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 发豆香
2022-01-14叙事散文小野菜
《薯片发豆香》
作者:张西保正月拜年,在亲戚家里吃饭,满桌的美味佳肴,对于如今每日三餐都鱼呀肉的我来说已提不起年的味了。当主人端出一盘发豆时,才像偶遇一位久违的朋友一样。我赶紧起身从主人手里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望着这满满的一盘发豆,思绪一下……
作者:张西保正月拜年,在亲戚家里吃饭,满桌的美味佳肴,对于如今每日三餐都鱼呀肉的我来说已提不起年的味了。当主人端出一盘发豆时,才像偶遇一位久违的朋友一样。我赶紧起身从主人手里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望着这满满的一盘发豆,思绪一下……
《薯片发豆香》
作者:张西保
正月拜年,在亲戚家里吃饭,满桌的美味佳肴,对于如今每日三餐都鱼呀肉的我来说已提不起年的味了。当主人端出一盘发豆时,才像偶遇一位久违的朋友一样。我赶紧起身从主人手里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望着这满满的一盘发豆,思绪一下飞到了那个口袋整日装着薯片发豆的儿时年代。 薯片发豆是我们当地过年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货。每当进入农历的腊月,年味也就慢慢飘香起来。学校一放学,就背起书包往家里跑,踏进村口,就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的薯片味。就知道家里肯定有薯片吃,尽管那时的薯片没有去皮,但比如今的汉堡披萨味还强。到家果然桌上放着一小碗金黄诱人的薯片,我迫不及待地伸手抓,却被母亲喝住:“别急!这是瘦婶家炒的,刚起锅,太热了,当心嘴巴起泡。我们家的还没炒呢!”我只好把手缩回,咽了一下口水。那时,乡村邻里有个不成文规矩,:谁家炒了薯片,第一锅起来后,就自动向每家送一小碟去品尝。母亲笑着轻轻地对我说:“她的薯片不好吃会咯牙。”随后挑起一片放在我眼前。果然,白色占了金黄的三分之二。 原来,制作薯片的工艺看似简单,实则不易。首先是要精挑细选那种含淀粉量低,无虫咬破损和表皮光滑,单个重量在150克左右的红薯,洗净凉去表面水份,再切成厚薄一致的片,然后再用开水焯熟,捞起摊到太阳底下晒,直晒到薯片一折就断才收藏起来待炒。第二步炒薯片,这是最后一道工序。把从河里挑来的干净细沙,晒干后放到锅里去翻加热,热到一定成度,再加入少许植物油去拌匀。待锅里不冒油烟了,才可把晒干的薯片放下,快速的翻炒,这时的火候很重要。火太猛薯片易炒焦,火太弱不易炒酥。待片两面都成金黄色时就大功告成可起锅了。而瘦婶是急性子,一贯做事毛毛糙糙,所以她家的薯片不好吃。因为我不大爱吃带皮的薯片,每年看到母亲切薯片不去皮时,会好奇的问一句:“某某家的薯片去皮很好吃……”。这时母亲会沉着脸说:“红薯去皮吃,下辈子你会没衣穿……”母亲的话象是真理一样,扎进心里记了一辈子,长大才知道,那时家里穷,母亲忌讳这个穷字不肯直说。 光阴无异人不同,生活的日子开始变得宽松起来。我家家的薯片也去皮了。这时,我又问母亲:“怎么红薯要去皮呢?不怕……”没等我说完,母亲便笑着说:“现如今家家都这样做了,阎王管不住呗……”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薯片简直是完全变了样,形状再也随红薯的大小了,而是可以随身所欲地加进食材,做成各种形状了。名称也改为刮薯片。这种作法是:把去皮的红薯放进锅里煮熟(也有的用蒸笼蒸熟,其实蒸熟的最好)。再用锅铲将红薯捣成泥,这时要二人配合,一人往锅里撒糯米粉,一人要不停地搅拌和翻炒。灶膛里还不能离火。待糯粉完全渗入薯泥熟透成糊状时。灶膛里才可熄火,否则会把糊烧焦。这时,把糊挑起放在一块干净的正方形纱布上,再用菜刀刮开,均匀地铺开。纱布边缘留一出厘米。然后均匀地撒上一层芝麻,再拿到太阳底下去晒。当晒到边角起卷时,再把纱布取下。用剪刀,把大块的刮片剪成三角形或长条形等。再放进油锅炸,象炸油条一样,二面金黄色时捞起。这种薯片不但口感好,还营养全面。 现再说说发豆。豆在我当地土话里叫“后”,所以发豆也称“发后”。发后是吉祥语,因此,这更是过年年货中的主角。制作发豆,也不难。选取绿皮无虫眼,颗粒饱满的为材料。放进温水里浸泡,待豆粒充分吸足水分,体积膨胀后滤去水分,摊开撒上一层薄薄的生石灰进行淹制,这有二个作用,:一是灭菌,二是迅速吸干豆皮上的水份。然后,再用挖来的观音土,放在铁锅里加热。热到一定程度,就把淹制好的发豆放进去炒。炒的能闻到豆香味时,立刻起锅,用筛子筛去观音土。待凉后就可瓦罐收藏起来。 家里有了发豆,似乎日子就有了希望,过年也有了盼头。记得母亲总会把发豆藏的很深。大年初一,发豆祭祀了祖先和神灵后,母亲一天只会给一小把发豆装进我口袋里。可当别家的小孩来我家玩时,却会大把地往别人家的孩子口袋塞发豆,常遭我妒忌。过完元宵,发豆就再也不属我们小孩的零食了,而是大人待客或农忙时下酒的佳肴了。用母亲的话说:“过日子要细水长流,不能吃了今天就不顾明天……”记得有次舅舅赶集(舅舅是大山里的,路程远,离集市有10多公里远,经过我家门口时,只走了一半路)回去时,被母亲留在家吃午饭。母亲就用舍不都吃的腊肉,切片煎炒,煎出的油再倒发豆去煸。再温上一壶冬酒。舅舅食得非常开心。那时,我最盼家里来客人。 转眼几十年过去,我也升级为爷爷。儿子们都在外务工打拼,我也随着在外风光。薯片发豆早己成乡愁记忆。我夹起一粒发豆好奇地问:“你家今年炒了薯片发豆?”
主人笑道:“哎!现谁还有这工夫去弄那个……这是在市场里买人家专用加工机器炒制……”我把一粒发豆送进嘴里,怎么嚼也嚼不出原来那个观音土炒的发豆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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