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看，球都在飞
2022-01-16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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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看，球都在飞
芭蕉雨声
没咋看现场直播，我归结于时间不对，凌晨三四点，我不能熬夜，一熬准成鬼。看重播再评论，那是堂屋里挂草茬——不像话（画）。所以2010年世界杯敲了16篇观后感的我，这次一个字都没写。
六点自然醒，打开电视，终有余音绕梁。今天的半决赛，出了奇，还没结束。橙色荷兰跟条纹阿根廷还在加时赛上死磕。磕来磕去谁也磕不死谁，拖拉到点球大战。
点球，年轻时我最爱看，巴不得他们都以点球决胜负。刺激呀。一人一把刀，不是一堆人撵一个球，对面站定，你一刀，我一刀，劈头盖脸，血糊淋落，整个绿茵场成了凶神恶煞的屠宰场，你说嗜好血腥的鳄鱼看客们，能不兴奋到闭气么？现在不了，年岁有加，身心都淡定，饕餮盛宴，全世界的大力神杯，对我也没那么大吸引力了，谁赢都中，与我同时代的球星都归隐山林了，我还激动个啥。
阿根廷懂得中国的《孙子兵法》，体能不如荷兰，那就慢慢来，拖你拖你再拖你，你奔跑迅猛，我左右牵绊，就不让。成功“诱敌深入”，来吧，点球。荷兰人不服，脚下自然着急，被阿根廷门将扑出两粒欲进球，4：2，阿根廷险胜挺进决赛。休息两天将迎战德国这辆新鲜结实的坦克车。
荷兰橙色军团不敌老牌劲旅阿根廷，全场看，荷兰有些亏，可你能而不破门，就是不能，也不亏。赛后荷兰球员神色黯然，目光呆滞，身影默默远去，任获胜者欢腾成一条条彩色的飞龙。这个场面让人受不了，就像巴西1:7输给德国，球迷们的泪水让我这个旁观者都心有戚戚，泪眼朦胧。羞愧而耻辱，脸没处放的感觉。德国，这个由资深帅哥勒夫率队的组织，多像一头强食弱肉的雄狮，茹毛饮血，残酷撕扯着脚下的猎物。他们赢了，甚至有望成为冠军，若能打破那个世人嘴里的魔咒的话。
回顾历史，7次在美洲大陆举行的世界杯赛事里，欧洲球队无一夺冠。这次德国已经晋级，如果荷兰淘汰了阿根廷，两支欧洲球队会师决赛，那将突破世界杯历史上最诡异的魔咒。而今荷兰走了，当被问及下一场季军争夺战，荷兰队说那不重要了。在他们眼里，没有称王，便没有意思了。他们本来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那么近，又那么远，触手可及却不翼而飞。他们没能打破的魔咒，将传递给貌似不瓤的德国战车。
我是看好德国队的，倒不是如妙龄女生那般心仪德国帅气的大男孩们，从开赛至今，德国的战略战术都经得起左右推敲，严谨，踏实，攻凌厉，守细密，身高腿长，盘带或高吊都游刃有余，队员之间的配合就跟螺丝与螺母，合缝合榫不留空隙，再薄的楔子也楔不进去。但是，他们就像一部巨型坦克，忽忽来，忽忽去，不好看，细腻的穿插，委婉的倒腾，他们很难有，缺乏艺术观赏性，但适用。喜欢或不喜欢他们的，皆源于此。喜欢者多逻辑思维多于感性思维，不喜欢的，多浪漫情怀浓厚。我忽冷忽热，不够钟情，但佩服之至。
足球比赛，是最具男人味的机械运动。年轻力壮的男子，狠命在绿草坪上奔跑对攻打斗踢腾，流血流汗流泪，伤痛与喜悦，都撕心裂肺，彻骨惊魂。哭是真哭，泪是真流。曾记得1994年世界杯上，意大利忧郁王子罗巴特·巴乔徒然仰望天空的背影，疼了多少女人心。很多很多这样的悲情人影，让人欲罢不能地沉湎其中。赛事如房事，不入其中，谁赢都行，旁观者清的“清”，让你失了浸淫的快感，以及别的活着的滋味的品咂，比如专注，倾情，酣畅淋漓。不痛不痒，你怎知你是人是鬼？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抑或魔力。心疼得想死，又痛快得大叫。介于死活的临界点，有的人一辈子都难以体会。所以，我感谢足球。我想让它隔几年就在头顶飞一回。
2014年7月10日10:37:52农历六月十四小雨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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