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永安杂记(之一)
2022-01-13抒情散文陈元武
永安杂记(之一) □陈元武永安城小得让你觉得像进了一条小胡同,旧时有民谣:“小小永安城,两家豆腐店,城东磨豆腐,城西听得见。”原来未旧城改造的时候,在城东晏公路一带全是瓦房,那里是商业区,十家门庭九家店,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全……
永安杂记(之一) □陈元武
永安城小得让你觉得像进了一条小胡同,旧时有民谣:“小小永安城,两家豆腐店,城东磨豆腐,城西听得见。”原来未旧城改造的时候,在城东晏公路一带全是瓦房,那里是商业区,十家门庭九家店,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全是百货、食杂、剃头修脚、五金铁铺,门外头是高大而密集的柞树、月桂树和香樟。街道是水泥铺就的,让车辙、人行磨得凹凸不平。有些巷陌里是青砖甬道,竖着排成波浪形,由于不走车,磨蚀得轻,那砖面像砚池一样微微地凹下去,靠着墙根儿,长着郁郁的绿苔和蕨草,正对着瓦当雨檐脚底的是一个个小水坑,让经年的水滴成的,那坑有大有小,像一些时光的印记,人走过去的时候,就会想起一段悠长的岁月。 永安城外,是两条溪流,一是九龙溪,自安砂来,另一条是巴溪,从上游的小陶、洪田来,在吉山处还叫文川溪,进得城区就成了巴溪,两条溪在城西门汇合,就成了燕江,那两条溪像燕子的尾巴,燕江一直往东北方向流去,到了三明就成了沙溪河。旧时从西门过溪,有浮桥一座,全是一溜木船用腕口粗的铁链子穿在一起,上边架设木板,往来的人从桥头的台阶上下,经过浮桥,往西去大湖和安砂、清流。旧时从安砂放杉木排到福州,必经过永安西门浮桥,九龙溪峡谷纵深,多乱石滩,夏天水流湍急,水下多暗流漩涡,放排人将杉木扎成排,然后再连成长龙,几十个放排工就站在杉排上,各持一杆竹篙,一路驾排如轻舟一般,过险滩、穿乱石漩涡,在龙王的胡子边溜一回,惊险自非常人可想像的。排工们放排时,有忙有闲。遇水宽波平河段,杉排静静地漂流着,排工就搁下竹篙,吸一口烟喝一口烧酒解解乏。然后吼上一段排歌,声激越高吭如入霄之云烟。排工们多半不穿夜服,只着一条短裤,全身让浪花和阳光渍得紫铜色,肌腱暴突,他们一个个好水性,入险滩急浪如履平地,靠的是一个胆量和驾御杉木排的功夫。放排人命苦,娶不上老婆的多的是,自己命都悬于竹篙上,哪还顾得上娶妻成家啊。三十几四十的老排工就有点自暴自弃了,见着岸边洗衣的女人就想入非非,说的全是调侃的晕话,往往招来那些女人的臭骂。他们也不恼,只是得意地怪叫,或是乱吼一两嗓排歌调。有时,碰到在河里漂浮着的落水女人,就捞了上来,救人一命,那些人多半是寻死的女人,心里系着一个疙瘩,他们一路劝解着,有一时心回意转的就跟了他,于是,一个排工的家庭就此诞生。 那时永安城西有个下渡,著名的报人邹韬奋就出生于永安下渡村。下渡临着燕江,刚好在燕江拐弯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云岩禅寺。一江静流枕霞石,两岸翠竹抚轻岚。