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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弱水三千,一瓢足也

2022-01-16叙事散文雪中侠客
弱水三千,一瓢足也文‖雪中侠客我很少描写我的妻子,如果真有,那也是在吵架之后。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在描写她时,我的文字充满某种怨念与愤懑——吵架之后的文字会有多温暖多动人呢?那是在争吵不休之后衍生出来的文字垃圾啊!“你把最美好的词汇都……
  弱水三千,一瓢足也   文‖雪中侠客   我很少描写我的妻子,如果真有,那也是在吵架之后。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在描写她时,我的文字充满某种怨念与愤懑——吵架之后的文字会有多温暖多动人呢?那是在争吵不休之后衍生出来的文字垃圾啊!   “你把最美好的词汇都给了你的前女友们了,却把最刻薄的文字留给了我!”我的妻子无数次这样抱怨过。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每次和她吵架,我总是想起从前的女朋友,想起一些温暖的细节,试想过如果没有和她结婚,而是和从前的某个女朋友结婚,会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比现在更好?假想过很多次后,得出的结论有点荒诞:不会比现在更好。   难道和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就不会有烦恼了吗?就不会争吵,就能相敬如宾直到老去死去吗?答案依然是:不可能!没有那一对夫妻是不吵架的,在人的一生中,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或多或少都会因为某件事而吵架,不过是吵架次数的多少而已。   人在受到伤害时,难免会怀念过去,怀念那些从身边离开的人。会在心里淡化曾经发生过的矛盾,而刻意只记住那些给自己留下美好感觉的回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就像刺猬缩起身子,担心受到外界的攻击,仅此而已。   我记得有一句陈奕迅的歌《红玫瑰,白玫瑰》里有这样的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人就是这样,对得不到的永远向往,而在身边的,常常会忽略掉。等到失去之后,想要珍惜,又为时已晚。这是人类的通病。   这时,我会想起从前和妻子从相识,相知,到相恋,最后到走进婚姻殿堂的过程。这是一个看似漫长,而在时间的维度上非常短暂的过程。这也是一个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过程。   妻子是好友介绍认识的,那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写作,读书。除了上班,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朋友看着估计也有些担心,免不了要调侃我:“这样宅下去可找不到女朋友噢!”,调侃之后,又有意无意扔出一句话:“你那么喜欢写作读书,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孩认识一下,说不定能擦出火花,跟你说啊,那个女孩的文采可比你的好,不仅如此,她还会画画,音乐方面也很有天赋,认识后你可千万别自卑啊!”   “切,我会自卑?”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其实,那一刻心里也开始好奇起来。心想: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得到好友老杨如此赞誉?当时在学校,老杨的作文也是经常被当作范文来赏析的。   因着这份好奇,在老杨的介绍下加了她的QQ。没事的时候,会打开她的空间,看看她写的文章。虽然有时候不想承认,但回过头再去读这些文字,内心还是会产生些妒忌。妻子的文字是直指人心的,没有太多的华丽词藻,但读的时候总能引起读者共鸣,能够将人内心的情感刻画得入木三分。语言简洁有力,是不是蹦出来的比喻贴切而形象。   相识之后聊起,才知道她最喜欢的作家是张爱玲、亦舒和李碧华。这几个作家的文章早期读过一些,对人情冷暖的反思让人印象深刻。   生孩子之后妻子已经很少再动笔写东西了,但是偶有新篇,总能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后知后觉,老杨说的没错:在文学的敏感和悟性上,我不如妻子。   相恋之后,喜欢看妻子作画时认真的样子。妻子画画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完全出于爱好。可是,你不得不惊诧于她绘画的天分,她能够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最美的画面,无论是画人物,还是画风景,都能临摹得惟妙惟肖。对绘画的热爱,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可是,是什么让一个同学和朋友口中的“才女”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呢?有很长一段时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开始寻找原因,最后,才恍然发现:是生活的琐碎让一切都变了模样。   婚后,妻子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对于自己的爱好便只能暂时搁浅了。写作、绘画、舞蹈、音乐,都在孩子的尿不湿、奶粉、玩具等等的琐碎细节中被隐藏了起来。我们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缺少经验,难免变得焦躁,甚至有些无可适从。这时候,争吵就悄无声息到来了。   我们为生活习惯所争吵,为育儿方法争吵,为双方家庭的种种争吵……争吵到最厉害的时候,甚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可是转念一想,妻子这些年来为这个家,为孩子做出的奉献,心里又软了下来。   有时候在心里会问自己:难道已经到了没有爱,只有恨和厌烦的地步了吗?在我心里有这样的底线:只有对一个人完全没有爱了,非到分道扬镳不可的地步了,才可谈离婚。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还爱着她啊!又怎么能妄谈离婚?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俗话云: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也许,吵架也是一种修炼吧,能够让彼此的感情变得更加融洽,因为在争吵的过程中,可以让彼此看清楚对方的不足,从而得到进一步的改善和提升,不是吗?   想及此,我又释然了。我想,大抵所有的夫妻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吧:从不理解,到理解,然后在解决矛盾的过程中更加和谐。举案齐眉固然让人羡慕,但婚姻有其多样性,只要内心还想在一起,又何必担心吵架?相濡以沫,这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过程,好在我们都还有大把的时光来学习,对吧?
人言: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能够找到属于自己那一“瓢”,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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