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吾师老赵
2022-01-14抒情散文邓荣河
吾师老赵老赵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乡村小学教师。老赵始终还是没有吃上戊子年的饺子老赵走了,在丁亥年的岁末淡淡的走了,走完了不是很多的五十余个春秋。老赵得的是绝症,早晚要走已成定局,但真待老赵走了,作为老赵曾经的同事,作为老赵的学生,我心中难免生……
吾师老赵
老赵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乡村小学教师。老赵始终还是没有吃上戊子年的饺子老赵走了,在丁亥年的岁末淡淡的走了,走完了不是很多的五十余个春秋。老赵得的是绝症,早晚要走已成定局,但真待老赵走了,作为老赵曾经的同事,作为老赵的学生,我心中难免生出些伤感。俗话说“人走如灯灭”,尽管老赵生前的“灯亮”不大,但咋一熄了,难免有一段灯下黑的时光,让人记起生前的那些个好。
记得我刚刚参加工作那阵儿,在我们乡下有摩托车的少之又少。在我们镇整个教育系统,有车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当时的镇教委主任,另一个就是老赵。老赵是当时小镇上教师队伍里最早的“有车族”。那时的老赵虽然已经四十有余,但仍爱“玩酷”,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了一辆二手车。清楚的记的那是当时济南轻骑厂早些年出产的一种名为“15C”的摩托。颇似先些年电影中鬼子骑的那种“电驴子”,没有消声器,声音极响,一里开外就能听到那车的动静。最初,老赵在一个小村的村级小学任教。乡下的孩子野,但老赵很少有机会对孩子们发脾气——原来,没等老赵到来,孩子们老远听到摩托声,早已安安分分的坐直了腰板。毕竟是二手车,当时老赵的“15C”常出毛病,镇上唯一一家摩托修理部里没有这种车牌子的配件。无奈,老赵只得乘车去济南淘换。尽管路途遥远,但老赵乐此不疲,那架势分明带着“你别眼红,俺可是最早的有车族!”
后来,有幸与老赵在镇中心小学共事,接触多了,渐渐发现老赵身上特色不少,其中某些特色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了他的身体。首先,老赵有空腹喝茶的习惯。每天早晨老赵很少吃饭,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沏上一杯酽茶,那可不是一般的酽茶,毫不夸张的说,一杯茶粘粘稠稠,决不亚于乡下人爱喝的玉米面粘粥。一杯水喝尽,红红的茶锈早已挂满了杯子周身。爱喝大酒是老赵的第二个爱好,除去早晨以外,一日二饮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老赵虽然好喝,但不在乎菜如何,更不在乎酒好孬。用老赵一句话说“酒不在好,能辣就行”。现如今,我们几个年轻的能喝点,我想与当时老赵的熏陶有很大关系。另外,烟不离手,也是老赵的一大嗜好。不过,假如有人偶尔给老赵递上一支香烟,老赵是不会抽的,老赵嫌烟卷没劲儿老赵专门爱抽那种从东北关外淘换来的烟叶子。别的不说,仅从老赵吸烟时的一举一动,足以体味到吸烟的专业。寸余的一张纸条,卷上些金灿灿的碎烟叶子,极娴熟的手指间一转,一支烟便卷好了。随后缓缓点上,深深吸一口,双眼微闭,满脸的皱纹便很是轻松的舒展了开来……
作为早些年接班参加工作的老赵,在教学上虽然有点吃力,但拉二胡的绝活儿在小镇颇有名气。二胡,也造就了我与老赵间的一段师生缘。念师范时我就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对二胡奏出的低回幽转令人心醉的音乐意境更是欣赏,但一直苦于师投无门。得知老赵会拉二胡的那天中午,我在镇上弄了几个小菜,买了两瓶白酒,在另外两个年轻教师的撮合下,举行了个简单的拜师礼。两杯酒下肚,老赵满脸泛起喜色“小邓,你这个学生我收下了。”第二天,我从本村同宗的一个三爷爷那里借了把二胡,老赵也从家里捎来了他那把雕有龙头的二胡。别看老赵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在教我拉二胡上却极为细致,从最简单的音阶手把手的教起。经过老赵的精心调教,我终于能够拉简单的曲子了。老赵很是高兴,逢人就夸“人家小邓就是聪明。”我哪里敢承受,忙插上句“还不是赵老师调教的好。”每每此时,老赵便很是欣慰的笑眯起双眼。
记的那年教师节学校举行文艺汇演,老赵执意要与我合奏一曲,我哪敢推辞,于是我们师徒二人合奏了一曲《天仙配》。老赵边拉边随着节奏闭着眼摇头晃脑,老赵完全陶醉在了我们师徒二人创设的音乐境界里,那阵势和令狐冲与任盈盈合奏《笑傲江湖》无异……
另外,老赵待人特热心。当时我们刚刚参加工作的几个年轻人都是光棍一条,老赵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没少为我们几个操心跑腿。虽然最终一对也没有撮合成,但人家老赵的心意不孬。昨日,与几个好友相聚,谈及往事,个个潸然——
老赵走了,永远的走了;永远留下的,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好……
于2008年2月14日夜
于2008年2月14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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