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缤纷51】[木集] 黄瓜

    黄瓜

    扬州四美酱菜其中的乳黄瓜清脆爽口，起这个“乳”字是深谙黄瓜生长阶段的特性，初生的黄瓜吃起来是有股“奶”味的。

    园子里的黄瓜长势喜人，父亲为它们撘架，和大人一般高，牵绳引导、固定。秧长（chang，常音）不结瓜，父亲经常打秧，不让秧超过架。当我们整天盼着的黄瓜秧上开出了黄色的小花时，如果是雄花，就感到有些失望，盼来了雌花，就是天大的喜事，慌忙告诉父母亲，好像以后的日子洒满了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看到首先开花的都是雄花。雄花和雌花很容易分辨，雌花有一个花房，也就是黄瓜，是极小的黄瓜，浑身长满了亮晶晶的刺，一根刺下带着一个近乎透明的小半球，像是绿色的毛毛虫，招人喜欢的毛毛虫（毛毛虫是不招人待见的）。

    黄瓜长的慢极了，我一天看三回，好像怎么也长不大似的。我不知道（真的记不住）是从哪里听来的传粉知识，每天放学回家后就把雄花摘下，挨个给雌花授粉（我们叫给花对对脸），希望它们快点长，快点能吃，我以为黄瓜不授粉，子房就不能发育，小黄瓜就会蔫掉。有一次我用丝瓜花给黄瓜花授粉，想看看这根黄瓜到底能够如何，没想到它还是长成了一根大黄瓜，那时候的我还以为只要是花相互之间就都可以来回传花授粉，实在是误解了传花授粉的本质。对于接受丝瓜花“授粉”后能够继续长大的黄瓜，实质是结瓜是黄瓜的本能，像母鸡下蛋，没有公鸡，母鸡也照下，只是这样的鸡蛋不能孵化出小鸡，黄瓜亦然，跟我用丝瓜花授粉一点关系也没有。生命之妙，简单如此。

    我发现对过脸的花很快就凋谢了，授粉以后的花已经毫无开放价值，就自己蔫了。

    黄瓜陆续长大，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我和父母一起，把那些在阳光下闪耀着绿光的黄瓜摘下，放到瘪盖里，一边摘我一边吃，汗水在脸上流淌，像摘下的黄瓜。父母摘上面的，我摘下面的，我还能发现藏在叶子下面被忽略的成熟的黄瓜，从父母身边滑过。

    黄瓜解渴，出了一身汗，回来大嚼几口，脆脆的，渴就解了。

    黄瓜切丝加酱油凉拌，是夏天里的一道解暑凉菜。父亲喜欢用蒜泥酱油调味，成为了以后的传家菜。

    到了秋季，黄瓜拉秧，父亲要保留一两个长的肥胖的黄瓜，任由它自由自在的生长。在秋日的阳光下，秋风中它的颜色由青渐变为金黄，金色是秋天专有的颜色，给我的确实苍老的感觉，黄瓜至此才名符其实。到了霜降，瓜秧不再为它输送营养，父亲就把它摘下来，放在窗台上，让秋风继续把它风干，这里面的种子就是来年收获的希望。

    黄瓜用明矾腌制后能够清热解毒，是解除口疮的良法，邻居家有，用一个铁丝弯成的钩子钩住被切下来黄瓜前段汁水多的部分，挖出一点，放进明矾，在太阳下晒，这加了明矾的黄瓜好像永远也晒不干了。

    吃黄瓜尿多，晚上睡觉前最好不吃，防止多起夜，影响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