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女儿认得我了——给女儿之四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06 编辑 <br /><br />（1289字）
　　　　　　　　　　　 ◇高毅默
　
　　今天是阳历九月九，天晴气爽，一个多月没回家的我心情和天气一样风和日丽。飞驰在205国道上的金龙快客里放着一首老歌：“又是九月九/重阳地难聚守/思乡的人儿/飘流在外头/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忧/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歌带早已被磁头磨掉了牙，如一部破旧的老水车，吱呀吱呀纺着疲惫的歌。尽管如此，但我听来却是如此亲切，如此入心。听着听着，我不知不觉地想起了王维脍炙人口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年少时学习这首诗，只是觉得读来上口，听来顺耳，蛮有韵味的，至于多情的诗人那种客居他乡的惆怅当然是体会不到的，甚至还会把“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落寞当作悦耳而不入心的流行音乐来享受。但今天，我感受到的分明是诗人那颗驿动的心。大概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吧！古今中外天下人的心态莫不如此。我想。
　　坐在车里，我恨不得身长翅膀脚生云，快回盱眙看女儿。做完一个深呼吸，闭目深思，想象着与女儿见面的情景：她偎依在奶奶或爹爹的怀里，站在路口，向着东方眨巴着小铃铛似的眼睛，时而目不转睛，时而瞅着路人的身影一路追寻……沉默着，期待着。可是，当爸爸风尘仆仆地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张开双臂，想拥你入怀时，你却转过脸去，把头磕在爹爹或奶奶肩头上，身体像遇见异物的小刺猬，绻缩进大人的怀里。爸爸于是转过去，逗你玩，你却阴沉着小脸，心想，哪来的“野人”，怎么赖着不走，撩我干什么？！尽管爹爹奶奶在一旁不住地对你唠叨着：“爸爸——爸爸——，天启爸爸——”可是，当爸爸再次伸过手去想抱抱你时，你的脸上刹时掠过一道闪电，嘴巴呶了起来……电闪雷鸣之后，必有暴雨。为了避免暴雨倾盆而下，爸爸总是一个急转身，失神地黯然离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逗你玩。你好像记起了什么，不再紧张了，也不害怕了。兴趣所至，也许会让爸爸抱上一抱，但是绝对不会让爸爸亲吻的。对待“陌生人”，总得防着一手。哈哈，我的好闺女，真聪明。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爸爸已经来到了家中。看见你爹爹正在忙活家务，兴冲冲地喊：“小天启呢——小天启呢——”“被她奶奶抱去迎你了。”爹爹答道。于是，爸爸便马不停蹄地去寻找你和奶奶了。“天启，你看那是哪个呀？”循声望去，你正在二大大家桌旁享受美味呢？哈哈，小家伙，说的去迎老爸，却偷偷地躲在这里当馋猫！嘿，老爸差点真的上了你的当！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爸爸一边向你奔去，一边唱着妈妈教你的歌谣。“那才认得你呢？！”你二大大呷了一口啤酒，按照他的逻辑把砖头般沉实的方块字砸向我。老爸不敢反驳，因为底气不足。谁知，你却悄悄转过争气的小脸蛋，送给老爸一朵金灿灿的微笑。这时，你的四粒小门牙，在灿烂的笑容映照下，白得透明。
　　嘿嘿，谁说启儿认不得我，老爸朝你二大大狡诘地一笑。充满阳刚和自信。其实，上次回家时，我们父女见面就是老爸车上想象的情景。这，老爸才不告诉你二大大呢？！
　　重阳节当然不是阳历九月九，这老爸才懒得管呢？！
　　　　　　　　　　　　　　　　二〇〇五年九月十五日星期四
　　　　高毅默，又名高玉飞，近年相继在《青年作家》《散文百家》《解放军报》《青春》《扬子江诗刊》《黄河文学》等发表作品300余篇（首），部分作品被《读者》《青年博览》《小品文选刊》《意林》等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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