那是一个月满之夜,祖籍江西吉安的邹明泉家里灯火通明,邹夫人临产在即,是夜,西北方的龟山上传来数声猿声的啼叫,一轮明月静静地浸于江水中央,满江澄明,波光直映入邹府。这个没落的县君后代,已经落为寻常商户,邹家做着贩运笋干去江浙上海以及运回丝绸织物的生意,虽无巨富,倒也殷实有余。邹妻是夜梦见一江月色,一轮圆月直照中心。下渡有数十户人家,多是商贾,离着燕江不远,埠头的台阶下,就是那条通往外地的通衢大道了。那时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山路,旧时永安人出行,多靠舟楫之便。穿燕江入沙溪,到延平(南平)再上道一直往北,沿着闽北的山道,车马辘辘直到九牧岭,一路过仙霞岭入浙江江山一路往西北过崇安(现武夷山市)翻过武夷山大岧岭入江西上饶境。均可达江浙上海。后来,邹家终于搬去上海了,此是后话。永安地属武夷山余脉,多丹霞地貌,山多低缓灵秀,类武夷者,赤堵壁立于燕江之畔,直到离城十数里外的栟榈村桃源洞,皆为赤霞丹崖,绛紫如九霄之霞,崇崖之上多自然石罅丹穴,杂树秀竹芜然如发。山形多怪异类兽者、神怪者,十里平流,尽映两岸如画山水,胜漓江等处。 旧时永安城北有船厂,专造运货木船,高头宽底,于急波骤浪里穿行稳如平地。货多由镖行押运,自永安至沙县、延平,十数处镖驿,依次上船押行,至上岸交货为讫。故旧行当里有货镖一行。永安旧城的北门有罗家镖局和赖家镖行两家统制该行数十年,两家各有商户,互不相轧,是为镖行里少见的现象。离永安二十几公里处有一古镇贡川,原有笋帮公栈,为闽西北最大的笋干商会,统辖闽浙上海各地的笋干价格行情。旧时多有外地商户来此地商谈笋干价格等事。商行为一古式民居,设议事厅和定价堂,堂上有座两排,厅上供一案几,上有瓶镜二物,喻“风平浪静”之意。永安商贾多诚实从市,价格公道,外省笋商多来此地采购,一时生意声誉于江浙等地,永安笋干几乎占据着江浙市场的大半,永安笋干至今在江浙上海等地仍视为上上之品。 旧时有榨笋坊散布于永安各乡,如竹乡上坪,毛竹径硕如杉树,笋粗硕无朋,每年二三月,春笋出土时,山民上山采笋,就地榨成笋干,经过焙制,色如金脆如玉,坚如木沉如铁,香如醴味如腊,经过水发切片,可入佳馔名肴,沪上称为“玉兰片”,盘价不菲。榨笋坊多布于竹林深处,新采竹笋经过水煮、石灰水浸泡去涩去浆,再入榨床里榨压成薄片状,再入烘焙房里烘烤至干。笋成之日,香溢林外,炊烟袅袅于竹林间,运笋的马车络绎不绝于途。
《永安杂记之 二 》 旧时永安人喜欢小吃,“不论富贵贫贱者,皆以食为乐”,四时节气,多做美食以庆之。现在流行的民间食品甚多,春有糍粑、米粿、煎米冻、清明粿、蕨丘包、烧麦,夏有粿条、猪头肉、鸭血、碱粽、肉粽、碱粿、千层粿、青笋煲、淮山羹、石鳞汤(石蛙),秋天有腊肉、腊鸭、红萱草花、槟榔芋、板栗、三黄鸡、芋包,冬有米酒、老酒、冬日汤嘴豆腐火锅、炸豆腐煲、姜汁老鸭、红菇煲、八味什锦煲……永安人喜吃善吃都出了名的。山区小城,民间多红白喜寿之事,东家长西家短的都要办上酒席,大快朵颐,山民多善酒,性豪奢争强,饮酒时绝不含糊,多以大壶烫酒,仿古人饮酒之豪气,大碗筛酒、大块吃肉,在酒席上多行酒令,以胜者为荣。 