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家长会

会前
12月17日晚6点，是天天开学后的第一场家长会，叶子要在家里教孩子，委派我去。“我下班早点走。”初担重任，我自觉使命在肩，严肃地向叶子承诺。“6点开始呢，不用急。”叶子白了我一眼。我正常下班到家是5点20分，当天孩子们晚饭吃得稍微早一点，我到家时基本都吃完了。我边吃边跟他们开着玩笑，叶子催促我说：“快点吃了去。”我几筷子扒拉完饭菜，去厨房洗碗，岳母接过说：“不用你洗，快去吧。”战前气氛有点紧张，我穿上外套，拿了笔和本子换鞋下楼。叶子拦住了我：“吃个口香糖，喷点香水，自己什么味道闻不到啊？”好吧，我有鼻炎，确实闻不到。拿起香水瓶子怼着胸膛开了七八枪，嚼着口香糖戴上口罩，骑上电动车出发。

剧场
健康码当天通过家庭作业的微信小程序已经提交了，但校门口竟然连一个测体温的人都没有，让我有点吃惊，心说这组织工作不太行啊。这不是一年级学生的第一场家长会，那场是在开学前就举行了，是叶子去参会的。其他年级的家长都直接去了教室，而我们一年级的家长统一安排到了二楼小剧场，7个班，每班不到25人，在能容纳200人的剧场里刚好。我提前20分钟入场的，里面已经坐了二三十号人，没人喧哗，多数人都在玩手机。大屏幕上写着家长会的主题，“你笑起来真好看”的歌声循环在耳边，很温馨的感觉。主持人是天天班的英语老师，也是他们年级组长，而主讲人是一位女副校长。至于讲的内容呢，对我谈不上新鲜，但是校长台风和气质很好。她讲了一个小时，让我们随老师去各自班级并嘱咐说：“天冷，教室里没空调，别拖太久，让大家早点回去。”

教室
这是我第一次进天天教室，叶子早就来过，开学前班主任在家长群征集志愿者来打扫卫生，她带了拖把过来的。布局跟我以前的教室差别不大，前后黑板，普通的座椅，大理石地面。没有空调，只有吊扇，有点冷。心想这国际大都市2020年的小学，还不如我30年前读的那乡村小学，至少还有个炉子。此外最大的差异，那就是前面黑板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显示屏，再就是教室后面给每个孩子准备了一格储物柜。也有一些小细节，比如桌子的边角都包了一圈保护层，避免孩子磕碰，而墙上也挂着孩子们的生活照。数学老师先讲，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说话声音很好听，很和蔼可亲那种。他介绍了一下学习的进度，也就家长关心的作业量少等问题给出了解释，还点名了八个课堂纪律有待提高的同学。老师说话很委婉，说这是一年级孩子普遍的问题，只是希望家长配合能更快改善。接下来是英语老师讲，也就是年级组长，说了一些希望家庭配合的点。最后出场的是班主任语文老师，她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带玩具到校，铅笔不要两头削；还仔细讲了语文预习的点，并提醒大家多在家长群里发正能量。

感觉
老师点名纪律不好的孩子时，我有点紧张，没听到天天的名字时，是舒了一口气的。三位老师都很年轻，感觉都只有二十来岁。班主任还给每位家长看了一张孩子们刚考的试卷，给我们讲解上面孩子们常犯的一些问题。天天考了A，他把荷花写成了河花，还错了另外一道题。大约7点50多我们就结束了，去校门口骑上电动车回家，叶子还让我去快递柜取个快递。到家时，发现孩子们都在，原来他们的家长也都去开家长会了。我是最早回来的，而最晚来接孩子的那位妈妈，比我晚到了足足25分钟。天天很好奇家长会讲了什么，他还小，平时表现也不错，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忐忑感。我笑着说：“你过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他开心地过来了，我故意板起脸说：“老师说你上课走神，有没有?”他紧张了，嗫嚅道：“我只是走一小会儿神。”

有趣
我哈哈笑着抱起他说：“开玩笑的，老师批评了8个孩子，但是没有你，老师表扬你了呢。”他听了很开心，问我是哪8个孩子被批评了。我没告诉他：“不要打听这些，更不许嘲笑别人。”然后我夸他：“老师给我看了你刚考的语文试卷，你考了A呢，很多人考了B和C，真棒！”他牛气起来了，傻乐。我又说：“你有一个造句是这么写的，我有个新朋友叫郭恩彤，他喜欢打架。对不对？”天天听了哈哈大笑：“是的啊，我写得有趣吧？”我本来正想找一种不那么严肃地方式批评他呢，被他这一笑搞得措手不及。“是很有趣。”我放弃了，顺着他说：“但是你说同学喜欢打架，让他知道了，还会愿意跟你做朋友吗？”接着，我给他举了个例子：“小狐狸写天天喜欢撒谎、偷东西，你开心吗？”天天说：“不开心。”却又接着问我：“老师夸我写得有趣了吗？”我亲了他一口，骗他说：“夸了，但是也说了，以后不能这样写，你可以写他爱唱歌跳舞或则吃肉。”

胜负
天天没被点名批评这事儿，让叶子和岳母也都很开心。当天晚上，天天看电视时，叶子没阻止，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个妈妈最晚来接的孩子，叶子给了他一袋饼干，他不吃，叶子又给他切了一个苹果，他吃得很开心。天天去大便了，我陪那孩子下了一盘围棋，他课外是学围棋的。第一局他速胜了我，第二局我俩平局。孩子妈妈来了，笑着说：“还在吃呢？”又说老师夸他们7班的孩子纪律好，问我：“老师有没有夸你们四班？”我笑着说：“没有呢，我们很快开完就走了。”她笑着带孩子回家了，我对叶子说：“老师也夸了四班，说课堂上很积极回答问题，且有自己的想法，希望能保持，说孩子们越大越没有这种积极性了。”这是事实，数学老师说这话时有些感慨。一觉醒来，叶子在给天天烧早餐，我在喝粥，天天在刷牙，而岳母在嫌他没刷出声音来，力气太小。天天笑着抗议：“奶奶你再批评我，我也批评你，我们一决胜负~”
河蚌赌徒
2020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