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飘香的季节

栀子花飘香的季节
清晨，推窗远望。天空湛蓝，风轻轻，云幽幽，空气清新恬淡，有暗香扑鼻。熟悉。温馨。仿佛是久已迷途的心终是找到了家的感觉，一丝欣喜。我知道，这暗香来自楼下的两棵栀子花树。是啊！又到栀子花飘香的季节了。
日子就像屋檐下的雨滴，在单调中，不疾不徐的“嘀嗒”着，易让人倦，易被忽略。于是，蓦然回首时，总要埋怨——日子太匆匆！
初识栀子花仿佛还在昨天。昨天是童年。想那童年的时光，童年时的心情，时而软软的，时而脆脆的，一不小心，不是笑弯了，就是哭碎了。单纯得就像那绽放枝头的栀子花，纯纯白白的，嫩嫩软软的。如今，捡拾的记忆，亦如那绽放了几天的栀子花，虽泛黄了，但花香依旧，暗香残留。
童年的女孩如花。花样的女孩，如花一样的蝴蝶，钟情于花是自然的天性。第一次看见栀子花是在与我家有一河之隔的同学家，那年是我入学的第一年。当然，栀子花不是我认识最早的花，但绝对是一见钟情的，说不出的喜欢，说不出的迷恋。在认识栀子花之前，我认为世上最好看的花莫非就是我家满院子的芝麻花，五颜六色的，开得灿烂艳丽。芝麻花是父亲从远房亲戚家带回来的花种，我知道父亲并不是爱种花的人，之所以带回来，其用意就是希望我们这些姐妹花们，也像芝麻花一样漂亮，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
我记得那位同学，就是家里种有许多栀子花树的同学，她是很不讨人喜欢的。在平时，很多同学都不爱跟她玩，可是到了栀子花飘香的季节，又有许多同学像跟屁虫一样围着她转。自然，我也是“跟屁虫”行列的，只因为她鼓鼓的书包里飘出来的栀子花香，是那么的诱人；她晃来晃去的脑袋上，两只用白花堆成的“羊角”，是那么的耀眼醒目，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摸摸。有时，她还在胸前用扣针别上了好几朵，看上去就像“花痴”。但我知道，实质上，她并不是爱花的女孩，至少是不爱栀子花的。那可证明的一幕，现在想起还历历在目。一天，在上学的的途中，我远远看见她神气十足的和另一位同学说着什么，白色的栀子花在她的手中摆动，像柔弱女子被当成人质一样握在了坏人的手中，我知道这是她习惯性的“交易”动作。当我看见她把手中的栀子花用力的扔在地上，还赌气似的又踩上了几脚，然后扬长而去。现在想想，当时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都不为过。是的，也就是那朵残花，第一次让我有了怜爱的感觉。因为有怜，所以更爱。更想拥有，珍惜呵护。
一直想，要是自家的院子里也种棵栀子花树多好！可是，整天忙忙碌碌的母亲是没有“种花”之闲情逸致的，而父亲每次休假回来，那冷峻严肃的脸也是让我畏惧得不敢提意见的。我也学过“扦插”的方法，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大大的希望都变成了大大的失望。以为栀子花树是有多娇气，难养呢！后来才知道，是我家的后院地势低，积水过多，栀子花树适宜酸性土壤，既不可太潮湿，也不可太干燥。除了这点，是没什么讲究的，朴实的栀子花所具有宽厚，柔韧，玩强，是别的很多花难企及的，就像农村走出的孩子，是经得起千锤百炼的。这不，最终我还是扦插活了一棵，是在自家的大门前。遗憾的是，我没能真正拥有它。在它开花的第一季，是我中考的那一年。那年，为继续攻我们姐妹们读书，父亲竟做出了惊人的决定：卖房！就这样，它随着我家的老屋转嫁，换了主人。离开它时，正是栀子花飘香的季节。
又是栀子花飘香的季节。楼下的院落里，那一朵朵镶嵌在绿叶丛中的白色芬芳，清新淡雅，静静地挂在枝头，花香穿透生活的空间，滋润着小区内的每家每户。每天上班的时候，总要忍不住多看几眼；每次散步的时候，总不自觉地先绕着栀子花树转转，或忍不住摘下几朵。每每这时，总被儿子说成是“花痴”。我想，真是有点花痴了。当然，也只是在这个栀子花飘香的季节，也只有栀子花这特有的香味，才让我有点“痴”，痴想童年时光，痴想老屋门前的那棵栀子花树，总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 本帖最后由 豌豆米999 于 2010-6-20 21:0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