永安旧时行当中,以饭馆业为最盛,老牌的饭馆集中在新华路大同路一带,最为著名的老字号是“燕江楼”,以经营永安本地菜肴和闽菜为主,名闻省内,抗战时,福建省政府西迁至永安吉山,带动了永安经济的繁荣。“燕江楼”历代不乏名厨。以永安本地的特产为料,做工精细,口味以清淡为主。旧时靠近西门桥一带,多小饮食店,以馄饨、烧麦、拌面为主。十多年前,这一带小吃店甚多,栉比相邻皆是饭店,足见永安人好吃善吃。我那时候喜欢逛晏公路一带的牛肉馆,永安牛肉多为龙岩闽西一带口味,精选本地小种黄牛肉,以筋、杂碎、下水为料,加当归、生姜、胡椒粉等佐料细火慢炖数小时,直至肉烂筋酥,汤浓如酱油方止,味极浓冽,食之欲罢不能。 永安春夏多雨,山谷间多雾气烟岚,空气湿度大,因此,食姜以去湿,永安食品中多加姜丝和大蒜,另有一种黄色小辣椒,味极辣。好食牛肉以增体质,食辣以去臊毒。秋冬以食狗肉、羊肉为崇尚。民间妇女做月子,也以纯米酒炖鸡鸭、羊肉等,故妇人能酒者众,且酒量丰豪者不乏。永安老字号燕江楼有一当家小吃――烫嘴煨豆腐,选墨鱼干、蛏干、猪下水等为辅料,选盐卤老豆腐放于猪骨高汤中小火煨到豆腐呈海棉状,各种辅料味全入豆腐中,食之不但味浓且烫,咬破豆腐,内有滚烫汁水溅出,真是烫煞人。永安吉山乡离城六七公里,吉山人多爱酿老陈酒,取料为永安山区一季旱稻,俗称冬米、粳米,此米粘性好,含蛋白质和淀粉量高,蒸熟后放于水缸中,略发酵,再掺入红酒曲,入酒坛子里以红泥封好,置地窖里藏一年以上,米化为红渣状直至彻底消失。酒成之日,家家开坛请朋友品尝新酒,一年酒红酽如葡萄酒,二年以上酒色渐暗,成棕褐色,酒香浓郁如醴,饮老酒多以锡壶装酒,置炭炉上加热后饮,味甜中略带粬味,醇而绵厚,饮老酒食乡下家鸡家鸭,往往饮至竟日,待醉醺醺不省人事方休。乡下多土食,一把花生米、一碟酸菜、一盘老萝卜都可以下酒,酒成而饮酒以庆农事,是永安乡下的一种风俗。
永安城小得让你觉得像进了一条小胡同,旧时有民谣:“小小永安城,两家豆腐店,城东磨豆腐,城西听得见。”原来未旧城改造的时候,在城东晏公路一带全是瓦房,那里是商业区,十家门庭九家店,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全是百货、食杂、剃头修脚、五金铁铺,门外头是高大而密集的柞树、月桂树和香樟。街道是水泥铺就的,让车辙、人行磨得凹凸不平。有些巷陌里是青砖甬道,竖着排成波浪形,由于不走车,磨蚀得轻,那砖面像砚池一样微微地凹下去,靠着墙根儿,长着郁郁的绿苔和蕨草,正对着瓦当雨檐脚底的是一个个小水坑,让经年的水滴成的,那坑有大有小,像一些时光的印记,人走过去的时候,就会想起一段悠长的岁月。 永安城外,是两条溪流,一是九龙溪,自安砂来,另一条是巴溪,从上游的小陶、洪田来,在吉山处还叫文川溪,进得城区就成了巴溪,两条溪在城西门汇合,就成了燕江,那两条溪像燕子的尾巴,燕江一直往东北方向流去,到了三明就成了沙溪河。旧时从西门过溪,有浮桥一座,全是一溜木船用腕口粗的铁链子穿在一起,上边架设木板,往来的人从桥头的台阶上下,经过浮桥,往西去大湖和安砂、清流。旧时从安砂放杉木排到福州,必经过永安西门浮桥,九龙溪峡谷纵深,多乱石滩,夏天水流湍急,水下多暗流漩涡,放排人将杉木扎成排,然后再连成长龙,几十个放排工就站在杉排上,各持一杆竹篙,一路驾排如轻舟一般,过险滩、穿乱石漩涡,在龙王的胡子边溜一回,惊险自非常人可想像的。