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元谋·昆明
2022-01-16叙事散文阿贝尔
元谋·昆明
元谋火车轰然(悄然)潜入。被我们贴近了170万年的红壤依旧润泽葱绿。夜里像是刚刚下过暴雨,灌木丛已经从昏迷与委靡里苏醒。随处可见裸露的红壤,新红如人类从未愈合过的创伤。河流的高潮已经消退,两岸冲积过的痕迹如血,依然奔流的河水如……
元谋·昆明
元谋
火车轰然(悄然)潜入。被我们贴近了170万年的红壤依旧润泽葱绿。夜里像是刚刚下过暴雨,灌木丛已经从昏迷与委靡里苏醒。随处可见裸露的红壤,新红如人类从未愈合过的创伤。河流的高潮已经消退,两岸冲积过的痕迹如血,依然奔流的河水如血。不过无论怎样如血,也仅仅是一条在夜晚发情的河流,两岸青山的碧绿、稻田的碧绿,还是给予了我们更多的宁静和善的沉思。我想,泛滥的血河也有枯水期,但我怀疑它的清澈,因为它的躯体从来都是血红的,而且早已沙化。
也许我是在回到故乡。一个仅仅一生中偶然呈现出两三个梦影的故乡。而我们今天的血之红色素,正是由这红壤染成。我们在原初的很多时候,就像火车煽动的灌木,齐刷刷奔跑在山岗上。
不见雨,但还能嗅出雨的味道。混合了青草味、炊烟味和铁锈味。想象午夜或者凌晨,先于我们到来的那场暴雨,想象从粗砺的雨线下到地上的雷电,我仿佛获得了祖先的某种记忆——天空被撕裂,然后是大地,包括灌木、豪猪和正在走出丛林的我们。
元谋静悄悄。我的感觉和遐想静悄悄。雾霭在消散,缭绕在葱茏的山腰或挂在红土的崖间,明明是有形的水,却老觉得是如今不易目睹的比彩虹罕见的神物。东边靠山的天际居然出现了一抹朝霞,元谋的朝霞,它有与元谋的红壤一样的颜色;在我的感觉中,元谋的朝霞是落日的余晖之一种,且眼看就要熄灭在更为广阔的铅灰的阴郁里。
我的一些梦境在元谋被应验:并不太高太雄壮的山,山的浑圆和清翠,山间曲折的草径和偶尔出现在红土崖的某个绝境,土坯房的村落,血色弥漫的河流……几天之前,或几月几年之前,它们出现在我的梦境,而我自己,也像是在现实中走在元谋的某个山头、某根小路或某个迷宫一样的村落里,且留下了比现实更感性的记忆。
元谋是云南水土流失最严重的地区之一。我想,把元谋流失的红壤加在一起,够再建立一个元谋,一个别处的元谋。我希望有这样一个元谋,是元谋的某个过去,可以经受更多时间的暴雨冲刷的过去,而不是上海或者香格里拉。
昆明 一两个电视镜头或几个段落的描述性文字不能完成的一个想象。无一点经验的地理,想象总是落空,对想象的不适类似于天堂。 火车进入昆明站。钢轨、信号灯、水泥站台、人行地道、一整列火车吐出的人潮……昆明,从想象落到了实处。不愿意急于出站,不愿意承认昆明,不甘心一个幻念中的城市就这样被世俗占去。 昆明,我宁愿它是一个虚词。 皮鞋,旅行鞋,凉鞋,布鞋。多如昆虫一样的脚在移动。背包、提包、塑料袋、蛇皮袋、拉杆行李箱,装不下每个人脸上的茫然。出站,凌乱和垃圾像一行行黑体字强调着昆明的真实,开了膛忘了缝合的街道吸干了最后的一点想象的血,只有永胜路、昭通路、丽江路残留着一点幻想的余温——它们让我联想到几位云南诗人的诗歌。 在步行去吴井路的途中,我接受了昆明像成都一样也是一个人居城市的事实。虽然接受起来有些残酷。
昆明 一两个电视镜头或几个段落的描述性文字不能完成的一个想象。无一点经验的地理,想象总是落空,对想象的不适类似于天堂。 火车进入昆明站。钢轨、信号灯、水泥站台、人行地道、一整列火车吐出的人潮……昆明,从想象落到了实处。不愿意急于出站,不愿意承认昆明,不甘心一个幻念中的城市就这样被世俗占去。 昆明,我宁愿它是一个虚词。 皮鞋,旅行鞋,凉鞋,布鞋。多如昆虫一样的脚在移动。背包、提包、塑料袋、蛇皮袋、拉杆行李箱,装不下每个人脸上的茫然。出站,凌乱和垃圾像一行行黑体字强调着昆明的真实,开了膛忘了缝合的街道吸干了最后的一点想象的血,只有永胜路、昭通路、丽江路残留着一点幻想的余温——它们让我联想到几位云南诗人的诗歌。 在步行去吴井路的途中,我接受了昆明像成都一样也是一个人居城市的事实。虽然接受起来有些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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