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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存在的地方

2022-01-14叙事散文冷晰子
风存在的地方 风存在的地方,就能听见天堂的声音。这不是我说的,谁说的,不再记得。只是长久的,花树一样开在心底。每一次季节复苏,都会枝青叶绿,繁花满树。我有时候想,这是不是就是我从温暖清润的南国独自一路向北,抵达西北风沙之地的原因?南方的风……
风存在的地方
风存在的地方,就能听见天堂的声音。 这不是我说的,谁说的,不再记得。只是长久的,花树一样开在心底。每一次季节复苏,都会枝青叶绿,繁花满树。 我有时候想,这是不是就是我从温暖清润的南国独自一路向北,抵达西北风沙之地的原因? 南方的风,是一个柔软而智慧的女子,温润的香、媚气的笑,柔和的体温,让与她相遇的每一个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她设下的温柔陷阱,沉迷不醒。 在南方的风中长大,咋一遇见 北方的风,强劲的势头裹挟着尘沙,毫不留情地打在脸上,辣辣的疼。常常围了纱巾遮面,偶尔忘记了戴,遇风,也会用衣袖掩面而行。 耳朵却不休眠,支愣着,敏锐地捕捉着风声,期待能听见来自天堂里至爱的呼唤。 一个朋友,从风势更为猛烈的西部来,且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他大约对西北的风并无多大感念。我们决定一起去能听见天堂的声音的地方-----黄沙古渡,一个荒凉而古老的从史书上走来的名字。 这个地方,去年我就打算要走一趟,几经打听,无旅游公司承接这条线。去的人少,季节性太强,除了沙漠就是黄河,还有漫卷逛沙的风。未曾想,一年之隔,我们已步无数游人的后尘。 刚从水洞沟过来,正赶中午,到景区唯一的一家餐厅吃过午饭,导游带我们参观了设在景区的展厅。 时光在进入展厅的刹那,和风声一起倒转。厅内的摆陈,带我们飞速地穿越光年隧道:古老的弓弩、前朝电影里才见的马车、油灯、各种已成文物的农具、木工用具,都已是湮没于现代文明尘烟,成为一个仅仅用来怀旧的传说。 我用惊羡还有点茫然失措的目光,努力寻找这哪怕一丝似曾相识的影子,或者,哪本古书里曾经的刹那讶然继而欢喜的相逢。 从展厅出来,走不过远,风声渐近,一望无际的沙漠,转眼在前。一个不小心,刚刚还貌似温和的风,突然变了脸,夹带着黄沙,“唰”一下打在我们试图与沙漠亲密接触的脸上、身上,扑进刚刚还张口说笑的嘴里,一咬牙,沙沙地响。 很遗憾,我忘了戴纱巾,也没戴眼镜。 不付出代价,岂能听到天堂的声音?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真理。 迅速地立起衣服带着的帽子,背转过身,倒向行走。风把衣服和裤腿刮得呼啦响,紧紧地贴着皮肤。沙子打在捏着领子的手上,刺挠着疼。 风大概有些恼怒我背对着他,一用劲儿,我差点没扑到在沙堆里。既来之,就要正面勇敢相对。 逃避,并不是现实的朋友。 和风对峙。我们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金黄色的沙漠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视觉,矮小的灌木根本不是风的对手。无数的黄沙被风荡秋千一样甩上天空,在空中旋转,再重新落入沙海,然后,兴许是刚刚的那粒沙,兴许是别的沙,重复着上一次的旅程。 时间很多轨迹都能抵达相同的目的。只是,中间行走的方式,略有分别。

月亮湖,就在沙漠的中央,蓝天、白云。安然地落在深陷沙堆之下的清澈湖水里。我惊叹于湖的镇定自若,沉着地与风对视,微笑的眼神,宠溺、温柔而包容。

风在她面前,低下头去。只有爱,能俘虏强悍。 没有勇气徒步横穿沙漠抵达黄河岸边。我们选择了坐越野车沙漠冲浪。司机绝对是一个老手,倘若让他在沙漠中与敌军作战,肯定会是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一次次从高高的沙坡上俯冲下去,再飚升到下一个沙坡的顶端。同车的一个女孩吓得尖声高叫。我们没被惊险的冲浪游戏吓死,倒是被她的喊叫吓蒙了。还好是白天。疾驰的越野车窗外闪过一对穿越沙漠的身影。他们,是徒步穿越沙漠的勇士。我们有些后悔:既然来到沙漠,既然来聆听风声,何必要躲在一个铁皮匣子里? 十几分钟后,抵达古渡沙漠深处的景区。黄河,就在一个高高的沙坡底下奔流,从沙坡上滑下去,就能听见风与黄河波浪的交语。 滑沙,闭上眼睛,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天堂在哪里? 为了弥补没有徒步进入沙漠腹地的遗憾,我和朋友没有借助沙漠之舟,也没有乘黄河之上的羊皮筏子。而是徒步行走。软软的沙子,深深地陷下去,两行脚印,在身后逶迤,瞬间,又被风卷起的黄沙掩埋。 突然想到玫瑰花和小王子,不知道小王子从星球上忧伤地出走后,玫瑰花有没有寻找过小王子,如果寻找过,她有没有在沙漠中迷失方向? 这像一个小小的插曲。人生之中,很多小小的插曲。然后被风带走。有一对鸟儿,在黄河岸边的沙地里东张西望。我惊喜地指给朋友看。它们,一定是风的最钟爱,风去哪里,也会把它们带到哪里,即便,是沙漠。 右边,是高高的沙坡,左边,是奔涌的黄河。风在我们身边为心爱的鸟儿歌唱。站在黄河岸边,一块立着的大石碑,告诉世人:西夏时期就已存在最负盛名的横城渡口就在我们脚下。明代修筑的戍台已成史书的记载。时光早已带走了朱元漳第16 子、庆靖王朱旃诗里:“黄沙漠漠浩无垠,古渡年来客问津。万里边夷朝帝阙,一方冠盖接咸秦。风生滩渚波光渺,雨打汀洲草色新。西望河源天际远,浊流滚滚自昆仑。”的墨痕。康熙征战的烽火狼烟,也成历史故事的反刍。昭君出塞时的回眸一瞥,长成了沙漠中那株开满紫红花朵的胡杨。 玩完景区内的项目,我们爬上高高的沙坡。拿起电话,对着风来的方向,问远方的人:“听见风声了吗?”

“风存在的地方,就能听见天堂的声音。有风在吹的脸庞,必然有一颗快乐的心灵。” 也许,我们可以跟着风,找到想要的幸福。

晰子201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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