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隐喻

梦 的 隐 喻（散文）　　　　　　　　　　　

□文/于文华
谁人都要做梦。梦有好有坏，有长有短。有的梦奇奇怪怪，领略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有的梦似是而非，断断续续，前后矛盾，就像意识流短片，好似无主题亦无关联，实则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关系；有的梦让人回味无穷，沉浸其中；有的梦让人懊恼不已；有的梦连着梦，像一部电视连续剧，每每让人流连忘返；有的梦由于某种原因被偶然打断，还会承接前梦，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愉悦。

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人类最普通而普遍的精神现象，然而又是一种极神秘的现象之一。周公解梦作为华夏民族解梦的结晶，有诸多颇有见解的不凡解释，比如梦见大树枝叶繁茂满是翠绿为家业兴隆、抬棺画棺是升官发财之兆，狼虫虎豹主人大吉，梦见人平时最厌恶的大便会发财……但也无法正确解析诸多梦幻。西方弗洛伊德开启了研究梦的先河，认为梦最主要的意义在于梦是梦者愿望的表达，这经过或是曲折或是动人的故事——梦中情景仿佛一幕现代风格的荒诞剧，或是一个最难解的斯芬克斯之谜，但弗氏的研究远远没有解开梦的本质。他说过许多自相矛盾的话。他认为心灵感应现象与梦绝无密切关系。但接着他又说：“探讨梦与心灵感应之间关系的唯一理由是，睡眠状态好象特别适合于接受心灵感应的讯息。在该状态下，人们会做所谓的心灵感应梦。”那个梦醒后的清晨，我以为，梦里的那些美女，在为我做着某种心灵的暗示。一定隐喻着什么是我不了解不确切的。

水草边，是流动的一泓清凌凌的水波，隐约可见一丛丛像树又像花的植物，看不大真切，美妙。翠绿。水灵。鲜活。疑惑间发现那似树似花的东西，忽而幻化成为一个个或苗条或俊俏或艳丽或者好看的女子，穿着各异，打扮有别，像是猪悟能进入了女儿国，东张西望，合不拢嘴，正想看个究竟，床头手机提示的起床时间到了。极想续上如此美好的梦幻，绞尽脑汁，无论如何却再也无法走进梦中。心想：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好梦今天定然有好事发生，而好梦是不能说破的，等待着，自然像按部就班安排好的似的，顺势而来。“好梦留人睡”，咀嚼着梦境，懒在床上，直到妻高声喊叫才不得不起床。

早上上班不久，邮递员送来特快专递，我知道，这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散文集《最乡村》的样书到了。拆开一看，果不其然。猛地一想，前晚看新闻的档儿，转到甘肃卫视，正在播出一部名叫《战士》的电视剧，看见一大伙飒爽英姿的女兵，被十多个战士远远警戒了，轻松愉悦、说说笑笑地洗澡，和梦中情景有几分相似。莫不是这种心灵感应影响了梦。常常在梦中，冷不丁撞见一个多日不见的人，将积攒在心中的话，掏心掏肺、无所顾忌地倾吐出来。而在白天，大多数情况下，冥冥之中仿佛有谁主动牵线安排似的，会碰见梦中之人。但盼着见面，遇见却仅仅是礼节性的随意寒暄几句。是什么，让人在梦里毫不顾忌对方的一切，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却在现实生活中，彼此端着架子，虚情假意地生活。现实里的人们，像梦幻般虚无，不大真切，而在梦中，却又是真真实实地生存，究竟哪一个更好，哪一个更令人相信。

去年三月的一天，梦见自己在走路，走着走着，感觉脚下生风，慢慢像坐了一块看不见的神毯，脱离地球引力，先是平躺着，身躯像被谁施了魔法，像鸟儿般飞翔。接着，又像是无形之中踩了哪吒的风火轮，在半空中自由自在地飞，且越升越高，越升越心慌。田野，树木，楼房，河流一掠而过，比坐在飞机上观赏风景还真切，只是心惊肉跳，慢慢降落下来。此后，这梦境在那一年里重复过几次。后来的梦是想着飞呀飞，不知不觉在梦境里就会飞升起来。第一次做飞翔的梦不久，校长找我谈话，说是局里搞科学发展观活动，瞅上了舞文弄墨的我。在局里上班时，一晚信马由缰，闲庭信步地随意溜达时，忽被一头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健壮黄牛追赶，慌忙之中飞也似地奔跑。那牛也撒开四蹄，瞪大双眼，牛角直立，紧紧跟着我跑来，眼看那尖刀般牛角即将戳入脊背，吓得浑身冒汗，忙忙钻入一条仅能狭窄的土沟，那牛突然也变小，依然不屈不挠地紧追而来。绝望中半空忽显观音菩萨般仙女，口吐慧言：快快趴下叩头，再烧几张纸就没事了。手中不知何时也不知何人递过几张黄裱纸，点燃了快快祷告了一番，那土沟猛地变成了一个小洞，洞口极为狭窄，像孙悟空般紧缩了身体，忽地穿越而过，紧跟着的黄牛干急而无可奈何地“哞哞”几声，转身而去。忽有风吹来，纸灰四处漂浮，嘴中飘入几许，不觉呕吐起来……

