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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他终于结婚了

2022-01-17叙事散文叶浅韵
新郎说:“我今天终于结婚了”,语气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结巴。台下掌声雷动,对于一个毕业十五年才赶上当新郎的他,无疑这是最出彩的演说。新娘在一旁娇艳妩媚地盛开,美丽而大气的五官在精心的妆容下愈显风姿。在主持人的引导与诱导下,进行着古老的仪式,台下……
   新郎说:“我今天终于结婚了”,语气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结巴。台下掌声雷动,对于一个毕业十五年才赶上当新郎的他,无疑这是最出彩的演说。新娘在一旁娇艳妩媚地盛开,美丽而大气的五官在精心的妆容下愈显风姿。在主持人的引导与诱导下,进行着古老的仪式,台下不时的掌声与欢呼声。
   仪式结束时主持人说“请新郎拉着新娘的小手,从此走向幸福的人生”,我看着是新娘拉着新郎的大手,快步走下台来,引来众人的笑声。甲同学说这作派分明是太像我,举杯大笑,心中充满着安详的祝福。
   十五年前的作别,大多同学都慢慢疏于联络了,各人自守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要不是因为这次迟到的婚礼,大家不会聚得这么整齐。时间这个东西真是太奇妙,可以让一切感情变浓变薄。这世界能改变人的东西除了时间就是距离了,如果让这两样东西相叠加在一起,变化的速度也许会更快一些。发小就这样陌生的老去,某天相遇时才突然记起我们曾经一起穿过开档裤玩过泥巴扮过家家。同学同窗散落在天一方,有时某天会惊闻一些他的消息,记起少年的往事。
   如果让我展望我未来的十五年,我会觉得那是遥远漫长的事情。而当我回首我走过的十五年时,却是如此的短暂,仿佛只是弹指间的距离。抬头看看女同学们,脸上还不曾有岁月的痕迹,少了稚嫩与青涩,多了从容与优雅,都还是香车美女的样子,彰显着她们舒适安稳的生活,心中安喜。男同学们发福了,大多带着老婆孩子来赴晏,都不是太高声言语,显得内敛沉稳的感觉。他们中不乏成功人士,有企业老总,有政府官员,最不济也是单位的中流砥柱。想起恰同学年少时的往事,心底莞尔,如今他们都成栋成梁了。举杯去敬敬他们的贤内助,感谢她们把自己的老公服侍得如此周贴妥当。惟有这样的时刻,心底才是没有一点妒意的,因为他们是兄弟是亲人。
   喝酒聊天,没有太多的热烈与疯狂。毕业十周年的时候,同学聚会了一次,随行的摄影师说他从没见过我们班这么保守的聚会过,男生与女生跳舞也还是那么有彬彬有礼,没有丝毫的放纵与差池。只是习惯了,从十五岁时的少年相识,到二十五岁时的成年相聚,我们都还保留着对彼此的纯洁与纯朴。这可能与我们像母亲般的班主任有极大的关系,她严格地规范着我们的行为,养成了我们身上的一些美德。我记得到毕业的时候,我们的班级也仍旧是最热爱学习的集体,熄灯过后,教室里还灯火辉煌。毕业多年后与学校的老师们相遇时,他们都还赞不绝口,说起如今学弟学妹们,倒是频频摇头叹息着。
   说到新郎,他的优秀是大家公认的,实习时与我分到一组,我担任组长,我的大大咧咧与他的小心谨慎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我们是生反了性格的兄妹。有时我为帐务上的一分钱而焦头烂额,顾不上饥饿时,他悄悄捎来一个面包。到我开始暴跳,那一分钱的差错也还不知所踪。我眼珠一转,把账本与凭证往他桌上一放,拿出一副撒娇耍赖的样子说,我不管,你得把这账务给摆平了。他笑笑接过,我吃完饭的功夫他就会弄好。我连连自责着自己的粗心,只有那时他才温文的笑我真笨!从模拟实习室出来,我得了优秀实习生的荣誉,他当然不例外地得了。
   而后,各奔前程。慢慢我才知道,我曾是他的初恋,多少年来似剪不断的一抹愁,不时会侵袭他的心灵。有时偶尔来电,问下寒暖,大多的时候是沉默。在我们单纯得如溪水的年龄时,他不敢倾诉曾经的心动,直到变成了最后的心痛。时间与距离总会让人添了许多的暗伤。人生发生了很多错位,只留下一声叹息,还有心底无私无欲的祝福。
   我一直不给他电话,只是希望他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归宿,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过多影响他的心理。我会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些他的近况,那一次我去他的城市学习,与往常一样,我会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他还是知道了,给了我电话,见过以后,心多了些惆怅与心痛。除了祝福,我能给他什么呢?
   他要结婚了,给我短信的邀请,又特地打了两次电话,执意让我参加他的婚礼。我再不去,是不尽人情了。我还是嘻嘻哈哈的不正经模样,先玩笑他老牛啃了嫩草,要好好珍惜才是。后又取笑他终于要当新郎了,我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还说为了他的幸福我愿意去他们家当欧巴桑,替他拖地擦窗准备新房。我习惯了与他这样的方式说话,他还是好性子的样子连连说好。末了说一句总是你害了我。这一句让我好生沉重,我担不起这样的担子,可我撂得下吗?这前世今生里情感的债务有谁可以理清个头绪呢?
   酒晏结束后,同学订了KTV包房,想要一拼歌喉去,可我要忙着往回赶,终是扫了他们的雅兴。路上接到新郎的电话,我大惊说:“你不好好陪着新娘子,做些惊险刺激高难度的动作来给闹房的人们娱乐热闹哈,打什么电话嘛?”,他说我要叮嘱你路上慢点小心点。心一阵温暖,嘴巴里又是交待着他要如何善待老婆。挂了,一路朝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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