独说不出理由来的,是在心灵的内部,伴随着个人的呼吸。 产生了这样的孤独感,在这个黄昏,我来到了县城西街。我现在住在了离小镇不远的城郊,一般很少出门,而这个晚上的行动,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一个自己觉得有意义的采访,与自己的写作有关的必不可少的问答。走出妻子单位的大门,我无法回避的还是人群,人们的目光,还有模糊不清的垃圾。和妻子在一起漫步,没有多少浪漫的色调。我的西裤白衬衫,妻子的细碎的水墨花辨的裙子等等,都与这条布满灰尘的小巷极不协调。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进入小镇的黄昏,这个时候,我依然可以看得出高原小镇缓慢的情调。但还是就这样走向街头,同时觉得小镇上这样的黄昏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特别。天不算蓝,有一层淡淡的云,让人看不出时间的具体指向。一个依靠光线来判断时间和行动路线的小镇,一个高原小镇的街头,我不指望能看到特别的东西。稀朗的行人,他们在散步或者是作没有意义的行走。也有车,多数是人力三轮车,拉着一个或者是两个人走过街道,我看到那些青年男女最为丰富的背景,我知道这就算是小镇上的一道风景。除此之外,在这个小镇上,什么都可以说得上是没有意义,没有目的。 首先从东街入城,东街表达着小镇上最为本质的意义。食馆饭店,衣帽店,美丽的蛋糕,还有兰花市场,也在一家补鞋店的旁边。所有的事物,首先会在东街出现,就是卖香烛的小贩,也没有放弃对东街的占据。然而,在这个小镇上,走完一条街轻而易举。不长的时间,我就走到了久违了的西街,我一直想说到小镇的西街。从我的印象里寻找到的资料,我想得起的只是一口老井,一条街的人都在里面担水喝的老井。其他的就是西街的与风俗有关的言论,西街一直生活在一种经久不衰的言论中。关于西街,在小镇上一直都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小镇人对西一直存偏见,因为西街从开始出现就含有了“上西天”的意思。西天,就是死人去的地方。人们对西街的避讳似乎让人觉得有情可原,但我们对一座城镇的建设,为什么不首先考虑到去回避一条西街。换一种方式说,西街在小镇的存在,似乎就为了衬托出东街和南街来?当然,这只是一种没有意义的注释,我们都知道,一座城的建设,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西街的出现。 所以,小镇的人很不在乎西街。小镇人被自己制造的语言和生活境地困惑在了西街,随时准备从自己制造的街道中逃逸。只不过,小镇上过去杀人,押送犯人都忘不了西街,所有的犯人都得从西街押过,布满了杀机、让人懂得人生的尽头。西街的尽头,也修得有一堵高墙做的照壁,尽管不少的文人在照壁上呤诗作画,但这座照壁的作用却只为了避邪。所以,自古以来,小镇的西街的店铺生意永远都不会好。我知道的西街,非常漂亮的房子都租不出去,租出去了的店铺生意暗淡。所以,在这个小镇,过去许多年里,西街都只是作为一个猪鸡市场,一条街上都充满了猪鸡的味道,直截体现着一个小镇的真实气味。所以,我所认识的西街不能销售布匹和鲜花,也不适宜倩男少女到这条街道上来。我们在这里只能看到牲畜和饲料,柴火和石灰等等关于粗俗的事物。 而在这个黄昏,在西街,我今天晚上要寻找的却是一个过去统治了小镇八百多年的土司的女儿,一个叫做张学兰的老人。我已经了解到,这个土司的女儿也在这条街的一个角落里,在那里开着极为简陋的食馆。只是等到我找到这个老人六十五岁的女人的时候,才具体知道她的食馆的名称也是最为直截了当的,叫城西食馆,象一条街一样容易不让人放在眼里,而是会轻而易举地滑过。同时,我现在看得最多的是城西食馆门口的几辆人力三轮车,它们的样子已经显示出黄昏的疲惫。我早就叫说过,到城西食馆里吃饭的人,都是小镇上的苦力工,拉三轮车的,干外包工的,做临时工的。只要觉得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会走到这个小食馆里来。而任何一个到食馆里来吃饭的人,以及那些觉得不应该到这个食馆里来的人,都不了解这里开食馆的老人是过去永胜小镇高土司的女儿,名叫高灵慧。如果不是社会变更,这个女人显然是名门千金。小镇上也很少有人知道,给他们做饭的这个老人,在她还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亲都去世了,作为土司的爷爷,也早已作古。