上班后从网上查阅《周公解梦》，说梦见黄牛家中老人身体不大好。忙忙打电话给父亲，说正在街上和几个人挖牛九牌（西北乡人喜爱的一种纸牌，也叫花花子），讲给同事听，说今日将有酒食，你会喝的大吐。心中怪怪的，一天情绪不佳。下午下班前，喜好文学，和我脾气投缘的股长吩咐把家里的饭辞了，给同事小朱庆贺乔迁之喜。那一日，素来不善饮酒，滴酒不沾的股长以身作则，先用啤酒打了一关，说今日谁都必须过一关，包括于姐夫。我暗暗叫苦，近几年基本不大喝酒。年轻时也曾喝的昏天暗地，每喝必醉，且醉后几天才能清醒，遂下定决心不再饮酒，渐渐脱离了酒的诱惑，远离了酒场。小张、小胡、小唐、小朱四个健壮小伙，摩拳擦掌，按次序一一打关，且按住我手，不许喝一杯啤酒，只能“白酒的干活”。我有些为难，喝吧，这架势，非醉不可。不喝吧，他们话言话语一片热心：于姐夫，啥都讲究一个缘分，既然咱们有缘相聚，说明平日关系不错，今天说啥也要喝个痛快！此前，国庆节长假前，局里和乡镇干部一样，连续无双休日大干了一百多天。长假伊始算是彻底放松身心，几个同事空着肚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灌得烂醉如泥，待肥美芳香的羊肉端上桌，我只有闻香的份。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丢人。我强打精神，狠下心来，干净利索过了一关。开车的李师专门把车停在车库，要和我好好切磋一番。股长说：先去吃肉，完了请大家唱歌，千万别让于姐夫喝醉了，看不到他跳抽筋舞。一行人来至肥牛火锅城，每人一个小锅。上菜的档儿，他们几个，像是预谋好的似的，一个个分别和我碰杯。心肠极软的我，经不住几句好听的奉承话、抬举话，忘了起初心中的底线，碰杯者基本来者不拒。结果，肥牛鲜嫩的肉端上来，我再一次无缘享用。只是嘴里一个劲像祥林嫂般念叨着：why?为什么每次喝醉的都是我。（此情此景股长的博文专门有记述，全文附后，有兴趣的文友可不妨一读）。他们去歌厅唱歌时，起初我还打着拍子，应和着节奏，不知怎么竟然在地毯上大吐起来，出尽了洋相。

找对象时，一个个子苗条，长相清秀的姑娘颇为满意。她的父母后来想来对我也首肯，未来的岳丈去我家看家的前一晚上（此为家访，是结婚前女方火力探视的一部分），梦见过蓝天白云，两只洁白如玉的鸽子在飞翔，我走着走着，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雨伞，走过一个石拱桥……梦醒后还窃想：这一桩婚事看来能成，两只鸽子分明是我们比翼双飞的象征！岳丈来我家基本满意，约我到他家“玩玩”，我自然十分欣喜，心知肚明该怎么做。距离他们家有一里多地的县城时，突然风起云涌，顷刻之间下起倾盆大雨，路上行人奔跑着，我快快跑进一家商铺，购置了两把雨伞，算是没有浇成落汤鸡。但那姑娘不堪言笑，对我不冷不热，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书呆子的我，不知从那本书上看到一步臭棋：对方举棋不定时，可铤而走险使用激将法。我修书一封，言给我个痛快话，尚有两个姑娘等着我的回话。女子很快回信，说不耽误我的好事。其实，事后一想，发信说明了我脚踩三只船，这样的人如何能够风雨同舟。再者，鸽子，雨伞都是飞的飞散的散，岂有成功的可能。（那姑娘为民办教师，后被一小学校长趁星期六老师大都回家时，强行闯入宿舍强暴，后女子上告，被校长反诬说该女子作风不正，勾引他试图转正。女子气疯后跳进了水库，无法捞起尸体，后开启大坝，才从坝体处冲出）。 梦中的隐喻我们一时无法透彻明白，事后才有所领悟：有时和现实大同小异，有时又是南辕北辙。梦就像麻将牌，谁都不知道下一张牌会是什么。不清楚命运安排了我们怎样的机缘。我们只知道：立足当下，面对现实，达观生活，笑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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