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 文/埃柯

初夏，窗台上的栀子花又开了。白色的花瓣，淡雅的香气飘满整个客厅。
我爱栀子花，在众花之中，我尤其爱它。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情与日俱增。
幼时，家住农村，家乡的自然风景为我孤寂的童年，抹上了一道亮丽的色彩。平日里，父亲除忙于工作、农活之外，也常侍弄一些花草。记忆中，父亲在小屋四周种植了水仙花、粉角花、仙人掌、金银花，还有我所酷爱的栀子花。
那年我七八岁，在一个春天的下午，父亲下班回家，手里拿着一个扣着圆环的绿色枝条，兴冲冲地从院坝外走来。他如获至宝般的神情，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只见父亲跨过门槛，从门后面拿出一把锄头，来到院坝右侧，寻找到一块湿润松软的土壤，父亲用锄头在土壤上凿出一个小洞，将绿色枝条扣有圆环的部分深埋在土壤里。我疑惑不解地问父亲，“他会活吗？”父亲肯定地说：“会的，一定会的。”
从此，每天放学后，我都会来到种植栀子花树处，眼巴巴地看着它，默默地想着，它长根须了吗？它的根须扎到泥土里去了吗？我眼巴巴的看着它，绿油油的嫩叶在树枝上，上蹿下跳，我眼巴巴地在绿叶中寻找我所期待的白色花蕾。直到夏天过去，我都未看见栀子花的影子，内心很失望，走到父亲身旁，沮丧地问道：“爸爸，这栀子树会开花吗？”父亲看看栀子树，再看看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脑袋，坚定地说：“会的，一定会的，明年就会开的，多层花瓣，很香很漂亮！”
得到答案的我，带着这份期许，陪着栀子树越过了秋，熬过了冬，迎来了春。
果然，第二年的春天，那株瘦弱的栀子花树上，竟然挂上了好几个淡绿色的花骨朵儿，如朝天椒一般，努力地向上伸长。
淡绿的花蕾，在时间的催促下，褪去了绿，换上了白。每天，我都会到树下去转遛几圈，希望这花蕾能快快绽放。初夏将至时，栀子花蕾散开了它那紧闭的花瓣，乳白色的，一层叠一层的铺张开来。风儿将它的清香送入我的鼻孔，送入我家小院。这时，母亲会拿着剪刀，在栀子树旁寻找半开的栀子花，因为这时花的形状是最美的，再小心翼翼地将它剪下，用针线将栀子花的茎部连缀在蚊帐内。这样，在酷热的夜晚，我就可以闻着这沁人心脾的香味安然入睡了。
后来，在外地求学，我也时常惦念屋前那株栀子花树，想它的枝条是否更繁密了，想它今年的花朵是否比昨年开得更多。这些惦念，后来被学业替代。
如今，全家都已离开故乡，再也没有人悉心照料屋前的那株栀子花树了，而我的心里，却仍然挂念着它。每到栀子花开时，我都忍不住会对先生唠叨几句，先生知道我对栀子花的钟爱，也常从街上为我买回一大束栀子花，用一个精美的花瓶装上水，再将栀子花安放在瓶内，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因此，疲劳整天的我，一入卧室，就能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瞬间就能舒缓我的疲惫。
现在，又到初夏了，我喜爱的栀子花又绽放了。走在大街上，我的目光又在街道上极力的搜寻，寻找挎着篮子，背着背篓的花农。因为，那里定有我所喜爱的栀子花。
我知道，栀子花那淡雅、香甜的味道早已进入我的五脏六腑，它将伴随我此生，永不散去。一年又一年的栀子花开，也将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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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7 09:03 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