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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正是初春

2022-01-14叙事散文芳菲
正是初春。瑞士的初春。青草茁长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振奋。山道旁,新绿的嫩叶招摇着簇新的春天,潺潺流水在山涧里欢快地哗哗流淌,时不时出现一个令人叹为观止洋溢着浪漫优美的原始气息的瀑布。我和老公驻足四望,到处铺展着原野的气氛。马儿打着响鼻,踢踏……
  正是初春。瑞士的初春。青草茁长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振奋。山道旁,新绿的嫩叶招摇着簇新的春天,潺潺流水在山涧里欢快地哗哗流淌,时不时出现一个令人叹为观止洋溢着浪漫优美的原始气息的瀑布。我和老公驻足四望,到处铺展着原野的气氛。马儿打着响鼻,踢踏踢踏地走来。
  艳阳在苏黎世湖上撒下一道明丽的光影。鸥鸟们在伸入湖中的栏杆上站成一排,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湖里横木上的一对儿大概是夫妻,形影不离。孩子们快乐地在湖边跑来跑去。带着孩子的祖父,一脸慈祥地看着。一个大概3、4岁的孩子在湖边捡石子,不厌其烦地往湖水里扔。带着孩子的妈妈,给游弋的鸳鸯、海鸥、天鹅喂面包,海鸥快乐地展翅飞翔,摇篮里的孩子开心地笑着。湖边古树身上的藤叶生机勃勃。老公倚在树身上欣赏春光,我用相机记录一些春天的气象。湖水一波一波涌上岸边,清澈见底,令人心荡神驰。
  阳光灿烂,空气温暖,这是入春以来气温最高的一天。朝阳将苏黎世湖对岸天空的云层涂抹上层次分明的条条桔红。灿烂的橘红与灰白的云朵相间,生成清晨独有的神秘动感。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绿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晨曦之中。
  人们的内心发出初春的风声。春天已翩然而至。苏黎世湖边的湿地上蒲公英已经绿意浓浓,再过一个月就将有无数白色的小伞飘向远方。压抑了一个冬天的迎春花,绽放开娇小嫩黄的花瓣儿,给围墙涂上一层春天的色调。昨天看上去还一身严峻的大树,此时如同孩子用彩笔点上了颜色,鲜绿鲜绿的。
  湖边很安静。大片金黄色的苇丛在阳光下沉思着摇曳着,苇丛中清澈的池塘是鸳鸯们的乐园。一只巨鹰一次又一次展开巨大的翅膀,向着天空的更高处翱翔。穿过苇丛的缝隙,一棵孤独的大树伫立在湖水的深处,犹如一座独立的小岛,生机勃勃,它没有因为孤独而忧郁,而是向着阳光,健康生长,长成了这样一棵健康美丽的参天大树。
  两个12、3岁的孩子在路边散步,一个孩子手里牵条黑狗,另一个孩子光着脚,两个人都穿着短袖T恤衫,夏日短裤。傍晚的太阳依旧很强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路边私家庭院中的树木间传来鸟儿欢乐的歌唱,外交家般展翅从这一家飞向另一家的庭院。我扬头尽力察看,没有找到它们的身影,却看见三只崭新的鸟巢挂在差不多四米高的树梢处。
  路边一大堆有机肥在阳光下蒸腾着热气。瑞士的垃圾分类很细。除了没有办法分类的垃圾外,能够分类的有:报纸、纸板、金属、玻璃、塑料。还有就是食品类有机垃圾,比如坏掉的水果、蔬菜,放久了面包,剩饭菜等,倒入小区设的专门的容器内。社区每周一次运到有机肥场地。与小木头块混合,盖上塑料布,慢慢发生化学反应,变成好肥料。需要的人自行取用。有些地方生产沼气,销售烧烤用灌装气。
  大片的葡萄架已经整理过,等待着在春天萌芽。阳光穿过葱茏的林木散发出黄金般的光芒。四周干干净净,似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打扫过。信步走来,到了一片菜园。菜园周边青草萋萋。在瑞士,拥有一个菜园倒是不贵,一年租金70到100法郎之间。然而需要的是时间。我一直想拥有一个菜园,却一直没有找到。我想,如果我有了菜园,就邀请妈妈来住三个月,指导我如何种菜。
  看到文友们都在写春雨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瑞士总是不下雨呀。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雨就下起来了。悄无声息地飘撒下来,并非水滴,只感觉飘散的水雾扑到脸上,在干燥的瑞士,此时感觉挺舒服。
  嫩绿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仿佛我飘摇的心情。不远的地方,有什么动物在悠闲地散步。老公说,快看,一只狐狸。那狐狸有中等大小的狗那么大,结实的身体,深金黄的皮毛,在落日的微光中闪烁。老公一面悄声地说着话,一面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一排枕木挡住我们的视线,等到跟前,狐狸已消失在山林的深处。
  进入一片树林,沿着阶梯向上攀行。在浓密安静的树林间,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树木、天空是爱情的见证。仰头再看老公的眼眸,犹如两颗流动的蓝宝石。心里一阵悸动。亲爱的,许多年来,我早已不再写楚楚动人的诗句,全因为,我的心,早已为你楚楚动人。
  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帕斯夸拉花园。原来这是曾经走过的同一座山林。世界真小,瑞士真小,克劳顿更小。夜幕渐渐合拢,小镇非常安静,仿佛童话一般,令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老公问我,来瑞士生活三年了,有没有想家?我说,我的老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啊!然而,这里对你而言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呀。我呀,与外国人一道工作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国际公民了。是的,我感觉这里就是我的家,是我寻找了一生的家。人一辈子始终做着两件事,出门,回家。在我人生的黄金年代,我终于回家了。终于能够和爱人一起,来到如此安静的所在,享受如此与世无争的生活。我的心中春风般涌动起对幸福的无边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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