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去西安
2020-09-24叙事散文赵国宝
腰椎病日益严重了。向领导告了假,买了往返西安的车票,去陕西省人民医院找魏效荣大夫按摩。冬至的陇西已经冷得滴水成冰了。早上起来,破例去“老字号”羊肉馆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就匆匆登上东去西安的列车。好长时间没坐过火车了,才知道火车头已全被换成了“
腰椎病日益严重了。向领导告了假,买了往返西安的车票,去陕西省人民医院找魏效荣大夫按摩。
冬至的陇西已经冷得滴水成冰了。早上起来,破例去“老字号”羊肉馆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就匆匆登上东去西安的列车。好长时间没坐过火车了,才知道火车头已全被换成了“和谐”号。崭新的“和谐”号列车,已与以前脏兮兮的“长征”号大为不同:不但外型端庄漂亮,车内也温暖如春。入座后,热得棉衣也穿不住,只好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坐在对面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是甘肃甘谷人,女的是河南商丘人。两人同在东莞一家玩具厂打工,遂结成夫妇。男的老成,女的漂亮。与这对鸳鸯交谈,特能解闷。不一会车就越过甘谷、武山,到达天水地带。
看看窗外,顿觉神清气爽。原来冬至时节,天水的田野还是一片碧绿。仔细看去,整齐的田畴里,麦苗和油菜还是水灵灵的,真怀疑冬天是否已来到这里。河堤边的杨树,连叶子也未落,河谷里真暖啊。
车过天水,视野愈来愈开阔。列车沿陇海线自西向东飞驰,渭水与陇海线若即若离。此渭水非彼渭水也。此水发源于渭源之鸟鼠山,流经莲峰、首阳时已被截流灌溉,到达陇西时,又无别的支流补给,几乎干涸了。而到这里,有了漳河、葫芦河、金陵河等支流的汇入,水势大了起来。到宝鸡的时候,几乎与兰州看到的黄河相差无几了。宝鸡古名“陈仓”,连接了成都、西安、兰州、银川。是周王朝的发祥地,陇海、宝成、宝中铁路在此交汇,是一个十字枢纽。可惜车只停了几分钟就走了。
从陇西到宝鸡,车程才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只有在车上打瞌睡了。也不知为何,车到宝鸡,很多人都下了,空了许多座位。头放在车厢走廊一边,脚放在车窗一边,居然可以睡下来了。半睡半醒中,西安就到了。
晚上18点左右,暮色已笼罩了西安。隐隐约约看到古城墙,看到城垛及城垛上的红灯笼。时间紧迫,天又黑了,就匆匆到出租车站去。西安有专门的出租车站,坐出租必须到车站去等。不比别的地方,随地一招手,就有出租车可坐。来一辆出租,就被别人抢了去。等了半天,才知晓了其中奥妙。原来那些抢到出租车的人不是先从前面上,而是打开后面的门,迅速钻了进去。依照此法,居然抢到了一辆。
已经19点了,已错过了与魏医生约定的时间,但总是堵车。于是就看车窗外的夜景。西安是一座集古典与现代于一起的城市,好多高大建筑都是仿古的。有些建筑纯粹就是古式的。一路红灯闪烁,令人眼花缭乱。到达医院门前的时候,已是19点30分左右了,司机也不客气,要了20元出租车费。
进得医院,黑漆漆的。按魏大夫电话里所说的地方去找,七拐八弯,算是找到了诊室所在——就在医院后院极偏僻的地方,一所已搬迁的幼儿园一楼。诊室门前已聚了几十人,七嘴八舌谈论着自己的病情,但不久就被助理医师制止了。原来这个治疗组共有四人,魏医生负责给病人排序——按照前一天打电话的顺序排列,然后按顺序一个一个叫进去。一人负责维持秩序,一人负责按摩,一人负责收钱、开药。由于我已错过了第一批治疗的时间,只有等第二批。
好不容易等到叫我的名字,就赶紧从包里拿出核磁共振片,交给了按摩医师。按摩医师络腮胡子,像电影里的虬髯客。将片子挂起来,也未仔细看,就让躺在床上。也不知他看到我腰上的病了没有,就让我趴展了,在两腿根部和脊椎上按摩。每干咳一次,他就按摩一次。如此多次,又让我翻过身来仰躺着,他又在两腿根部按摩数次。然后,让我蜷腿在床上坐一回。“好了,锻炼一个月康复”,另一人穿黑衣服的医师说着,伸出两个指头。赶紧掏出200元。黑衣医师又指着桌子上的几行文字:去医院斜对面“大藻堂”药店取药。就赶紧拿了行李,匆匆到“大藻堂”。三盒氯芬待因片,三盒美索巴莫片,共计260元。
傍晚宿在“鸿波楼宾馆”,标准间一晚80元,大床,有电视,也不算贵。看了一会足球赛,就沉沉睡去。
早上8:00的闹铃响了,就一骨碌翻起来。洗漱完毕,结了帐,就在楼下的小店里吃了油条,茶叶蛋。不想店主只要了三块五毛钱,要是在陇西,这顿早餐至少也得五块。好在小店门前就是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通往火车站的608号公交就过来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到火车站西口。下得车来,又看到了城墙、城垛、城垛上的红灯笼。赶紧拿出手机摄了。仿古的城墙是西安的标志,环绕了西安城一周。从火车站出来,迎面就看见几个闪烁的红色楷书大字:“欢迎你到古城西安来”。所有通往市区的道路都要经过一个个城门洞,只是没有了古时开合的城门。
到得火车站,看看时间,为时尚早,就往南穿过马路,到市区去。西安的街道整齐划一,十分规则,不是南北走向,就是东西走向,绝不会旁逸斜出。街道宽阔干净,两面皆是高大的行道树。
一直往南走,寻找“三秦书店”。记得前年和妻曾到这个书店。妻买了一本《豆疗偏方》,我却买了山东王黎明先生的散文集《滴水之声》和辽宁李青松先生主编的《新诗界》,皆以五折购得,颇为便宜。但终于没有找到“三秦”。或许是搬走了吧,或许是变了店名吧。找到了“西安”书店,可惜里面都是中小学生的辅导书。
乘车时间已快到了,就折回火车站去。看到了车站附近小店里出售的仿造“兵马俑”。铜的,陶的,大大小小摆满了柜台。想到上次卖给儿子时他也不大喜欢,就再也没有光顾。只在一个小店里用十元钱买了一只陶埙。小小的黑色陶埙,像一只打开了孔,倒出了蛋液的鸡蛋壳。陶埙又叫陶笛,开八孔,前六孔,后两孔。是中国迄今所发现的最早的一种吹奏乐器之一,首次发掘是在西安的半坡遗址。因此陶埙也是西安的标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只有这只陶埙,证明我曾去西安一趟。可惜的是,儿子吹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兴趣,我也是。
[ 本帖最后由 赵国宝 于 2012-1-5 08: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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