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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行走或者停留--一次虚拟的旅行

2022-01-13叙事散文启之
一、初到榆林车到榆林境内,听到后座的女人操着地道的陕西话提到了“榆林”,遂从漂漂浮浮的半睡眠状态醒来,睁眼一看满目的黄,除了黄还是黄,很难见到一丝绿色,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无边无际的,纯粹到内心深处的黄。突然想到一位诗人朋友的……
  一、初到榆林   车到榆林境内,听到后座的女人操着地道的陕西话提到了“榆林”,遂从漂漂浮浮的半睡眠状态醒来,睁眼一看满目的黄,除了黄还是黄,很难见到一丝绿色,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无边无际的,纯粹到内心深处的黄。突然想到一位诗人朋友的诗――你的心/已被苍凉穿透。   到榆林前,我上网查了一下,仅图片而言,也是个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和我所见过的大多数中小城市,没有大的区别。然而,镜头所捕捉到的,是存在着的美,人眼所捕捉到的,是存在着的现实――一个词的差别决定了巨大的反差。   甫一下车,风就夹裹着黄土向我袭来,我迷失在嘈杂的陕西方言中,一时间竟找不到出口。我曾经对人说我是标准的路盲,此话一点不假,每到一个生地方,我总是要花大量的时间去适应纵横交错的道路。幸亏,这时候朋友找到了我,把我拉出了可能丢失自己的境地。   朋友公司所租住的小区环境优雅,垂柳夹道绿草映地,更有人造的小桥流水点缀其间,一望可知,是个富人糜集的地方,一路走过去,所看到的车,最低档次都是桑塔那2000.朋友对我说,他妈的,看看人家,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开门,进屋,那巨大的客厅又把我震了一下,30个年头,至少有七、八个年头都在为着衣食奔波,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朋友的话,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共鸣。   二、刀锋一样的谦让   我和朋友躺在床上聊到很晚,夜空纯净而深邃,闪烁的星星像一个个透明的气泡,挂在那里,形成了晶莹闪亮的网,沉沉地向下压着,仿佛垂手可及的梦。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朋友翻了个身,睡了过去。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一路的灰尘渗入到皮肤里,每一道纹理,一个澡之后全被洗去了,我的皮肤依然光滑,富有弹性。我出神地望着天,思绪漂浮不定,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安妥在壳里。   朋友的同事都出去跑业务了,这个夜晚没有人打扰,显得静谧的不太真实。   好容易迷糊着,却被朋友的梦呓惊醒,有些惊心――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超过你!   接我的时候,朋友捶我一拳,笑呵呵地对我说,差点永远见不到你了!我以为玩笑,朋友说,真的!遂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榆林人的性格接近于我看到的景色,粗犷,一马平川,心里容不下别人半点的轻慢,亲密的时候,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一句话说不对又或许会拔刀相向。朋友和同事们喝酒后,从酒馆出来,轻飘飘的脚步超过了另一拨人,原因是,这拨人也从同一个酒馆出来,他们见不得朋友和同事们的超越。孔子有“入乡问俗”之说,这或许是他们的风俗,同一个地点出发的人,必须要有个先来后到,否则就被视为轻视、挑衅。这拨人拔出了半米长的砍刀,就撵上前面的人,刀锋在温柔的路灯下,闪着锐利的寒光。   我问朋友,事情最后怎么解决了。朋友说,还不是道个歉,说自己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朋友说的漫不经心,我听的惊心动魄,他绝对没有意识到,有一种恐惧,已经渗入到了骨头里。   