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来的时候

想写一些字给旖旎已经很久了，尤其是在她多次鼓励我在写分行文字之外，不妨写些散文来的时候。旖旎是我相识多年的空间好友，彼此因为文字而结识，从未谋面，却神交甚笃。 立冬前夕，在信息传递便捷的朋友圈，正传来老界岭初雪的消息。老界岭这位于南阳盆地西南隅的秀丽山地，素有盆地屋脊之称。每个冬天，南阳的第一场雪总是先从老界岭上飘起来，引得无数爱雪的文人墨客、摄影爱好者每到冬季来临，都提前将目光聚焦到这块神奇的土地。那第一时间，第一场景报道老界岭初雪消息的，总是能吸引无数爱雪者的眼球。“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每看到老界岭初雪的秀丽风光，总让人在惊艳之余，想起这两句秀逸的佳句来。想来，能够不惧严寒，不计偏远，有闲逸的心态与情致，亲赴老界岭关注这美丽初雪盛事的，一定堪称高士了，其中也定不乏品味与英姿兼备的美人吧。 今年冬天也是这样，立冬前两天，老界岭的雪又如期而至。看着那一桢桢引起无数人关注与转发的唯美初雪图，仿佛亲眼看到一场仙气十足的雪轻轻落在老界岭的秀山丽水上，亭台水榭，莽莽森林，石阶幽径皆满覆白雪，不禁又惊艳且神往良久。也只能是这样惊艳且神往良久而已。平凡如我，家有儿女，上有高堂；白天有工作要做，晚上有小女要哄，休息日要整理房间，采购衣食日用；连喜爱的码字游戏也只能见缝插针，在家务与工作的间隙偷闲完成，哪来的闲情逸致亲赴老界岭赏新雪呢？就这么静静地翻着朋友圈里仙境般的初雪图片在悠然神往中冥想一会儿，能抽暇写些小字来记下这一美好时光已经很不错了。这样想来，不觉就动了写初雪的念头了。 写初雪的文字，近年来，每个冬天几乎都没有落下过，总要陆陆续续写上几段的。但那时为省时间，也为了简约，不费力气，都写成诗歌了。为什么呢？因为诗歌可以偷个懒呀，好比画画，诗歌界于速写与写意画之间，即兴而为，简洁地勾勒、润色之下，描摹出神采即可。而散文呢？界于素描与写意之间，既要写实又讲究气韵，形散神不散方为佳境，是含糊不得的。现在看起来，写诗歌的这些日子，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怀着一个既可偷懒又可自我消遣的兴头在里面，并不见得是自己真多喜欢或擅长写诗。但积习难改，提起笔来，情不自禁，又奔着写诗歌的模式去了。稿成，想起旖旎要求的是散文，无奈之下，又将这首初雪记事发往以往常去的一个论坛了。其实心中是满怀愧疚的，与旖旎结识于空间已经多年，平心而论，她是我这些年来在写作路上难得的良师益友，每当我有所懈怠时，总是第一时间察觉并予以诚挚勉励。平淡的日子，因这份暖暖情谊平添了许多乐趣。现在就是这样，或许是想督促我吧？在初冬时节，布置了这样一个作业给我。遗憾的是，我因为疏懒惯了的缘故，迟迟没能完成。 大雪节前天，盼望已久的初雪，终于在一场寒雨之后，飘飘洒洒落了下来。那时，我正和爱人、姨母赶在回老家的路上，那天，老家有侄儿结婚，爱人驱车送我们回方城老家。纷纷扬扬的雪落在故乡的大地上，落在布置得流光溢彩的婚礼现场，落在新娘子洁白的婚纱上，给这场亲人们期待已久的婚礼增添了许多喜庆气息。因为老家有个说法：结婚当天，天晴接的媳妇贤惠；下雨接的媳妇性子恶；如是下雪接的则是贵人。想不到这场雪来得正是时候，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若是天一味下雨，没有下雪，这新媳妇就惨了，终生就要落下恶名了。婆家人就是嘴上不说，心中也会留下小面积阴影。这雪一下，皆大欢喜。然而毕竟是初雪，虽纷纷扬扬下了两三个小时，地上并没有留下痕迹，落到地上就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傍晚回到城区时，雪早已停了，地上也并无半点雪的行迹。细询才知，原来我们这儿居然只飘了薄薄的几片，并没有方城老家那样纷纷扬扬的阵势。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参加那场婚礼的缘故，看到了一场好雪。禅语说，好雪片片，不落别处。这场落在老家大地上的初雪，虽因行色匆匆，没有细细欣赏，但她翩然来时，那曼妙优雅的样子已深深印在记忆里了。 此刻，静坐在屏前，平神静气，将这份初雪里相遇的美丽悉数记了下来。从老界岭初雪开始，到在故乡与期待多时的第一场雪的不期而遇，一并描摹出来，绘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花，夹在素笺里寄给旖旎，旖旎当不会嫌弃我这笔法粗浅吧？这初雪来的时候这份心情，不论是用散文还是诗歌表达，皆是如此，虽讲究形式与章法，亦讲究内蕴与机缘。亲爱的朋友，你那儿下雪了吗？如果第一片雪花悄然从天空落下，轻轻拂过你的发丝，脸颊，请你一定悉心接下，托在掌心，静静地看她一点点溶化……你可知道，那是我借初雪遥寄的问候：季虽寒冷，愿亦有好雪片片，不落别处，翩跹若舞，伴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