这个土司家的女儿,在五十年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过继给了西街的张姓人家。 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个黄昏,我看到统治永胜小镇八百多年的土司的女儿在西街开食馆。这个叫张学兰的女人六十五岁了,她的每一个炒菜的动着都显得有些笨掘。她个子不高,身材显得有些胖,衣服都是藏青的颜色,一个宽大的蓝色围裙包围了她的半个身体。黄昏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在为一个三轮车夫煮一碗二块钱的米钱。 在县城西街,我看不出这个土司的女儿的孤独。 在这个黄昏,我已经不知道了小镇的西街。我不知道小镇的西街要把孤独留给什么人。
很多时候,孤独这个词其实是用来夸张一种心情和事物,从而到达假设的目的地。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不会很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算是真正孤独。人的心情总是千变万化,有时候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此情此景,我们为什么谈论孤独。但不管怎么说,不能怀疑孤独是一个美丽的词,我们都喜欢说到它,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孤独这个词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反而很好。所以,我们喜欢谈论孤独就算是为了心情好吧。 我生活在属于丽江的这个小镇里,叫永北镇。其实,我们的这个小镇离丽江还有一百来公里远,中间有一条金沙江制造着亿万年的天堑。一条蜿蜒的公路能否让我们真正沟通相距百十来公里的文化?地域给我们制造的风俗、语言、甚至人的外表,都根深蒂固地留在了这块土地的后面。因此,我们才得出了这样个结论:所有的文化都是与地域有关的。当然,我之所以要说到我们的小镇属于丽江,而不是文化上的意义,我只是想让人们准确地知道这个小镇的位置。同时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小镇也不是丽江的附庸,它从来就有着自己的风土人情,文化品格,以及还有说不清的其他。 我现在的状态是喝了几杯酒,在浓浓的酒意中,我也不会空口说无缘无故的话语。我是在了解了这个小镇的历史和现实有情况说这番话的。十多年来,我一直携家带口住在这个小镇里,过着平淡的日子。住到了小镇里,开始的感觉似乎是已经完成了多年的夙愿,然而,时间不久,小镇的历史,风俗,等等的一切会让人觉得抬不起头来。一种偏见可能来自于自身,一种孤独产生于自己对世界的态度。所以,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无形中觉得已经到了怕走到街头上去了的感觉,怕看到街头上行走的任何一个熟人。当然也已经说不清真正的原因在哪里。我想,这种心态才可能是一种孤独。这种孤独有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真正的孤独说不出理由来的,是在心灵的内部,伴随着个人的呼吸。 产生了这样的孤独感,在这个黄昏,我来到了县城西街。我现在住在了离小镇不远的城郊,一般很少出门,而这个晚上的行动,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一个自己觉得有意义的采访,与自己的写作有关的必不可少的问答。走出妻子单位的大门,我无法回避的还是人群,人们的目光,还有模糊不清的垃圾。和妻子在一起漫步,没有多少浪漫的色调。我的西裤白衬衫,妻子的细碎的水墨花辨的裙子等等,都与这条布满灰尘的小巷极不协调。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进入小镇的黄昏,这个时候,我依然可以看得出高原小镇缓慢的情调。但还是就这样走向街头,同时觉得小镇上这样的黄昏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特别。天不算蓝,有一层淡淡的云,让人看不出时间的具体指向。一个依靠光线来判断时间和行动路线的小镇,一个高原小镇的街头,我不指望能看到特别的东西。