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餐馆里的老年夫妇
2022-01-16叙事散文拈花微笑
餐馆里的老年夫妇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有事耽搁,我肯定不会到下午两点才出来吃饭,那么,我肯定就碰不到这对老年夫妇了。这应该是从乡下来的一对老年夫妇,约摸六十几岁吧,眼睛是浑浊的,很枯瘦,像树干,皮肤干巴巴的皱,且黑,像树皮一样,整个脸,到瘦骨嶙峋……
餐馆里的老年夫妇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有事耽搁,我肯定不会到下午两点才出来吃饭,那么,我肯定就碰不到这对老年夫妇了。 这应该是从乡下来的一对老年夫妇,约摸六十几岁吧,眼睛是浑浊的,很枯瘦,像树干,皮肤干巴巴的皱,且黑,像树皮一样,整个脸,到瘦骨嶙峋的手,到光杆伶仃套在布鞋里面的脚,突然就让我联想到贫穷二字,说实话,还算闲适舒散的这个城市,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老年人,我的脑海里也很久没出现过“贫穷”这个词了。 显然餐饮老板对这两位来客很是怠慢,这是一家小餐饮店,不足二十平方。却占尽地理优势。左前方是本市风景名胜之一的清源山,来自各地观客旅游的游客络绎不绝。右前方是本市唯一的一家部队医院,一八零医院。军官,大兵,医生,护士和病人,济济一堂。所以不用看老板满脸放光的肥肉,自可知这块油田浸泡了多少银两。而这两个标榜“贫穷”的老年人,估计只身带少许铜板,铜板怎么能让他感兴趣呢,所以大半天,并不见老板有起身招待之意。 “请问,这里炒菜吗?”许久,男老人才颤巍巍地问,此时并非用餐时间,店里有足够多的空席位,这对老年夫妇却一直站着,显然,他们并不是经常到饭店吃饭。 老板不冷不热地扔过一张菜单,男老人谨慎地接了过来,女老人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也许,他们并不识字。片刻之后,男老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老板,炒一盘豆腐贵么?” “清炒五块。”满脸肥肉的老板始终是不冷不热。 “五块?”老板的话音刚落,女老人失声地叫了起来,男老人忙拽了拽老伴的衣袖,似乎是埋怨她不该多嘴,女老人于是没有出声。 “有便宜一点的吗?”男老人又小心翼翼地问。
“没了,菜最便宜的是五块,饭一碗一块。”胖老板显然是非常的不耐烦,索性眯起了眼睛。 “那,”男老人似乎有点为难,思考良久后,终于下决心般地说,“那就清炒一个豆腐吧。” 老板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懒洋洋地朝后台去了。老年夫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屁股一点一点地蹭到椅子上。 “我们家里豆腐不是一块才卖三毛么?”一坐下来,女老人就嘀咕着。 “你真没见过世面。”男老人一反刚才的口气,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这是城里的豆腐,知道么。” “噢。”女老人恍然大悟般点着头,“可是,我说,五块钱真的贵呢。” “下馆子么!”男老人理直气壮地说,女老人不再吭声,俩老人开始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家餐馆。 一会儿功夫,老板端着饭菜上来,“嗵”地一声放在他们面前,就坐到一旁自顾自地眯着眼睛。女老人探头一看,“哎,我说,这城里的豆腐跟咱们家里的豆腐不是一样的么?”她失望地嘀咕着,“哧。”胖老板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男老人连忙伸脚踢了一下老伴。 女老人不吭声了,夫妇二人开始埋头吃饭。酷暑四十度的高温,只吃干饭没有汤,似乎是有点难于下咽,女老人费力地嚼着饭粒。 “老板,最便宜的汤要多少钱?”男老人估计是看不下去了,迟疑地问。 “最便宜的紫菜蛋汤,五块。”老板照例懒洋洋地回答。 “那,有开水么?”男老人为难地问。 “矿泉水三块。”老板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于是又一阵沉默。女老人使劲地吞着唾沫,试图想把喉间的饭粒吞下去,噎得直伸脖子。 “老板。”男老人又开口了,有点局促不安,“这菜,这菜太咸了,能不能冲点开水?” “哧。”满脸肥肉的老板嘴角又扯了扯,满是嘲讽的提过一个开水壶,“呼”地一下,倒满了整个盘子。 “快喝一口,快喝一口。”未等老板转身离开,男老人赶紧端起盘子送到女老人嘴旁。 他们安静地吃着饭,没有再说什么,餐馆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们的咀嚼声。 约摸十分钟后,男老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掏出零零碎碎地一把纸币,将食指伸进嘴里,蘸了蘸口水,认真地数着,最后小心翼翼地递给老板,老板的脸上除了油光,没有其它的表情,几张纸币在他肥厚的手掌里,显得异常单薄,毫无分量。 老年夫妇相互扶持着颤巍巍地离去了,我朝他们用过餐的桌上看去,一个菜盘,两个饭碗,光溜溜的,如水洗过般。 突然想起读书时,政治书本上写的到二零零零年,中国将基本解决温饱问题,温饱二字该作何解呢,刚刚果腹,亦或是不至于饥肠漉漉?