排工们放排时,有忙有闲。遇水宽波平河段,杉排静静地漂流着,排工就搁下竹篙,吸一口烟喝一口烧酒解解乏。然后吼上一段排歌,声激越高吭如入霄之云烟。排工们多半不穿夜服,只着一条短裤,全身让浪花和阳光渍得紫铜色,肌腱暴突,他们一个个好水性,入险滩急浪如履平地,靠的是一个胆量和驾御杉木排的功夫。放排人命苦,娶不上老婆的多的是,自己命都悬于竹篙上,哪还顾得上娶妻成家啊。三十几四十的老排工就有点自暴自弃了,见着岸边洗衣的女人就想入非非,说的全是调侃的晕话,往往招来那些女人的臭骂。他们也不恼,只是得意地怪叫,或是乱吼一两嗓排歌调。有时,碰到在河里漂浮着的落水女人,就捞了上来,救人一命,那些人多半是寻死的女人,心里系着一个疙瘩,他们一路劝解着,有一时心回意转的就跟了他,于是,一个排工的家庭就此诞生。 那时永安城西有个下渡,著名的报人邹韬奋就出生于永安下渡村。下渡临着燕江,刚好在燕江拐弯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云岩禅寺。一江静流枕霞石,两岸翠竹抚轻岚。那是一个月满之夜,祖籍江西吉安的邹明泉家里灯火通明,邹夫人临产在即,是夜,西北方的龟山上传来数声猿声的啼叫,一轮明月静静地浸于江水中央,满江澄明,波光直映入邹府。这个没落的县君后代,已经落为寻常商户,邹家做着贩运笋干去江浙上海以及运回丝绸织物的生意,虽无巨富,倒也殷实有余。邹妻是夜梦见一江月色,一轮圆月直照中心。下渡有数十户人家,多是商贾,离着燕江不远,埠头的台阶下,就是那条通往外地的通衢大道了。那时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山路,旧时永安人出行,多靠舟楫之便。穿燕江入沙溪,到延平(南平)再上道一直往北,沿着闽北的山道,车马辘辘直到九牧岭,一路过仙霞岭入浙江江山一路往西北过崇安(现武夷山市)翻过武夷山大岧岭入江西上饶境。均可达江浙上海。后来,邹家终于搬去上海了,此是后话。永安地属武夷山余脉,多丹霞地貌,山多低缓灵秀,类武夷者,赤堵壁立于燕江之畔,直到离城十数里外的栟榈村桃源洞,皆为赤霞丹崖,绛紫如九霄之霞,崇崖之上多自然石罅丹穴,杂树秀竹芜然如发。山形多怪异类兽者、神怪者,十里平流,尽映两岸如画山水,胜漓江等处。 旧时永安城北有船厂,专造运货木船,高头宽底,于急波骤浪里穿行稳如平地。货多由镖行押运,自永安至沙县、延平,十数处镖驿,依次上船押行,至上岸交货为讫。故旧行当里有货镖一行。永安旧城的北门有罗家镖局和赖家镖行两家统制该行数十年,两家各有商户,互不相轧,是为镖行里少见的现象。离永安二十几公里处有一古镇贡川,原有笋帮公栈,为闽西北最大的笋干商会,统辖闽浙上海各地的笋干价格行情。旧时多有外地商户来此地商谈笋干价格等事。商行为一古式民居,设议事厅和定价堂,堂上有座两排,厅上供一案几,上有瓶镜二物,喻“风平浪静”之意。永安商贾多诚实从市,价格公道,外省笋商多来此地采购,一时生意声誉于江浙等地,永安笋干几乎占据着江浙市场的大半,永安笋干至今在江浙上海等地仍视为上上之品。 