稀朗的行人,他们在散步或者是作没有意义的行走。也有车,多数是人力三轮车,拉着一个或者是两个人走过街道,我看到那些青年男女最为丰富的背景,我知道这就算是小镇上的一道风景。除此之外,在这个小镇上,什么都可以说得上是没有意义,没有目的。 首先从东街入城,东街表达着小镇上最为本质的意义。食馆饭店,衣帽店,美丽的蛋糕,还有兰花市场,也在一家补鞋店的旁边。所有的事物,首先会在东街出现,就是卖香烛的小贩,也没有放弃对东街的占据。然而,在这个小镇上,走完一条街轻而易举。不长的时间,我就走到了久违了的西街,我一直想说到小镇的西街。从我的印象里寻找到的资料,我想得起的只是一口老井,一条街的人都在里面担水喝的老井。其他的就是西街的与风俗有关的言论,西街一直生活在一种经久不衰的言论中。关于西街,在小镇上一直都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小镇人对西一直存偏见,因为西街从开始出现就含有了“上西天”的意思。西天,就是死人去的地方。人们对西街的避讳似乎让人觉得有情可原,但我们对一座城镇的建设,为什么不首先考虑到去回避一条西街。换一种方式说,西街在小镇的存在,似乎就为了衬托出东街和南街来?当然,这只是一种没有意义的注释,我们都知道,一座城的建设,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西街的出现。 所以,小镇的人很不在乎西街。小镇人被自己制造的语言和生活境地困惑在了西街,随时准备从自己制造的街道中逃逸。只不过,小镇上过去杀人,押送犯人都忘不了西街,所有的犯人都得从西街押过,布满了杀机、让人懂得人生的尽头。西街的尽头,也修得有一堵高墙做的照壁,尽管不少的文人在照壁上呤诗作画,但这座照壁的作用却只为了避邪。所以,自古以来,小镇的西街的店铺生意永远都不会好。我知道的西街,非常漂亮的房子都租不出去,租出去了的店铺生意暗淡。所以,在这个小镇,过去许多年里,西街都只是作为一个猪鸡市场,一条街上都充满了猪鸡的味道,直截体现着一个小镇的真实气味。所以,我所认识的西街不能销售布匹和鲜花,也不适宜倩男少女到这条街道上来。我们在这里只能看到牲畜和饲料,柴火和石灰等等关于粗俗的事物。 而在这个黄昏,在西街,我今天晚上要寻找的却是一个过去统治了小镇八百多年的土司的女儿,一个叫做张学兰的老人。我已经了解到,这个土司的女儿也在这条街的一个角落里,在那里开着极为简陋的食馆。只是等到我找到这个老人六十五岁的女人的时候,才具体知道她的食馆的名称也是最为直截了当的,叫城西食馆,象一条街一样容易不让人放在眼里,而是会轻而易举地滑过。同时,我现在看得最多的是城西食馆门口的几辆人力三轮车,它们的样子已经显示出黄昏的疲惫。我早就叫说过,到城西食馆里吃饭的人,都是小镇上的苦力工,拉三轮车的,干外包工的,做临时工的。只要觉得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会走到这个小食馆里来。而任何一个到食馆里来吃饭的人,以及那些觉得不应该到这个食馆里来的人,都不了解这里开食馆的老人是过去永胜小镇高土司的女儿,名叫高灵慧。如果不是社会变更,这个女人显然是名门千金。小镇上也很少有人知道,给他们做饭的这个老人,在她还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亲都去世了,作为土司的爷爷,也早已作古。这个土司家的女儿,在五十年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过继给了西街的张姓人家。 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个黄昏,我看到统治永胜小镇八百多年的土司的女儿在西街开食馆。这个叫张学兰的女人六十五岁了,她的每一个炒菜的动着都显得有些笨掘。她个子不高,身材显得有些胖,衣服都是藏青的颜色,一个宽大的蓝色围裙包围了她的半个身体。黄昏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在为一个三轮车夫煮一碗二块钱的米钱。 在县城西街,我看不出这个土司的女儿的孤独。 在这个黄昏,我已经不知道了小镇的西街。我不知道小镇的西街要把孤独留给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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