只是,五年过去了,中国还有多少这样的老年夫妇呢,或者,还有多少不如这样的老年夫妇呢?我不求甚解。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有事耽搁,我肯定不会到下午两点才出来吃饭,那么,我肯定就碰不到这对老年夫妇了。 这应该是从乡下来的一对老年夫妇,约摸六十几岁吧,眼睛是浑浊的,很枯瘦,像树干,皮肤干巴巴的皱,且黑,像树皮一样,整个脸,到瘦骨嶙峋的手,到光杆伶仃套在布鞋里面的脚,突然就让我联想到贫穷二字,说实话,还算闲适舒散的这个城市,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老年人,我的脑海里也很久没出现过“贫穷”这个词了。 显然餐饮老板对这两位来客很是怠慢,这是一家小餐饮店,不足二十平方。却占尽地理优势。左前方是本市风景名胜之一的清源山,来自各地观客旅游的游客络绎不绝。右前方是本市唯一的一家部队医院,一八零医院。军官,大兵,医生,护士和病人,济济一堂。所以不用看老板满脸放光的肥肉,自可知这块油田浸泡了多少银两。而这两个标榜“贫穷”的老年人,估计只身带少许铜板,铜板怎么能让他感兴趣呢,所以大半天,并不见老板有起身招待之意。 “请问,这里炒菜吗?”许久,男老人才颤巍巍地问,此时并非用餐时间,店里有足够多的空席位,这对老年夫妇却一直站着,显然,他们并不是经常到饭店吃饭。 老板不冷不热地扔过一张菜单,男老人谨慎地接了过来,女老人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也许,他们并不识字。片刻之后,男老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老板,炒一盘豆腐贵么?” “清炒五块。”满脸肥肉的老板始终是不冷不热。 “五块?”老板的话音刚落,女老人失声地叫了起来,男老人忙拽了拽老伴的衣袖,似乎是埋怨她不该多嘴,女老人于是没有出声。 “有便宜一点的吗?”男老人又小心翼翼地问。
“没了,菜最便宜的是五块,饭一碗一块。”胖老板显然是非常的不耐烦,索性眯起了眼睛。 “那,”男老人似乎有点为难,思考良久后,终于下决心般地说,“那就清炒一个豆腐吧。” 老板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懒洋洋地朝后台去了。老年夫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屁股一点一点地蹭到椅子上。 “我们家里豆腐不是一块才卖三毛么?”一坐下来,女老人就嘀咕着。 “你真没见过世面。”男老人一反刚才的口气,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这是城里的豆腐,知道么。” “噢。”女老人恍然大悟般点着头,“可是,我说,五块钱真的贵呢。” “下馆子么!”男老人理直气壮地说,女老人不再吭声,俩老人开始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家餐馆。 一会儿功夫,老板端着饭菜上来,“嗵”地一声放在他们面前,就坐到一旁自顾自地眯着眼睛。女老人探头一看,“哎,我说,这城里的豆腐跟咱们家里的豆腐不是一样的么?”她失望地嘀咕着,“哧。”胖老板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男老人连忙伸脚踢了一下老伴。 女老人不吭声了,夫妇二人开始埋头吃饭。酷暑四十度的高温,只吃干饭没有汤,似乎是有点难于下咽,女老人费力地嚼着饭粒。 “老板,最便宜的汤要多少钱?”男老人估计是看不下去了,迟疑地问。 “最便宜的紫菜蛋汤,五块。”老板照例懒洋洋地回答。 “那,有开水么?”男老人为难地问。 “矿泉水三块。”老板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于是又一阵沉默。女老人使劲地吞着唾沫,试图想把喉间的饭粒吞下去,噎得直伸脖子。 “老板。”男老人又开口了,有点局促不安,“这菜,这菜太咸了,能不能冲点开水?” “哧。”满脸肥肉的老板嘴角又扯了扯,满是嘲讽的提过一个开水壶,“呼”地一下,倒满了整个盘子。 “快喝一口,快喝一口。”未等老板转身离开,男老人赶紧端起盘子送到女老人嘴旁。 他们安静地吃着饭,没有再说什么,餐馆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们的咀嚼声。 约摸十分钟后,男老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掏出零零碎碎地一把纸币,将食指伸进嘴里,蘸了蘸口水,认真地数着,最后小心翼翼地递给老板,老板的脸上除了油光,没有其它的表情,几张纸币在他肥厚的手掌里,显得异常单薄,毫无分量。 老年夫妇相互扶持着颤巍巍地离去了,我朝他们用过餐的桌上看去,一个菜盘,两个饭碗,光溜溜的,如水洗过般。 突然想起读书时,政治书本上写的到二零零零年,中国将基本解决温饱问题,温饱二字该作何解呢,刚刚果腹,亦或是不至于饥肠漉漉?只是,五年过去了,中国还有多少这样的老年夫妇呢,或者,还有多少不如这样的老年夫妇呢?我不求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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