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村见闻(三)
2022-01-16抒情散文玉佩琼琚
[size=44.3333358764648px] 驻村见闻(三)看见"娘娘"二字,你千万别和宫廷剧里的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连在一起。它是这个地方对老年妇女的特称。樊花女娘娘拎着锄头进来了。个子不高,皮肤红黑,年龄难断。全身上下灰扑扑的。……
[size=44.3333358764648px] 驻村见闻(三)
看见"娘娘"二字,你千万别和宫廷剧里的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连在一起。它是这个地方对老年妇女的特称。 樊花女娘娘拎着锄头进来了。个子不高,皮肤红黑,年龄难断。全身上下灰扑扑的。听说我来了,她急匆匆从地里回来,放下锄头,就要帮我们收拾好久没人住的屋子。我赶紧拿出自己带来的抹布,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她和老伴是照看这个窑洞的,她怕我们凉,每天都要过来帮着烧烧炕。有时我看着老俩口锄地忙,做好饭,喊他们一起来吃,慢慢地我们熟悉了起来。 大概由于村里人少,只有8、9家,大家每天忙于自家的营生,难得串门,樊娘娘见了我很高兴,也很健谈。 她告诉我每天天不亮就下地,中午回来赶紧做饭,扒拉一口,又下地,直到天黑。忙完外面,家里还有猪、羊、鸡、驴等着,安顿好了,夜已深。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冬天虽不用下地,但要忙着为来年吃穿做储备)。很难想象,她已到了近70的古稀之年,仍辛劳如此! 我夸奖她能干。她笑说,老了,没用了。年轻时更能干。她是家里的老大,家里兄弟姊妹六个,很小的时候,就帮着父母干农活,并照看弟弟妹妹。家里的吃水都是她背,人还没有水桶高呢,山路难走,有一次冬天路滑差点掉进深沟。稍大点,她是家里的壮劳力,曾是学大寨时有名的铁娘子。嫁过来,更是里里外外一把手。老伴对她挺好,从来没打过她,只是她什么都听人家的!这一辈子除了死受不会别的! 看她手皲裂的厉害,我给她一瓶护手霜,她笑说,她的脸也从未抹过油。衣服是出嫁邻村的姑娘给买的。鞋子是自己做的。她没念过书,没出过大山,也没像我这样像个女人样活过! 听说她和老伴今年种了四十多亩地,我问她:"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少种点,够吃就行,干嘛还种那么多?" 原来,老俩口现在还在负担二个孙子的学费。三年前,她儿子出了车祸,留下二个孩子,媳妇带着二个孩子在市里打零工为生,难以为继,16岁的孙子看着妈妈艰辛,想要放弃学业,回家和爷爷一起务农,樊娘娘不同意,告诉孙子:"你好好学习,只要爷爷和娘娘不闭眼,一定每年给你攒5000元的学费!"。老俩口省吃俭用,没日没夜,靠种地、靠养殖,一分一分地攒!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5000元对于俩个老人来说像一座大山,压在心里沉重不堪!真为老人心酸…… 后来,驻村扶贫工作队需再次走访所有贫困户,由于贫困户分散在7个自然村,距离跨度大,路又不好走,有时家里没人,他们需追到田间地头,为了节省时间,吃起了大锅饭。10来个人的早、中、晚饭就由樊娘娘来做。我也手忙脚乱地去帮忙。以前在家,做一个人的饭都嫌烦,这么多人,又都是壮男劳力,我替她发愁! 樊娘娘像一个陀螺更加忙碌了。每天早早下地,六点半就回来做早饭,7点半大队人马走后,收拾好,又去锄地(好在她家的地出门就是)。11点半回来,做午饭,下午2点左右又下地,6点多回来做晚饭,收拾停当,已是9点多,回家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猪、鸡、羊、驴…… 看着樊娘娘每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心有不忍。每次回来,我总想拉她坐下歇歇脚,她说,她就想站着展展腰,坐下了,就会起不来。我提前给她晾好一杯开水,她说喝不惯,舀起半瓢凉水,一口气喝完。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我尽量提前帮她把一大瓷盆土豆削好(好在这里买不上菜,每天大烩菜,土豆炖粉条),她回来蒸一锅素糕就行,这也是这里最好的待客之道。 打了几天下手,我开始心慌气短、失眠,有点精疲力竭,支撑不住。看着70来岁的樊娘娘钢筋铁骨般,不由得由同情转为敬佩! 她就像我在村里干旱的地里拍过的一朵野花,虽然弱小,但在广袤无垠的黄土地里,却是分外美,分外艳!