旧时有榨笋坊散布于永安各乡,如竹乡上坪,毛竹径硕如杉树,笋粗硕无朋,每年二三月,春笋出土时,山民上山采笋,就地榨成笋干,经过焙制,色如金脆如玉,坚如木沉如铁,香如醴味如腊,经过水发切片,可入佳馔名肴,沪上称为“玉兰片”,盘价不菲。榨笋坊多布于竹林深处,新采竹笋经过水煮、石灰水浸泡去涩去浆,再入榨床里榨压成薄片状,再入烘焙房里烘烤至干。笋成之日,香溢林外,炊烟袅袅于竹林间,运笋的马车络绎不绝于途。
《永安杂记之 二 》 旧时永安人喜欢小吃,“不论富贵贫贱者,皆以食为乐”,四时节气,多做美食以庆之。现在流行的民间食品甚多,春有糍粑、米粿、煎米冻、清明粿、蕨丘包、烧麦,夏有粿条、猪头肉、鸭血、碱粽、肉粽、碱粿、千层粿、青笋煲、淮山羹、石鳞汤(石蛙),秋天有腊肉、腊鸭、红萱草花、槟榔芋、板栗、三黄鸡、芋包,冬有米酒、老酒、冬日汤嘴豆腐火锅、炸豆腐煲、姜汁老鸭、红菇煲、八味什锦煲……永安人喜吃善吃都出了名的。山区小城,民间多红白喜寿之事,东家长西家短的都要办上酒席,大快朵颐,山民多善酒,性豪奢争强,饮酒时绝不含糊,多以大壶烫酒,仿古人饮酒之豪气,大碗筛酒、大块吃肉,在酒席上多行酒令,以胜者为荣。 永安旧时行当中,以饭馆业为最盛,老牌的饭馆集中在新华路大同路一带,最为著名的老字号是“燕江楼”,以经营永安本地菜肴和闽菜为主,名闻省内,抗战时,福建省政府西迁至永安吉山,带动了永安经济的繁荣。“燕江楼”历代不乏名厨。以永安本地的特产为料,做工精细,口味以清淡为主。旧时靠近西门桥一带,多小饮食店,以馄饨、烧麦、拌面为主。十多年前,这一带小吃店甚多,栉比相邻皆是饭店,足见永安人好吃善吃。我那时候喜欢逛晏公路一带的牛肉馆,永安牛肉多为龙岩闽西一带口味,精选本地小种黄牛肉,以筋、杂碎、下水为料,加当归、生姜、胡椒粉等佐料细火慢炖数小时,直至肉烂筋酥,汤浓如酱油方止,味极浓冽,食之欲罢不能。 永安春夏多雨,山谷间多雾气烟岚,空气湿度大,因此,食姜以去湿,永安食品中多加姜丝和大蒜,另有一种黄色小辣椒,味极辣。好食牛肉以增体质,食辣以去臊毒。秋冬以食狗肉、羊肉为崇尚。民间妇女做月子,也以纯米酒炖鸡鸭、羊肉等,故妇人能酒者众,且酒量丰豪者不乏。永安老字号燕江楼有一当家小吃――烫嘴煨豆腐,选墨鱼干、蛏干、猪下水等为辅料,选盐卤老豆腐放于猪骨高汤中小火煨到豆腐呈海棉状,各种辅料味全入豆腐中,食之不但味浓且烫,咬破豆腐,内有滚烫汁水溅出,真是烫煞人。永安吉山乡离城六七公里,吉山人多爱酿老陈酒,取料为永安山区一季旱稻,俗称冬米、粳米,此米粘性好,含蛋白质和淀粉量高,蒸熟后放于水缸中,略发酵,再掺入红酒曲,入酒坛子里以红泥封好,置地窖里藏一年以上,米化为红渣状直至彻底消失。酒成之日,家家开坛请朋友品尝新酒,一年酒红酽如葡萄酒,二年以上酒色渐暗,成棕褐色,酒香浓郁如醴,饮老酒多以锡壶装酒,置炭炉上加热后饮,味甜中略带粬味,醇而绵厚,饮老酒食乡下家鸡家鸭,往往饮至竟日,待醉醺醺不省人事方休。乡下多土食,一把花生米、一碟酸菜、一盘老萝卜都可以下酒,酒成而饮酒以庆农事,是永安乡下的一种风俗。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