三、要啥有啥   榆林不是个大地方,从另一个城市跋涉而来,到了这个城市,绝不是为了逛街。说的通俗一点,是应朋友之邀,玄虚一点,是为了陪伴一个人的寂寞。   朋友在电话里说,想死你们了,梦里总恍惚十七、八岁的样子,咱们一起逛街,一起到电子游戏厅玩“快三”。我说,那你回来啊!朋友叹气说,哪儿那么容易,工作不要啦!沉默了片刻,朋友又说,有空过来吧,我在榆林敞开怀抱欢迎你。说完后他就笑了,他以为我不会过去。   我一直在房间睡到中午,彻底补上了昨晚的觉。朋友回来后径直拉我出去吃饭,我这才对榆林的街道有了个肤浅的认识,已经没有了才来时的巨大反差,但记忆中的风和黄土,怎么扫都扫不掉。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家饭馆,朋友说,到了,这是咱的定点饭店。找了个空位坐下,我在兜里掏出纸巾,把自己桌前的那片油腻擦掉。朋友笑我假干净,我突然想,怎么他把我说他的还给我了呢?   老板是个高大的胖人,泛黄的油腻的汗衫折到腹部以上,露出隐隐的胸毛和可观的肚皮。他操着地道的陕西话和朋友寒暄了几句,就问我,吃个啥?朋友笑而不语地看着我,感觉有些神秘。我说,你这儿有啥?老板说,要啥有啥。   我说先来个鱼香肉丝,我喜欢这道菜,特别是母亲做的,糖放少一点,很合我的口味。老板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mou.我不理解地看着朋友,朋友说,没有的意思。于是,我换了个菜,又得到同样的答复,mou.我说,你这儿到底有啥啊?要啥有啥。老板说。   要了几个菜都是mou,老板还一脸自然的要啥有啥。在我觉得狼狈不堪的时候,朋友终于说,两碗米饭,一盘芋头炖羊肉。我不吃羊肉的,朋友知道,怕那个膳腥气,记忆里朋友和我有同样的毛病。等老板去了,朋友说,将就吧,青菜难得,只有这了。   榆林人的豪爽在饭菜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等我和朋友撑着什么都塞不下的肚子回去时,桌上的饭菜只下去了三分之一强一点。我问朋友,明明没有,干吗要说要啥有啥?朋友说,都这么说的,习惯了而已。   我突然喜欢上了那个老板,当我们对生活伸出手去的时候,它能对你说要啥有啥吗,哪怕明明是句安慰性质的假话。   四、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朋友驱车带我到位于城东70公里的开光古城遗址凭吊。说凭吊倒不如说告别,这是我在这儿的最后一天,傍晚,我就要搭长途车,辗转回家。虽然我已经有点喜欢这儿了,可有些事儿,是不得不做的。   当我站在残存的城垣上的时候,毒辣辣的太阳蜇得我只能眯缝着眼。又是满眼的黄、黄、黄,胸襟中仿佛都被这黄色占满,压抑的,却是开阔的。天空的蓝是一快透明的冰,经太阳一晒,仿佛要滴下水来,可我知道,这里终年少雨,这座古城的荒废,或许就和这雨水有关。   我不能说的更多,这座最早建于西汉的古城,我的感觉是那么遥远,即便是站在它的身体里,也难以感觉到它的脉动。历史只在残存的石刀、石钵、石锋、石犁和瓷器里,留下了它模糊的背影,即算是在厚厚的书页中找寻,也不能得到更多。   我跳下城垣,踟蹰在废墟之中。风出奇的大,朋友躲在车中不肯出来。我问他,你来过这儿?他说没有,整日奔来奔去,哪有这个心情。我以为只有我的感觉被磨钝了,原来,朋友的心早就失去了敏锐。   我锃亮的皮鞋已经被黄土掩盖掉了本色,我被风吹成一堆荒草的头发,还衣服,包括藏在衣服中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黄土渗透了。湮没,湮没,如果我站的再久一些,我想会被彻底地湮没,多年以后,当我站在西安的兵马俑中,你千万不要奇怪,我被浇铸在黄土中,成为一颗巨大的琥珀,我,就是大地和人类共同的奇迹!   时间总是匆忙地走过,当我回到朋友车上时,浑身感觉一阵虚脱,艰难的交流,并没有打开我通向历史的甬道,仅仅为了撬开一个窥孔,已让我耗费掉了所有的力气。   朋友惊讶地看着我,说,生病了?我说没有,便闭上了眼睛。汽车发动了,我看不见黄土,也听不到呼呼的风,但却能一些事物在渐渐的离我远去,我在心里说,再见了,古城,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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