看见"娘娘"二字,你千万别和宫廷剧里的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连在一起。它是这个地方对老年妇女的特称。 樊花女娘娘拎着锄头进来了。个子不高,皮肤红黑,年龄难断。全身上下灰扑扑的。听说我来了,她急匆匆从地里回来,放下锄头,就要帮我们收拾好久没人住的屋子。我赶紧拿出自己带来的抹布,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她和老伴是照看这个窑洞的,她怕我们凉,每天都要过来帮着烧烧炕。有时我看着老俩口锄地忙,做好饭,喊他们一起来吃,慢慢地我们熟悉了起来。 大概由于村里人少,只有8、9家,大家每天忙于自家的营生,难得串门,樊娘娘见了我很高兴,也很健谈。 她告诉我每天天不亮就下地,中午回来赶紧做饭,扒拉一口,又下地,直到天黑。忙完外面,家里还有猪、羊、鸡、驴等着,安顿好了,夜已深。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冬天虽不用下地,但要忙着为来年吃穿做储备)。很难想象,她已到了近70的古稀之年,仍辛劳如此! 我夸奖她能干。她笑说,老了,没用了。年轻时更能干。她是家里的老大,家里兄弟姊妹六个,很小的时候,就帮着父母干农活,并照看弟弟妹妹。家里的吃水都是她背,人还没有水桶高呢,山路难走,有一次冬天路滑差点掉进深沟。稍大点,她是家里的壮劳力,曾是学大寨时有名的铁娘子。嫁过来,更是里里外外一把手。老伴对她挺好,从来没打过她,只是她什么都听人家的!这一辈子除了死受不会别的! 看她手皲裂的厉害,我给她一瓶护手霜,她笑说,她的脸也从未抹过油。衣服是出嫁邻村的姑娘给买的。鞋子是自己做的。她没念过书,没出过大山,也没像我这样像个女人样活过! 听说她和老伴今年种了四十多亩地,我问她:"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少种点,够吃就行,干嘛还种那么多?" 原来,老俩口现在还在负担二个孙子的学费。三年前,她儿子出了车祸,留下二个孩子,媳妇带着二个孩子在市里打零工为生,难以为继,16岁的孙子看着妈妈艰辛,想要放弃学业,回家和爷爷一起务农,樊娘娘不同意,告诉孙子:"你好好学习,只要爷爷和娘娘不闭眼,一定每年给你攒5000元的学费!"。老俩口省吃俭用,没日没夜,靠种地、靠养殖,一分一分地攒!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5000元对于俩个老人来说像一座大山,压在心里沉重不堪!真为老人心酸…… 后来,驻村扶贫工作队需再次走访所有贫困户,由于贫困户分散在7个自然村,距离跨度大,路又不好走,有时家里没人,他们需追到田间地头,为了节省时间,吃起了大锅饭。10来个人的早、中、晚饭就由樊娘娘来做。我也手忙脚乱地去帮忙。以前在家,做一个人的饭都嫌烦,这么多人,又都是壮男劳力,我替她发愁! 樊娘娘像一个陀螺更加忙碌了。每天早早下地,六点半就回来做早饭,7点半大队人马走后,收拾好,又去锄地(好在她家的地出门就是)。11点半回来,做午饭,下午2点左右又下地,6点多回来做晚饭,收拾停当,已是9点多,回家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猪、鸡、羊、驴…… 看着樊娘娘每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心有不忍。每次回来,我总想拉她坐下歇歇脚,她说,她就想站着展展腰,坐下了,就会起不来。我提前给她晾好一杯开水,她说喝不惯,舀起半瓢凉水,一口气喝完。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我尽量提前帮她把一大瓷盆土豆削好(好在这里买不上菜,每天大烩菜,土豆炖粉条),她回来蒸一锅素糕就行,这也是这里最好的待客之道。 打了几天下手,我开始心慌气短、失眠,有点精疲力竭,支撑不住。看着70来岁的樊娘娘钢筋铁骨般,不由得由同情转为敬佩! 她就像我在村里干旱的地里拍过的一朵野花,虽然弱小,但在广袤无垠的黄土地里,却是分外美,分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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