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江湖1

上回书说到，月底老板发了工钱，我也走人了。我没有马上回老家，才出来几个月，我想挣点钱带回家给父母，多有面子啊！虽然我的父母并不缺钱用，那只是我的想法。我提着我的包，包里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来到哥哥的工地。哥哥在溧阳作瓦匠，呆了好几年。我们村上有十几个人在溧阳干这个活。我说想换个工作。可是我又没有技能，又没有学历，能够干什么工作呢？哥哥说，你先住下，慢慢帮我找吧。
   村里人和哥哥租住在一家旧楼房里。没有热水洗澡。我也洗冷水澡。好在我年轻，身体抗的住。

    哥哥让我住里面一间小房间。他们在外间搭的地铺。木头板子搭的，离地半尺高，用黄砖撑着。睡觉要斯文点哦，摇晃摇晃要倒的。十几个人睡在一起。地上放的蛇皮袋的包，还有干活穿的脏鞋子臭袜子。空中晾着他们换洗的衣服。整个工地就我一个女孩子，他们对我都很好。我的这个哥哥，也是堂哥，是我亲叔叔家的儿子。他每天早上给我打稀饭，还买两根油条给我吃。我一直铭记在心。中午晚上跟他们一起吃蒸的盒饭。白天哥哥和村上的人去工地搬砖，我就到街上溜达。

  我二十岁以前，都是剃着小平头，像个假小子。还是穿着屁股打了许多褶皱的“太子裤”，白色的体恤。我把袖子卷巴卷巴堆在肩膀上。手里还拿一把折叠纸扇。纸扇上有毛笔字。自以为很潇洒。

   溧阳有个好大的百货批发市场，名曰：江南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或许更大啦。溧阳话讲-----刚男蠢。那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我们安徽人进去买东西，往往吃亏，因为不会还价啊！那里面还价，都是打对折，还要拐个弯的。比如，一百块钱的衣服，你砍到四十块钱，都可能成交。要是在我们宣城，要讨老板骂的：“你是上海来的人啊？”
  江南春的老板，客气的要命。你从他的摊位过一趟，他们就招呼：“进了看看，不买不要紧的哦”。我进去看看，老板又说：“试试撒，试试不要，也没有关系滴哦”。我试了几件衣服，真的过意不去，买下了一件。

   某夜，人声嘈杂。急促地敲门。原来小区有人举报了什么。警察来个突然袭击。警笛呜呜地响；警棍吱吱地闪着红光。警察检查完外面的兄弟们，又来敲我的门。以为逮到大家伙。我一个人住在小房间里面。他们看看睡眼惺忪的我，口气生硬地要我拿出身份证。我在包里翻出身份证。那个警察仔细地看了。大概跟外面的他们都是一个地址，才放心。没有说什么，开车走了。

   现在想来，我们这群外地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提防的。

终于，我又找到了一份饭店的工作。

2017.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